第三十章 庸醫害人
楚玥安平靜的喝著粥,彷彿沒有聽到她們說話一般。
在她的記憶之中,她跟哥哥的生辰從來都只有母親一人記得,往日裡面也是他們三人一起度過,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倒是從未再有人記得他們的生日。
「三妹的生日啊!」楚玥安勾唇別有深意的笑了笑,「或許今年三妹的生日會特別的難忘呢!」
楚玥姿臉上的笑容突然凝滯了一下,她看著楚玥安的眼神帶著兩分冷意,似在警告一般,眸子一轉,說道:「是啊,應該會很難忘,聽母親說,今年生辰姨母也會前來呢!」
「裕王側妃也會來嗎?」楚玥惜露出羨慕的表情,「看來今年咱們寧侯府必然十分的熱鬧,想想都覺得激動呢。」
吃完早膳,楚玥安將楚玥雲叫住,淺笑道:「我同你一道去看看你母親吧。」
兩人一道來了香溪院,侍女福身迎接。
「香姨娘今日吃的如何?」楚玥雲邊走邊問道。
梅香回道:「今兒早上的胃口還不錯,吃了一碗粥,還吃了半塊餅。」
「那就好。」楚玥雲點頭道,「只要她的口味能夠好起來,何愁病不能夠痊癒?」
說話間,幾人到了香姨娘的卧室外,楚玥雲拉著楚玥安入內,笑道:「娘親,你看,誰來了?」
「香姨。」楚玥安略微點頭打招呼,「進來身子可好了些?」
「二小姐!」香姨娘臉色露出一抹高興的神色,朝著楚玥安伸出手,「快過來,讓我瞧瞧,這大半年的功夫怎麼沒什麼長,反倒是更瘦了些?」
香姨娘生得很美,眉眼如畫,藏著一股子的書卷氣,因為纏綿病榻,臉色十分的蒼白,身子纖瘦,有一股弱不禁風的感覺。
楚玥安瞧著她的臉色,便知道必然是病了許多年了,眼下不過是吊著一口氣罷了,她略微勾唇:「發生了些事情,不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倒是香姨你,要好好的保重身子才是。」
香姨娘握住了楚玥安的雙手,她的掌心帶著寒意,不過眼神卻是含著真誠與熱忱:「這兩日,我聽四丫頭說了些關於你的事情……有些話我憋在心裡,想要跟你說說。」
「但說無妨。」
「想必你是經歷了許多的事情,如今才置之死地而後生,與以前一些不大一樣,能夠保護自己這是好事,但是我覺得你也應該收斂鋒芒,鋒芒太露的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該知道這個道理的。」
「香姨擔心的事情,我心裏面有分寸。」楚玥安感激的一笑,在這個全是算計的地方,能夠收到這樣好心的提醒,她心裏面也是感動的,「人活一生,縱然是順風順水也不過匆匆數十載,更何況也沒人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能夠見到明日的太陽。既然如此,何不在能力範圍之內活一個舒心痛快?忍辱負重的日子過得多了,生活未必往好的方向而去,不顧一切的豁出去,反倒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她拍了拍香姨娘的手,繼續說道:「人生嘛,或許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香姨娘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孩子,她知道這孩子所做的決定並非衝動行事,而是她有著一套自己能夠自洽的邏輯在裡面。
她是想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但是人這一輩子都活在一個套子裡面,男人也好,女人也罷,只不過有的人的套子小一些,有的人的套子大一些,但是真的有人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嗎?
「香姨,你好好的休息,改日我再來看你。」
安慰了一下香姨娘,楚玥安又拉著楚玥雲的手腕到了外面,直截了當的說道:「你娘親的病情相當的眼中,或許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自然知道。」楚玥雲哼了一聲,「大夫每日都來把脈,我怎麼會不知道娘親的病情,不需要你來提醒。」
「不要再吃那些庸醫開的葯了。」楚玥安淡淡的說道,「吃那些葯,香姨娘的身體只會越來越虛弱的。」
「你怎可胡說。」楚玥雲有些生氣,「那些大夫是京城最有名的,用的是舅舅送來的最名貴的藥材,你怎麼能夠說一點用沒有呢?」
「藥材的作用在於對症,如果一個庸醫連癥狀都沒有找到的話,胡亂用藥,豈不是害人性命?」楚玥安看著外面的天色淡淡的說道,「你若是信得過我,我給你開一副藥方,用藥一個月,我保證香姨娘的病情好轉。」
「你用藥?」楚玥雲更加憤怒,「我幾次幫你,沒有要你感謝我,但是你也不該如此戲弄我。你什麼時候會醫術了?我們姐妹十幾年,從未聽說過你還有這本事。」
「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本事,日後你會慢慢都知道的。」楚玥安勾唇笑了笑,「我從不勉強人,藥方明日我讓采星給你送過來,至於用不用那是你的事情,你自己決定。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話落,楚玥安轉身離去。
楚玥雲盯著她的背影輕輕咬唇:「不可理喻,我原本以為她與往常有些不一樣了,想來是瘋的更厲害了,日後再也不要理她了才是。」
她氣呼呼的回到了屋內,香姨娘狐疑的問道:「跟二小姐吵架了?方才不是還好好兒的嗎?」
「沒有。」楚玥雲搖了搖頭,「娘親,你莫要多想。」
香姨娘握著楚玥雲的手,又道:「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只怕沒有多少時間了。方才我與二小姐雖然相處的時間短暫,但是從她的眼神之中我能夠看出來,那孩子眼神堅定有力,只是行事或許會偏激了些,有的時候,你比較冷靜,有些事情你能夠勸著就勸一勸吧。」
「娘親為何要讓我幫著她?」楚玥雲垂眸問道。
「我剛嫁到寧侯府的時候,正是趙氏得寵之時,我跟她前後腳懷孕,若不是夫人護著幫襯著,你只怕不能夠平安的出世。」香姨娘嘆了口氣。
頓了頓,她的眼神浮現一抹冷色,繼續說道:「你的弟弟,老大死的時候才兩歲,這些年來我也查出些眉目,你弟弟的死與趙氏脫不了干係!如今既然二小姐已經在向趙氏宣戰了,我們豈能夠袖手旁觀?」
她抓住女兒的手:「我不知道自己的身子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去,你弟弟的仇,你且記著。」
「娘親,女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