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命中相剋

接下來幾天的日子，因為顧明珠得了怪病，這件事情傳的整個府都知道了，而且謠言越傳越烈，說是顧明珠和顧家命中相剋，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要不然為何當時會把襁褓中的孩子帶過去，到江南養大，肯定是其中有什麼貓膩。

「你聽說了嗎？新來的小姐，聽說她和顧家相剋，看樣子是活不了多久了……」

「好好地一張臉長滿紅疙瘩，那模樣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看一眼，都要做噩夢呢！」

「你說是不是有什麼邪祟的東西……」

下人們紛紛討論著，也沒有人制止，陳氏倒是覺得顧明珠的名聲越壞越好，到時候更加容易拿捏。她就怕顧明珠出盡風頭，不光是嫡女這個身份，就連她的財力都是吸引人的地方。

此時，顧明珠躲在偏院的院子里，不理外事，倒是活的滋潤。

她正向佩蘭指教草藥的問題，她大概的懂得醫術，幾乎全部都是粗略知道的，才藝不精。經過佩蘭在旁邊指導，顧明珠的醫術進步的很快。

「小姐……」

一旁的青竹皺緊眉頭，煩躁之色全部寫在臉上。

「小姐你聽聽外面的都傳成什麼樣子了，把你說的跟妖魔鬼怪似的！」青竹憤憤不平，顧明珠臉上的紅疙瘩的確是嚇人，不過看久了並沒覺得什麼，而且這病症也是可以治好的。但外頭卻傳成這樣，若是被哪家公子哥聽去了，還不得退避三舍，不敢見小姐！

「外面的謠言，與我何干？」顧明珠淡然，手中持著書卷。

她不由得想道，這件事情倒真的越傳越遠，最好傳到宋鏡時耳里，讓他趁早嫌棄上，如果他主動提起退婚，那麼都簡單多了。

「小姐……」青竹還想說些什麼，但張了張口，看到顧明珠風輕雲淡的樣子，根本什麼都說不出來。

站在一旁的青衣眼神一動，打量著顧明珠。

從一開始顧明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與其他女子有很大的不同，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保持安靜的樣子，看書，練字，學習醫術。眼中露出滄桑的神色，那種眼神不像是一個孩子能夠露出的神色，青衣默不作聲，將一切都看在眼裡。

顧明珠，到底是怎樣的人？

「小姐！」

這個時候翠兒急忙走過來，平時的時候她是不在顧明珠身邊伺候的，倒也不是其他原因，而是顧明珠實在是沒什麼可監視的地方，她就像個悶葫蘆一樣，專註一件事就能連續做個兩三個時辰，陪在她身邊的人都悶的發慌。

「小姐，大少爺回來了！」翠兒開口說道。

顧明珠放下手中書卷，「他回來了？」

她下意識的開口，眼中閃過神色，這一世想好了要和顧生改善關係，那麼必須有所動作。

「小姐，但你現在的樣子……」翠兒欲言又止，現在顧明珠的臉，無論到哪兒去都能嚇人一跳，恐怕這麼去見大少爺有些不妥。

顧明珠微微一頓，她倒是不在乎，戴上面紗，就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小姐。」

翠兒攔住顧明珠，「老夫人說了，讓小姐靜養，有什麼事情都等小姐的病情好了再說。」

「老夫人？」顧明珠的眼中冰冷之色閃過。

「是的，小姐的病情怪異，而且過了這麼些日子都沒有好轉……」翠兒說著抬起眼打量了顧明珠一番，繼續開口，「若是什麼疾病，傳染給少爺就不好了。而且小姐現在的儀容不適合見客，在病好之前，請在閣樓里安心修養。」

不管她是不是裝病，不過以老夫人毒辣的經驗，這其中的利弊能夠看出來。她是在拿捏顧明珠，若是她不好起來，就斷絕掉一切聯繫，讓她做不成什麼。

「好吧。」

顧明珠點了點頭，眼中露出哀傷的神色，「這怪病能快點好起來就好了……」

翠兒認真的看著顧明珠，想要從中看出點什麼。

但顧明珠掩飾的太好，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她每日按時吃藥，而且聽從大夫的建議，認真配合，彷彿得的真的是疾病一樣，除此之外倒是全部顯得正常。

「既然這樣，那麼就等病情好了，再去見兄長吧。」顧明珠搖了搖頭。

翠兒應了一身，轉身離去。

等翠兒離開之後，顧明珠的神色才有了變化，這都是一瞬間的事情，從哀傷，到一抹冰冷之色。

老夫人想逼迫她，但……她的目的還沒有達到，這偽裝還不能卸下來。

不讓她見任何人，那麼她自然有辦法讓那些人親自找上門來。找上門來的人，那就不算是她出去見人了吧？

顧明珠的心中有了想法，眼睛微微眯起。

在一旁的青衣看著顧明珠，愈發覺得這位小姐不可思議起來，臉上的神色都能一瞬間變化，裝作的樣子彷彿熟能生巧。到底是怎樣的人，需要戴著假面面對他人呢？

「青竹。」

顧明珠開口喊道，青竹諾了一聲。

「我似乎有一串琉璃風鈴……」

「啊，是青瓷作坊送的那一串嗎？在庫房裡好好的收著呢！」青竹一下子想起來，那串風鈴是小姐最為喜歡的，是用五彩的琉璃製成的，風一吹過，聲音清脆，很是好聽，而且也很珍貴。

「拿出來，掛在這上頭。」顧明珠指了指最為顯眼的地方，幾乎每一個路過的人都能看得見。

「好的，小姐。」

青竹雖然不知道顧明珠要做什麼，但還是很聽話的去庫房拿了風鈴，掛在指定的位置。

陽光照射下來，琉璃風鈴，更是閃著光芒，讓人都心曠神怡起來。

「讓別人也來看看。」顧明珠抬起臉，看著風鈴，微微一笑，「這麼好的東西，我自己看，未免有些浪費了。最好把這個消息傳到顧鳶兒的耳中，讓她來看看……」

「小姐？」

另一處，翠兒迅速的走過長廊，面前有個年邁的姑姑盯著她。

「怎麼樣？」

「姑姑，小姐不急不躁的，看樣子真的是得病了，不是裝出來的！」翠兒搖了搖頭，老實說道。

「真生病了？」

劉姑皺緊眉頭，這真是怪了，就算是問大夫，都問不出來具體是什麼病情，本以為是那丫頭聰明，想出的裝病。沒想到一連過了幾天，還能忍住。

「得了，那就等她好了再說！」

劉姑擺了擺手，「你也回去吧，我還等著給老夫人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