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顧兄,這人的膽子好小呀
聽到生死狀三個字,趙定遠眼皮突突的跳了兩下。
生死狀一立,上了擂台那就只有你死我活,趙定遠今天帶來這十二個人可不是他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若是今日出了什麼意外,只怕回頭不好跟頭上那位交代。
「這個……」
趙定遠想回絕,沈柏興奮的打斷他,眼睛發亮的看著羅琿:「這個生死狀要怎麼立?小爺只在戲本子上聽過,還從沒見過呢。」
「回沈少爺,生死狀顧名思義,狀令一出,便生死由天,絕不後悔。」
「原來是這樣啊。」沈柏恍然大悟,熟稔的撞了下趙定遠的胸膛,「這個斷臂很狂妄啊,竟然覺得自己會贏,趙副蔚這都忍得了?」
趙定遠眼神晦暗不明,沈柏在旁邊咋咋呼呼的唯恐天下不亂,表面上看他的贏面很大,但對上羅琿那張波瀾不驚的臉,趙定遠就有種自己上趕著往套里鑽的錯覺。
「人命關天,今日比試也只是切磋一番,不必鬧到這種地步。」
趙定遠最終還是保留了一點理智,沈柏失望的哦了一聲,背著手走到顧恆舟身邊,低笑了一聲:「顧兄,原來這人的膽子只有芝麻大點兒呢。」
她說這話時聲音和軟,帶著平日慣有的慵懶散漫,其中卻有夾著三分嘲諷,冷漠嗜血,好像和趙定遠有血海深仇似的。
落在顧恆舟眼底,一點也不像是十四歲的少年郎。
直覺告訴顧恆舟,從那天在太學院課堂上偷睡醒來,沈柏身上就多了很多和之前不一樣的東西。
那東西悄然無形,沉甸甸的壓在沈柏身上,只偶爾散發出些許令人喉嚨發哽的悲痛。
如同現在。
顧恆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覺得沈柏情緒低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放到了沈柏腦袋上。
「顧兄?」
沈柏偏頭,詫異的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底寫滿疑惑。
顧恆舟僵住,還沒想到合理的說辭,一記響亮的鑼聲傳來。
擂賽開始了。
「誰讓你們鳴鑼的,小爺才是裁判,放著讓小爺來!」
沈柏嚷嚷著,飛快朝擂台奔去,顧恆舟收回手掩唇輕咳了一聲,這才提步走向擂台。
說是擂台,其實不過是用石塊填成的一個面積很大的圓形區域,周圍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人。
沈柏衝進去搶了銅鑼,喝令觀戰的眾人後退站好,給兩邊參賽的十二人各留出一條通道,又專門給顧恆舟、周德山和趙定遠留了最佳觀戰席位。
等所有人就位,沈柏把銅鑼別在後腰走到擂台中央,抱拳行了一禮,然後清了清嗓子朗聲開口:「不才沈柏見過各位兄弟,今日請各位兄弟做個見證,看看咱們周校尉一手帶出來的騎兵隊伍,和趙副蔚的親兵比起來到底誰更勝一籌。營里也沒別的籌碼,咱們就以這支騎兵的統領權做賭注了,誰贏了,以後這支騎兵就歸誰管!」
就這三兩句話,沈柏直接把趙定遠的意圖擺到了明面上,人群一片喧嘩,都知道這個賭注有多大多不合理。
眼看要激起眾怒,趙定遠想說兩句場面話圓過去,沈柏眼眸一彎,說:「我押我爹一年俸祿,賭趙副蔚會輸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