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氣得棺材板壓不住
上一世沈柏十四歲做探花郎,十六歲入朝為官,為官十四載,進攬月閣的次數根本數不清,毫不誇張的說,她連攬月閣的地磚有多少塊,廊檐有多少雕花、樓里姑娘身上有幾顆痣都記得清清楚楚。
不過這會兒被顧恆舟摁在黑漆漆的巷子,沈柏半點不敢表現出來,還得裝出一副純良無害小白兔的模樣,氣哼哼的為自己辯駁:「顧兄,你說什麼呢,我才十四歲,毛都沒長齊呢,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看沈柏熟門熟路的樣子,顧恆舟一點也不信沈柏沒有來過這裡,不過轉念一想沈柏喜歡的是男子,進了這裡也幹不了什麼,手上鬆了力道,冷聲提醒:「兵部可不在這裡。」
沈柏眼珠靈活的轉了轉,故作神秘湊到顧恆舟耳邊說:「兵部雖然不在這裡,但那些大人處理完公務可都喜歡在這裡面放鬆呢。」
顧恆舟眉頭緊皺:「你怎麼知道的?」
沈柏脫口而出:「我爹告訴我的!」
顧恆舟眉頭狠狠抽了抽,完全不能把沈太傅那麼風雅高潔的讀書人和攬月閣這種地方聯繫到一起。
見他不信,沈柏不遺餘力的抹黑沈太傅:「顧兄,你別看我爹平時裝得像個謙謙君子,他私下其實一點都不正經,就拿我喜歡你這件事來說吧,他就覺得特別好,要是我倆能在一起,我們沈家的祖墳都得冒青煙。」
是沈家的列祖列宗被氣得棺材板壓不住,所以祖墳冒青煙吧。
顧恆舟捂了沈柏的嘴堵住那些胡言亂語,抬手把人撈進懷裡,悄無聲息的躍上攬月閣二樓屋檐,正準備蓄力往屋頂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窗戶傳出來:「……都是姓沈的臭小子在裡面攪和事,只怕沈孺修那個老東西早就被國公府收買了!」
是趙定遠。
顧恆舟停下來,沈柏笑彎了眉,活似一隻成了精的狐狸。
沈柏擠眉弄眼讓顧恆舟帶著自己靠近窗棱,熟練的舔濕手指在窗戶上戳了個洞,顧恆舟第一回做聽人牆角的事,眉頭緊皺不肯同流合污,沈柏便不管他,自己貼近那個洞往裡看。
包間里坐著的都是沈柏的老熟人,禮部侍郎李賀,兵部侍郎趙壽山,趙壽山手下的幾個令史也在,下了朝,大家都脫了官服換上常服,其中一個人看上去年輕點,也就三十齣頭的樣子,穿著一襲棉麻的青衫,坐在幾人之中顯得很是格格不入,正是之前沈柏說要推舉出來接替趙定遠位置的令史李為。
趙定遠因為輸了白日的比試,心裡鬱悶得不行,罵完沈柏立刻不停的喝酒,李賀和趙定遠平日聯繫最緊密,表情有些責備:「定遠你這次是真的被沈家那小孩兒坑了,怎麼能隨便拿官職做賭注呢。」
趙定遠現在也很後悔,把酒杯砸到桌上,惡狠狠的說:「就算沒有姓沈的,顧恆舟也早就想除掉我了。」
沈柏偏頭看向顧恆舟,顧恆舟微微傾身蹲在她身邊,屋裡的燭火被窗戶紙阻攔,只有一點清淺的昏黃光暈籠罩在他身上,他眉目冷清,眸子幽黑,目光卻一錯不錯的落在她身上,似乎從剛剛就一直看著她。
沈柏一怔,心臟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