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神投忘川河

第七百一十六章 神投忘川河

妖王雀凜離去,鬼王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碎了。

「來人。」

陀澤前來:「王。」

「那日陵光神君離開酆宮之後去了何處?」實在不想過問,但終究不問不行。

陀澤說道:「那日羽靈衛跟了許久,最後是見到陵光神君前往忘川河的方向。」

去了忘川?

陀澤再問:「鬼王,需要派人前去尋神君大人嗎……」

話到此處太真走了進來,手中還捧著一個茶壺,到了門口就欠身請安。

鬼王沒再說話,陀澤也識相得退了下去,太真上前說道:「我釀了一壺果酒,想來讓鬼王品嘗。」

她上前看到桌上好幾塊殘碎的瓷片:「又是何事惹鬼王更不開心了。」

她伸手要去收拾那些碎片。

「你別動這些。」他移步到了另外的座位,「不是要讓本王品果酒嗎?」

「嗯。」

太真坐到一旁,動作嫻熟給他倒上果酒,芬芳的酒香一下充斥了味蕾。

「聞著挺香的吧?」

「嗯。」

「這可是你以前很愛喝的果酒。」太真將杯子放到他面前,「看看是否還與以前的味道一樣。」

對於這個味道的果酒,鬼王談不上喜歡,也不大記得是否當真覺得熟悉,只是喝了一口之後頷首:「嗯。」

太真又從丫鬟托著的托盤上,拿了一件摺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裳:「我給王做了一件新衣裳,你試試,若是不合身我再修改一下。」

「合身的。」

「王不試試如何知道?」

鬼王只得放下酒杯,起身脫了外套,再在太真的服侍之下穿上了一件淺藍色的外衣,外衣手工細緻,顯然做得十分嫻熟與用心。

太真就繞著他不斷看合身與否。

「鬼王可覺得緊了?」

「不緊。」

「肩膀處也不緊?」

「嗯。」

太真站到了他面前,比起衣服襯託人,鬼王更顯得人襯衣裳,她嘴角帶著笑意十分滿意說道:「鬼王儀錶堂堂,穿什麼衣裳都好看。」

「你不必勞神做這些,本王不缺衣裳。」

太真嬌嗔看了他一眼:「王穿了我做的衣裳就這麼一句話?」

鬼王愣了下道:「多謝。」

「那為了表謝意,不如鬼王陪我去一個地方。」

「你想去什麼地方?」

「我想去人間走一趟,鬼王陪我好不好?」

鬼王臉色稍顯遲疑,太真有些黯然上神:「鬼王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確實有些事要去處理。」

「是關於……陵光神君嗎?」太真垂下眼睫,不看鬼王不會撒謊的樣子,面露一絲幽怨,「其實我明白,那日說娶我不過是鬼王權宜之計,擔心我不願回來罷了。」

「並非那樣……」鬼王突然不想繼續解釋,「好,本王與你去一趟人間。」

太真卻坐在位置上不動了,似乎是有些生氣,微微偏著頭不肯再理會他。

鬼王坐回她對面,看她生氣的模樣:「本王說,答應跟你去人間,你想何時起身?」

「哼。」太真輕輕一哼將臉撇得更偏了些。

鬼王看著她那嬌嗔幽怨的側臉須臾:「是本王不好,我們現在就去人間如何?」

「可是心甘情願去的?」太真也不能太過,這時候回頭看他,「可不是我逼鬼王的。」

「嗯,本王心甘情願帶你去人界的,嗯?」

太真這時候才起身,對他行了禮:「太真多謝鬼王,那走吧。」

女子就該如此吧,小脾氣小撒嬌,哭哭啼啼又笑笑嗔嗔的,但最終還是很溫順的,不會真的跟他作對,隨便哄一哄就能聽話了的。

前往人類的馬車上,太真坐在他的對面,身上的雪白的斗篷襯托著美麗的臉龐,她偶爾將目光投向窗外,看著眼前飄過的雪景。

鬼王突然想起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喜歡坐著趴在窗邊看風景,那種恬淡的模樣好像讓歲月都平和下來。

也不知道那傢伙如今在哪兒?

不過終歸不會發生什麼事吧,畢竟她不是太真,她比任何人都更堅不可摧的,她還會在通天的道路上攔住他,所以她不會有事的。

鬼王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但卻好似通過她的臉看到了別人,太真目光微微一暗,嘴角卻溫和的彎起來:

「御天,我們已經錯過了這麼多年,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好嗎?」

「……好。」他不會再動搖,就一直這樣一條道走到黑。

可鬼王沒想到,太真又說的是:「那可不可以不要再與天界為敵了?」

鬼王震驚了好一會兒,低聲道:「連你也要阻止我攻天?難道你也是天帝派來的說客。」

「不是的。」太真上前跪在他的膝前,雙手握住了他的手,目光無比誠摯地看著他,「就算是當年天帝與天後讓我們分開的,但洪荒一戰死了那麼多生靈已足夠讓我們罪孽深重,如今我們卻有幸還能走到一起,已經是萬幸了不是嗎?」

即便是御天,當年也是守護天界守護生靈願意付出生命的上古之神,若是當年讓他逆天而行的導火線是太真的死,可正如太真所言,他們已經用無數的生靈來祭奠他們逝去的時光。

當年與帝昊天的感情也是同生共死的弟兄之情,即便再恨,也有到頭的時候吧。

可是,鬼王心中要殺了天帝要毀了天道的決心,比起御天更加強烈。

所以,即便太真的要求再真誠,他心中這個決定依舊沒有因為她而動搖,從他出現開始,逆天的計劃就不曾停止過,哪怕在救治太真的過程,有陵光神君的阻礙,也一如既往地進行著。

「等本王殺了帝昊天,毀了天界,自然就與你過好以後的時光。」

「那若是你在這次行動當中出事,你要我如何是好?」

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只是目光看向窗外紛飛的白雪說道:「本王不會死的。」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但即便是死,也無法改變他的決心。

太真終於明白,攻天的願望應不是為了她報仇那麼簡單,這份執念更深的是鬼王自己的意志,或許這個意志不屬於御天,不屬於犀照,而是新生鬼王真正的願望。

太真知道,即便他答應了她所有的要求,但她可能永遠掌握不了這個男人。

陵光神君可以嗎?

兩人在人間度過了一個下午,鬼王並不擅長與女子遊逛,大多數的時間他都只是跟著她,無論他詢問什麼,他都說好。

如果有一段時間她不問,他就陷入他自己的思維當中。

即便不想承認,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想,他大概又在想陵光神君的事吧?方才進書房之前,她遇見了行色匆匆妖王,難道陵光神君真的出了什麼事?

鬼王回到酆宮。

陀澤看太真神回房休息之後,面色猶豫不定地走向鬼王:「啟稟鬼王,小的有事情要報。」

「說。」

「小的有讓人去忘川尋了陵光神君……」話說到此他小心翼翼打量鬼王的神色,見他只是不悅但沒有阻止才又繼續說,「當差的勾魂使者說,確實見到一個白衣人一直站在忘川旁,從他對那人模樣的描述,不管是外貌特徵還是手中的枕頭,可以斷定,那人就是陵光神君。」

啰嗦那麼多,問題是現在人呢?

陀澤見到主子的不耐煩繼續說道:「不過,今日卻不見了她的蹤影,小的差人去尋,卻一直尋不到。」

尋不到?

在忘川呆了兩日也夠了吧,估計是回九曲城去了,她不是自詡那就是她的家嗎?

陀澤又問:「小的……繼續派人去尋?」

「滾。」

他沒說不讓就只是讓陀澤滾,陀澤自然又繼續差人尋人去了!

這場雪下得沒完沒了,陀澤帶來的消息依舊是,沒有找到人。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就她那死守天界的決心,最大的可能只會是被他殺死,其他時候出不了事。

今早的朝堂尤為重要,因為整個攻天計劃可以與朝臣公開的部分已經完成,只要再斟酌一些細節,就可以隨時攻入天界。

有朝臣說:「東南西北都有守護神守衛,青龍天有孟章神君蒼灜,白虎天有監兵神君白虎,玄武天有執明神君玄武,這三人鎮守的東天門西天門北天門必然都是牢不可破,唯獨陵光神君駐守的南天門,如今由南斗星君代為職守,陵光神君神格剛恢復不久,所以從南天門攻入是最可行的辦法。」

有朝臣附和:「不僅如此,陵光神君與鬼王還有一些舊情,攻人或攻心都再適合不過。」

但有朝臣提出異議:「既然我們都知道,朱雀天的守衛比其他天門要薄弱,天帝也必然會知道,而且正是因為陵光神君與鬼王有矯情,他必然會對南天進行最嚴密的守護,所以,南天門反而是最難攻克的……」

轟隆!

這個議題還沒說完,從遠處傳來強烈的類似雷鳴之聲,聲音之大讓酆宮都能察覺到震感。

鬼王看向聲源的方向,是從忘川方向傳來的。

「這大雪天怎麼會有雷鳴?」

「該不會是有人在動武吧?」

「不,這聲音不像。」一名老臣摸了摸鬍鬚,「這種震感會不會是有東西讓忘川起浪了?」

忘川……

鬼王沉聲道:「鬼川,去看看是何事。」

「是。」

因為陀澤安排人在忘川附近尋人,所以鬼川很快就拿到消息帶回酆宮,他臉色極為不安地說道:「王,忘川那邊傳來消息,有名白衣仙神投身忘川河……」

「……你說什麼?」鬼王面色大變,還未得到鬼川重複,人已經消失在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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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驚華盛寵鬼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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