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反客為主
就這事與他爭辯當然沒有一點好處,有一點他說對了,她的身體他已經吃了個遍,害羞尷尬都只會顯得弱勢,明月乾脆將雙手分開往後,手臂架在木桶圓邊,聳了聳肩。
「手誤,不小心將鬼王拉下水了,那麼現在請便。」
她一副誤會一場讓鬼王識相離去的姿態,這弔兒郎當的模樣還真是適合她的。人家不與他爭辯也不動手了,鬼王要是自己還貼著她不走,那就是一廂情願,挺廉價的,但就這麼讓她無所謂的打發掉,他更不想。
所以貼在她胸口的鬼王眼裡閃過一絲精芒,忽而轉張口咬了她。
趙明月果然嚇了一跳,再也不能置之不理而是猛然推他:「你做什麼!」
鬼王輕嘖一聲:「口誤,既然不小心被你拉下水,本王就自便了。」
「你……」明月忽而抬手打了他的臉。
見他一點沒有躲的意思。
啪
的一下。
輕得讓兩人都愣住了。
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明月再抬手。
鬼王卻忽而雙手圈住了她的腰肢將她往自己懷裡帶。
那輕輕的一下,卻真的是……很疼。
鬼王想起了多年之前,后也曾這樣抱過皇甫爵,是不是當時他也是這樣的心境?哼,怎麼可能呢,他與后完全不是同一類,如果一定要分善惡,那麼他是惡后夕晝才是善。
啪!
這一下趙明月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背後,很快那白皙的背後就紅了,但他沒有感覺似的只是用力勒她的腰,明月又打了一下。
「鬆手!」
他不放。
「放開我。」
明月又打了好幾下,手掌都打麻了,鬼王就是不肯撒手,往死里抱住她濕漉漉的身體,整顆腦袋都埋在她的身前,不阻止她也不說疼就是不吭聲地抱著。
明月忽而覺得有些心疼,看著身前那黑色的腦袋,此刻不看他的模樣不聽他冰冷的話語,她居然有種抱著后的錯覺。
抬起的手再也沒能落下……
她低聲叫他:「后。」
懷裡的人脊背驟然挺起,依舊很抗拒,明月伸出雙臂抱住他的背,手掌用力地按在他的背後,在他緊繃的脊梁骨慢慢放軟時,將他抱緊。
「沒事兒,如果很痛苦的話,不要再去想后與我的記憶,我不會怪你。」
許久之後鬼王終於沉聲說道:「……但你還是會走。」
明月鼻子微微一酸,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撫一個孩子:「啊,會走。」
懷中的人憤懣地抬起頭看她,離得很近,左眼血紅,右眼鋒利地盯著她。
明月問:「鬼王不想讓我走?」
「……」他喉結上下擺動了下,沒回答。
明月又問:「那你用什麼來挽留我?」
……沒有。
「強留。」
明月無奈:「強留是留不住人的,一個人願意為你停留不是因為你有多強大,而是她有多心甘情願。」
「我不管那些,到我殺你為止你就這樣呆著。」
「然後……看你與太真成親嗎?」
「……哦。」
「所以你還是要娶她?」
「……哦。」
「所以你還是會殺我?」
「……你不鬧,就不會有事了。」
「那我要多乖巧你才能不娶太真而娶我呢?」
「……」鬼王眼底一片漆黑,陵光神君滿臉的絕望,幾次都見她紅了眼眶,但都沒有落淚。
明月抬手扶開他額前遮蔽左眼的髮絲,露出那一隻殘破的眼睛。
「我替你暖床,我助你攻天,我幫你殺天帝,你……會讓后回來嗎?」
「……他回來我就得死。」
「那我替你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你能不娶太真嗎?」
「……不能。」
「那你留不住我,我與你的結局只有一個,你死或是我死。」
「……哦。」他又答應了一聲,「在那之前,你不用助我攻天,不用替我殺天帝,這些事情我來做,你就這樣呆著到我死的那天或你死的那天……」
「這又何必?」
「我不是說過,我就是要與天真談情說愛,與你上床做愛嗎?對,本王就是要這樣腳踏兩條船,就是要這樣……」
明月放開了他,這時候當真覺得木桶里的水涼了,徹骨的寒冷,或許應該在所有事情發生之前,她就把他殺了,這樣誰也不用痛苦。
她的手指輕輕摸過他的左眼。
也許后此刻的痛苦比起她有過而無不及,鬼王有多掙扎就表示後有多掙扎。
或許死亡才是真正解脫……
只是,她總是抱著僥倖,也許明天後就回來了,也許等待他們的會是一場千帆過盡之後的平淡與幸福。
明月湊過去,親吻他的左眼:「對不住……是我一意孤行的結果,對不住了。」
鬼王身體一僵,忽而憤怒:「他已經瞎了他看不見你!」
明月將他拉過來,對著他的唇就是一陣熱吻,鬼王啊,你究竟在執著什麼?如果左眼已經瞎了,那今日的你出現在本神君的房間,任我擁抱與碰觸又算什麼?
鬼王瞪大眼睛看著她。
明月卻一手按著他後腦勺壓向自己,在他唇前說:「接吻的時候閉上眼睛。」
「你……」不解與不滿再次被她打斷。
鬼王終於合上修長的眼睫,忘我的瞬間他才不去想自己究竟是誰,怎樣才是最像自己的自己。
他要反客為主,明月不讓。
他再動手,明月甩開,一把撕下他的黑袍!
如同昨日他撕下她的白衣,真正反客為主的人是她!
如果他這麼迷戀這個身體,那麼……就看看你迷戀身體的底線究竟與喜歡的心差距多少?
鬼王,對手,可是方方面面的吧?不管哪一方面本神君都不會輸給你。既然你不覺得自己可以不擇手段,那她又有什麼可被束縛的?
將激動得一塌糊塗的人按住,她在他耳邊輕聲問:「鬼王,被人壓的感覺如何?」
一絲被報復的感覺讓鬼王驟然醒神,他剛要說什麼,趙明月臉上卻吟著得逞的笑意。
呃。
鬼王面色一下緊繃,忍不住悶哼。
只是,分明昨日已經精疲力竭一般的神明,如今她不疼了嗎?
像個蜜罐陷阱一樣的人兒,分明他知道她的意圖她的目的,可是……
顧不上。
顧不上她的疼痛。
也顧不上也許在最歡愉那一刻,她一個匕首抹斷他的咽喉,或以下刺穿他的心臟,統統都顧不上了。
彷彿淪陷在這樣的時刻,就不會想任何其他事情,癮得如饑似渴,然後從她身上一樣不差超過期待的得到滿足。
太真神剛要抬手敲門……
「呃……嗯,嗯!」
門內傳來鬼王的低聲咆哮,反之陵光神君的聲音低了一些,顯得鬼王格外的難以克制。
原來,他所追逐的,是這樣一個時刻。
但對與門外的人來說,那就是最殘酷的刑罰,太真神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若不是有虞芽兒扶著,她已經倒下來。
「快……快帶我離開這裡……」太真有些呼吸不上來。
虞芽兒趕緊將她扶走,見她面如土色,想著也許該安慰兩下的,就說,這沒什麼的,以前鬼王跟神君也經常這樣……
不過她要是這麼說,太真神當真直接去跳海了吧?
要不就說,沒事沒事,鬼王身強體健,這麼大強度的……操練不會傷了身體的,太真神放心,活好了以後才能伺候好您嘛。
這麼說,估計太真神還是得去跳海。
所以她索性不說了,就當聽不見,反正她就死死看住這人不讓她離開酆宮,責任也算完了的。
太真神也挺可憐的,一個人在外邊坐了很久,一直在顫抖,但鬼王當夜就未從玄冥宮出來。
趙明月支著腦袋看著床上睡得很沉的鬼王,昨夜她把他撲倒之後,這人非要不服輸的反客為主,一定要扳回一城,得逞之後終於滿足睡去。
一睡就是幾個時辰。
以前後也很少睡這麼長的時間,何況如今的鬼王?他躺在可能會要他的命的她身邊,居然睡得如此安穩。
就這樣睡著了,就幾乎跟后一模一樣了。
如墨的黑髮披散在枕頭上,白色的單衣襯托著他雪白的臉龐,長眉入鬢,眼睫如扇,高鼻如峰。
他喜歡平躺著睡,若不是她動來動去,基本上他會以這樣的姿勢睡到醒來。
他其實就是后夕晝,只是完全不同的一面,但也是不能留存於世的一面對吧?
明月看著他很久很久,然後慢慢抬起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又移到了他的心口,從哪兒下手會徹底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