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 心在秦羨身上
「小芙,你不要騙爹,如今只我們父女在。」
魏芙看著魏延,搖搖頭,「爹爹,他們真的沒有做什麼。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魏芙道,「皇上他性子一貫清冷,待女兒雖然已經很好,可有時候也有著一些距離。但他對,對小九,是溫柔,是寵溺。像是把所有的溫暖都給了她一人。爹,女兒怕是瘋了,竟也開始嫉妒了。嫉妒他的皇妹。」
魏延看到魏芙說這話的時候,手竟然在抖。
他將魏芙摟在懷裡,摸著她的頭道,「小芙,委屈你了。嫉妒沒有什麼錯,但凡有人要搶你的夫君,要與你分享你的夫君,哪怕只是親近一些,你都有那個權利去嫉妒的。只是小芙,你只能在心裡頭嫉妒,什麼都不要做。知道了嗎?」
魏芙點點頭,「我什麼都沒做。他是我的夫君,而小九,我拿她當好朋友的。」
魏延鬆開她,看著她道,「我的女兒還是這麼善良。保持著這份善良,這樣皇上才會繼續對你好。不要做他討厭的事情。」
魏芙點點頭。
魏延拉著魏芙坐下,道,「原想著等你懷上龍嗣便好。可你一直沒懷上啊。你與皇上之間還在用藥?」
魏芙紅了臉,垂著頭點點頭,「皇上他說此時還不能懷。」
「好在永和公主她有了秦將軍的孩子了。」
魏芙抬眼看他道,「爹,為什麼你總覺得他們之間會有什麼呢?」
魏延道,「那件事當初被壓下來了,死了不少人。但欲蓋彌彰,可見是有些見不得人的。但那些傳聞也不許在宮中傳了,有人傳就有人死。事情的真相,也無人知曉了。」
魏芙聽得一知半解,皺了眉。
魏延繼續道,「那件事已經是兩年前了。高陽殿出了一件大事,當時還是七皇子的皇上和九公主雙雙被關入了大理寺的大牢。後來兩人又都被放出來了。事情的原委也不過幾個人知道。但猜測卻很多,都得不到證實。你該知道,先帝是多疼愛皇上,根本是一點也不捨得的。到底出了什麼樣的大事,能讓先帝大發雷霆,竟不顧惜皇上的身子將他關進牢里?又是為何,在那件事之後,九公主被放到了桃花庵?若非後來一系列的事情讓九公主立了功,怕是她根本再回不了宮。這些事情似乎都有著某種聯繫。」
「莫不是當初……」魏芙驚得沒法說下去。隨即她又否定自己搖搖頭。
魏延握了她的手拍了拍,道,「但願那猜測都是假的。可卻不得不防。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這晉國考慮。若是此時皇上真的做出什麼有悖常倫的荒唐事出來,人心不穩,是很可能影響前方戰事的勝負的。我晉國那麼多將士在前頭的命就危在旦夕了。這已經不是小芙你一人情感的事情了。」
魏延這一說,魏芙便更知道了這事情的重要性。
她一直在自己的個人情感里沒有跳脫出來,而自己的爹,雖然被罰在家中靜思己過,可眼光已經放的長遠,他擔心的是整個晉國的安危。
想到此,魏芙便有些慚愧起來,道,「爹,是女兒目光狹隘了。」
魏延一笑,道,「你是我的好女兒,你做這皇后,已經很好。」
魏芙又問道,「爹爹過來找我,一來是為了提點我不能做什麼事情來,二來,是不是爹已經有對策了?」
魏延嘆息道,「咱們這位皇帝,自小就性子清冷。這朝上的官員都對他有些忌憚。知道他年輕,可誰也不敢輕易得罪他。你該知道,這種人,有時候喜怒無常,還是很嚇人的。」
魏芙嗔道,「說得好像皇上多嚇人似的。他不過是不太愛說話而已。」
魏延道,「到底是自己心愛的男人,這時候還護著呢。」
魏芙有些嬌羞。
魏延道,「夫妻本該同心。何況你是皇后,更該無條件的站在皇上這一邊的。這一點,小芙你做的很好。」
魏芙只垂了垂眼眸,心中卻有些苦。她當了這皇后,許多事都不能做了。便是普通婦人家該有的嫉妒也只能壓在心裡,見著誰都得笑臉迎著。若不然,一轉頭,便有人說她閑話,說她端著架子,不近人情之類的。她從沒覺得,現在做個人這麼難。一切只因為那個男人,她也只能忍了。她實在是不敢想象,若連那個男人都背叛她,不拿她當一回事了。她做這些還意義嗎?
她當日耍了點小聰明,告知了姜安衛昭有孕的事情,實則是想著姜安早些將衛昭給送出宮去。可沒想到,衛昭還是留在宮裡頭。她因為覺得這件事自己做的不敞亮,一直沒去找衛昭。而衛昭以前也一直喊著兩個人要吃酒說話,依著她的性子,肯定過來主動找她好幾回了。可她不來,說明心中也在意著這件事。好好的兩個人,因為那件事,便不好再在一起說什麼體己的話了。她原本覺得這皇宮裡她還有個人可以說說貼心話的。現在看,已經成了一種奢望。
高處不勝寒。她是切身的體會到了。
那事之後,她也想了。衛昭對她一直很敞亮,反倒是她把事情做的不大敞亮起來。魏延活的比她明白,所以今日過來勸她什麼都不要做。他不知道,她之前便已經做了。
魏延繼續說道,「我與你這件事都不便插手。這本是宮裡皇上的私事,我若是支持了那些官員再鬧上去,只會讓皇上更加生氣。他也能查到,這事有我的參與。到時候,不僅是我,也會連累小芙你。好在皇上他雖然不好揣摩,卻有個人的話,他一直都會聽得。」
魏芙腦子快,立馬想到一個人,道,「爹說的是皇姐?」
魏延眼中有光,點頭,「你反應很快。長公主與皇上的姐弟情意,那是誰也拆不開的。且長公主明是非,這件事上,她一定知道該怎麼做。」
魏芙道,「先前皇上登基時,也想讓皇姐回來的。可皇姐不是拒絕了嗎?」
魏延道,「今時不同往日。那時候她剛懷孕,不便路途遙遠的趕過來。如今孩子已經生了,又是這等重要的事情。長公主拎的清孰輕孰重,一定會趕回來的。」
「爹想寫信叫皇姐回來?」
魏延道,「長公主離京都城遙遠,不清楚這裡的事情,若沒有書信過去,她是不會回來的。這信自然是我來寫。長公主到後面會不會出賣我,我就說不好了。」
魏芙道,「爹爹就放心吧。皇姐這些事理都明白,不會將爹推進火坑裡的。」
魏延哼道,「當初還不是她先瞧上的你,使勁了手段和你套近乎,才把你騙進了宮中。她若是還出賣我,那真是說不過去了。」
魏芙笑著挽了魏延的胳膊道,「魏老頭,你想開點,我都嫁過去一年多了。你這個國丈當得好像不大滿意啊?等戰事結束,你就告老還鄉,在家養養魚,鬥鬥蛐蛐吧。那時候,估計二哥二嫂的孩子也該有了,你再帶帶孫子,該享享福了。」
說著,又收了嬉皮笑臉,道,「對晉國,爹,你做的夠多了。」
魏延不願煽情,刻意道,「魏棠那個臭小子,一個多月沒來信了,死沒死都不知道。」
魏芙忙道,「爹,快呸呸呸,這話不吉利的。二哥二嫂在前線呢,可不能說這些。好的不靈壞的靈。」
魏延一聽,忙緊張道,「真這樣?」
魏芙一本正經的點頭。
魏延拍了自己的嘴,道,「呸呸呸,呸呸呸,剛剛說的話都不作數。」
魏芙捂著嘴竊笑。
魏延見她這般知道自己上當,戳了她的腦袋,道,「你這丫頭,竟耍起你爹來了。」
吃了午飯,魏芙陪自己的大嫂說了會話,又與孩子玩了一會兒。
大嫂勸道,「該生個孩子了。男孩女孩都好,皇上的頭一個孩子,皇上會喜歡。」
魏馳道,「你別與她說這些。怎麼什麼話都拿出來說?」
魏馳對妻子素來很好,說這些話語氣重了些。大嫂有些沒反應過來,一時沒說話。
魏芙瞪了一眼魏馳道,「你別凶大嫂。她是為了我好。一家人本就是什麼都能說的。」又看向大嫂,道,「大嫂別和大哥生氣,他因為我的事情擔心我。生孩子的事情,我儘力。」
雖這樣說了,但魏芙心裡一直沒釋懷。尤其是看著自己的兩個侄子,她頭一回自己也有些著急,想和姜安有個孩子。
或許有個孩子,姜安的心思都在他們身上了吧。
魏芙便沒再多留,說著要回宮。魏馳看一眼妻子,妻子想著的確是自己說錯話了。可說也說了,再提那事,更惹得魏芙不開心,便只好默默送了她一下。
魏芙留了魏馳和大嫂在門口,自己上了馬車。回宮的路上,與衛昭的馬車擦身而過。
魏芙一眼認出了那是宮裡頭出來的馬車,又瞧著那方向,便猜出來那上面坐的該是衛昭。她這是回將軍府去了。
魏芙想著,她的心一直在秦羨那裡,一直在將軍府那裡,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