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弄虛作假的白居道長
道士是第二天才到的宋家村,五妞就這樣被綁在打穀場上熬了一夜,這一個晚上她想了很多,甚至受到了很多屈辱。
中途想要去解決生理需要,但不管她怎麼叫怎麼求,都沒有人來替她解綁,而留下來看守她的人正是宋家的幾個男丁,她所謂的爹以及叔伯。
五妞最後小便失禁,在那一刻,五妞心裡的仇恨到達了最高點,她暗暗發誓,若是這一次大難不死,今日的屈辱,他日定當百倍償還。
因此,一早道士來看五妞時,對上的便是她仇恨瘋狂的雙眼。
青溪鎮這樣的小地方,怎麼可能真的有什麼道行高深的大師,這個長得小八字鬍子的道士,不過是一個終日以行騙為生的小人罷了。
只是他自稱白居道長,又瞎貓碰上死耗子般讓他說中過幾件事情,所以在附近鎮上還頗有名望。
「厲害,厲害!」
白居道長圍著五妞走了一圈,嘴裡嘖嘖稱奇的念道。
五妞心裡一緊,恐慌的想,難道這人真的能看穿她的來歷。
正擔憂的時候,就看這位白居道長以一副極其誇張的表演,說她被一個如何厲害的惡鬼上了身,還說那鬼不是一般的厲鬼,以他的道行,都不見得能將鬼驅離。
「啊,竟然這麼凶?那怎麼辦啊?」
村裡人七嘴八舌的問道。
白居道長誇張的嘆息兩聲,一副憐憫的樣子說:「這隻厲鬼若是不除掉的話,你們這個村子只怕會有血光之災,落得雞犬不留的地步。」
「什麼?」村民一個個誇張的叫了起來。
經過昨天的宣傳,今天留在村裡的人不少,包括平日會出去打短工的男丁。
這會兒里三層外三層的將白居道長圍住,一個個膽小懦弱又迷信的哀求。
「道長,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我們村啊!」
白居道長擰眉為難的說:「救也不是不可以救,只是這隻厲鬼的可怕處,你們不了解,一個不小心可能就反噬到我的身上了,所以這個費用嘛……」
村長當即拍板說:「價錢不是問題,我們村裡人一起湊錢,只是你一定要把這隻惡鬼送走,不能讓他再來禍害我們村的人。」
「是啊是啊!」
這一次,村裡沒有人反對。
五妞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道理,這個所謂的白居道長,就是一個神棍,想明白了這點,五妞心裡那小小的擔憂消失得無影無蹤,想著一會兒只要照著戲演,她便能安然度過這一劫。
至於以後,呵!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她就不信她鬥不過這一幫子愚民,眼下她年紀小,離開了這個家也不可能生存下去,只好先忍辱負重,等過幾年長大了再徐徐圖之。
白居道長在談好價格后,就拿出了他吃飯的工具,還讓村民取了一大碗黑狗血過來。
五妞冷眼看著白居道長像耍猴戲一樣,將宋家村一幫子愚民耍得團團轉,心裡竟然有幾分痛快。
那些吐水生火的把戲,五妞都懂,只是懶得揭穿,她默默的看著,等著白居道長最後一碗黑狗血潑過來。
黑狗血從頭潑到尾,五妞只覺得這股腥味讓她難受得反胃想吐,卻也忍下心中的不適,配合的開始演戲。
圍觀的村民,一個個大叫:「有效了,有效了,白居道長真厲害。」
五妞就像抽羊癲瘋一樣,突然開始劇烈的顫抖,嘴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口水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如此面色猙獰行為詭異的掙扎,足足有一分鐘之久,五妞才突然仰面大叫一聲。
緊接著,整個人都像脫力了一樣,軟軟的垂下腦袋,一副安靜沉睡了的模樣。
五妞這會兒若不是被綁在柱子上面,只怕已經跌倒在地了。
白居道士看到五妞的表現,明顯有一剎那的驚訝,但很快又表現出一副清風道骨的模樣,只是心裡暗暗想著。
難道這真是一個被惡鬼上身了的小姑娘?
還碰巧就被他用一碗黑狗血趕走了?
不管白居道士心裡如何想,面上功夫卻做足了,擦了擦額上的汗,虛弱而誇張的說:「總算將惡鬼趕走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村裡人歡呼出聲。
劉氏緊張的問:「那惡鬼會不會再上我女兒的身,或者上我們的身?」
白居道長手一翻,拿出一包平安符說:「此符熬水,喝盡!可驅散鬼怪,不用再擔心被惡鬼上身的事情。」
劉氏焦急的伸手,「給我,快給我。」
白居道長反手一收,「十文錢一個符,這位嬸子要幾個?」
劉氏驚訝,「還要錢啊?」
白居道長笑容溫和的解釋,「這些符都是本道長開過光的,若不是今日在你們村裡做了一場法事,我也不會如此便宜就賣於你們,收的也不過就是一個香火錢罷了,平日都是一符難求,有錢也不見得能買到。」
「這……」劉氏為難的看向莫氏。
她買肯定就不止買一個,家中大小都要,但這是一筆巨款,她可拿不出這麼多文錢。
莫氏本就是迷信的人,連猶豫都沒有,直接按家中人口各買了一張符,甚至還多買了一張,交給了劉氏,且叮囑:「讓五妞喝兩次!她身子弱,容易被那些東西沾上身。」
「好!」劉氏心裡怕極了,莫氏肯這樣,她自然忙不迭的答應。
宋有保一家開了先例,村裡其他人家都跟風買了不少的符,只村長沒買,不過他雖然沒有買,但是村長夫人卻偷偷買了幾個。
白居道長做完法事,賺了一個荷滿包滿的走了。
五妞是被宋耀祖抱回了家,過了差不多一兩個時辰才醒來,她一醒,整家人都圍了上去,但又不敢接近,只遠遠的防備的看著她。
「娘?」五妞怯生生的看著一屋的人,膽小的縮了縮肩。
劉氏防備的喊了一句,「五妞?」
五妞立刻從床上滾了下來,緊張局促的扯了扯衣擺,解釋說:「娘,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睡在床上,我、我現在就去幹活。」
五妞說完,低著腦袋就沖了出去,手腳勤快的開始餵豬養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