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次曖昧
「你！休想！」
一邊是救命的解藥，一邊是高傲的自尊心。
鳳卿酒覺得很為難。
更何況，那把火是蕭亦姝的陰謀算計，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楚因宸鳳眸一凝，冷笑道：「你跟當年的長公主一樣！」
一樣妄自尊大，一樣卑劣無恥！
難道她天真地以為，如願嫁到戰王府，就能為所欲為，將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鳳卿酒氣得不行，厲聲駁斥道：「我沒有做錯任何事！」
哪怕他是戰王，也沒有資格讓她承認一樁根本不屬於自己的罪行！
楚因宸將六瓣佛桑收入懷中：「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到此為止！」
形勢比人強。
鳳卿酒只能選擇妥協一步。
「王爺，其實我已經猜到給我下蠱的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那天戰王告訴她，假如下蠱之人是她的至親，她該如何選擇？
長公主，被譽為青國女戰神，外號白鳳凰。
與老戰王青梅竹馬，交情很深。
一場鴻門宴，斷送了這份情誼，也讓長公主背負禍國的罵名。
她避開楚因宸鋒利如刀的目光，面不改色地回道：「等我解了噬心蠱，我會想辦法跟你和離。」
我唯一能夠替長公主償還的，就是這段不被期待的婚姻。
楚因宸冷嗤一笑，突然將六瓣佛桑拋到她懷中，便甩袖而走。
鳳卿酒掏出綉帕，將琉璃瓶子細心擦拭幾遍。
她有點小潔癖。
不知何時，侍衛白鶴立在門口，傍晚的落日餘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透著幾分惆悵。
「王妃，你以後最好不要在王爺跟前提起長公主。」
「她是我娘，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言下之意，她不可能擺脫這一層身份束縛。
白鶴冷著臉，目光如炬：「可是當初長公主因愛生恨，害死了老戰王，害得王爺從小失去父親，不管換成誰，都無法接受自己仇人的女兒做妻子。」
因愛生恨？
她似乎聽到了什麼秘密？
不是說當年長公主為了爭奪兵權，才選擇向老戰王狠下毒手的？
難道這件事另有隱情？
鳳卿酒一臉莫名：「白鶴是吧？我早晚要跟王爺和離的！你放心！他以後是自由的！」
「不管是將蕭亦姝抬為正妃，還是做別的事，我都絕對不干涉！」
白鶴從她口氣中聽出一絲慎重。
跟以前那個愚蠢花痴的少女比起來，她似乎顯得特別冷靜和清醒。
夜裡。
一燈如豆。萬物沉寂。
小僧人來到屋裡，給鳳卿酒添了一些燈油，給她送來簇新的衾被。
鳳卿酒坐在窗前，跟小僧人要了一本法華經，正準備翻閱。
一道黑影猝然間從窗外一閃而過。
鳳卿酒何等敏銳，立即穿出大門，腳步生風，穩穩地跟在黑影身後！
這黑影輕功極高，饒是鳳卿酒醫武雙絕，也不得不使出全力跟蹤他！
黑影兩個起起落落，便來到隔壁院子里。
鳳卿酒跟蹤至此，就見黑影悄無聲息地從窗口竄到一間屋子裡！
鳳卿酒急忙推門而入，打起厚厚的繡花帘子，就見楚因宸坐在浴桶里，不著寸縷，那漂亮的肌膚欺霜賽雪一般明凈，在昏暗的燭光照耀下，散發著一股醉玉頹山的迷濛與絕色。
看到他的一瞬間，鳳卿酒腦海中浮出一首古詩。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艷獨絕，世無第二。
鳳卿酒正在呆愣地欣賞美色，冷不防楚因宸一掌劈過來，一股強勁的氣浪席捲而來，頓時將鳳卿酒掀翻在地！
鳳卿酒絲毫不覺得尷尬，從地板上利索地爬起來，在屋子裡四處搜尋，卻沒有如願找到那個黑衣人的蹤影！
「人呢？」
楚因宸黑著臉，從架子上撈起衣服，迅速穿起來。
「什麼人？王妃！你擅闖本王的浴室，是不是膽兒肥了？」
鳳卿酒轉過身來，就見他正在穿衣，隱約露出健碩流暢的肌肉線條，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料的衣架子身材！
「嘖嘖！你是不是眼瞎了？」
「剛才明明有一個黑影闖進來！我只是為了追蹤他，才誤闖你的澡房！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知者無罪嘛！」
鳳卿酒一邊調笑，一邊趁機欣賞對方的盛世美顏。
楚因宸察覺到她眼中的欣賞之色，很奇怪，沒有沾染半點慾望，純粹就是一種滿滿的好奇感。
他冷笑道：「什麼黑影，本王沒有看到！」
這是編故事唬人呢？
鳳卿酒不爽地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偏在這時，一股邪風吹來，屋裡的油燈一下子熄滅了。
黑暗席捲而來，鳳卿酒心底本能地升起一絲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絲毫不懼，立即轉身跑向楚因宸：「王爺！小心！」
黑暗中，兩人的夜視能力都不錯。
距離越來越近，鳳卿酒能嗅到對方身上那一股奇異的曇花香氣。
楚因宸原本應該是厭惡她的。
但是在她靠近的一瞬間，他心底居然生出一絲古怪的悸動感。
她早就沐浴過，身上帶著一股清雅若蘭的體香。
溫暖，惑人。
黑暗中，她那雙明媚的桃花眸子似是竊來一束千年前皎皎的月光。
如此輕曼和豐盈。
楚因宸心中的仇恨，敵意，一下子如潮水一般悄無聲息地退下去。
他下意識地伸手虛扶一把，打算穩住對方的腳步。
卻不料，他的衣帶鬆開，鳳卿酒不小心踩到長長的衣帶，身體前傾，楚因宸頓時將這個嬌小窈窕的少女抱了個滿懷！
這是原主肖想已久的待遇……
鳳卿酒碰觸到他堅實的胸膛，驀地臉色一紅，這還是她第一次跟男人近距離接觸。
感覺……很奇怪。
楚因宸也是第一次品嘗真正的溫香軟玉的滋味。
「你怎麼樣了？」
黑暗中，感官體驗被無限放大。
鳳卿酒有點小羞澀，低聲警惕地回道：「沒事！沒事！那個黑影呢？是不是他將燈吹滅了？」
楚因宸也警惕地環顧四周，不知想到什麼，他突然神色冷峻地回道：「如果連本王都察覺不到他的氣息，要麼他是本王身邊的熟人，要麼他的武功比本王還要高深！」
鳳卿酒伸手推開他。
她倒是瀟瀟洒灑，坦坦蕩蕩。
空落落的懷抱，提醒著楚因宸，她離開了。
一種失落感一閃驟逝，快得讓人毫無警覺。
鳳卿酒迅速摸索到窗口位置，找到火摺子，將油燈重新點亮。
光亮一瞬間侵襲而來，楚因宸下意識地眯了眯狹長標緻的鳳眸。
她就站在光明中心，眉眼如畫，唇邊帶著一抹似嘲非嘲的笑意。
楚因宸暗暗緩了口氣，笑道：「他已經走了。」
鳳卿酒與他心有靈犀：「嗯！我也能感覺到，屋裡沒有別人的氣息！」
暫時沒有別的危險。
兩人的心都慢慢地放鬆下來。
鳳卿酒想起白鶴的警告，不怕死地問道：「那個，當年長公主是不是暗戀你爹？」
她真的很好奇。
威名遐邇的白鳳凰，女戰神，與老戰王一起守護青國疆土，她是如何一步步將一手好牌打爛，最終跟老戰王反目成仇？
這句話頓時勾起楚因宸心中埋伏已久的恨意。
他正要習慣性地發怒。
卻見鳳卿酒一雙明媚的桃花眸子瀲灧如春山湖水，彷彿能輕易洞悉他內心的踟躕與不安。
楚因宸鬼使神差地想起方才，擁她入懷的溫暖與悸動。
他彆扭地背過身去，一邊系衣服一邊口氣不善地回道：「暗戀？哼！你別抬舉長公主！她就是個欲求不滿的野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