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計

就在兩天聊得歡心的時候，其他的幾個趙傳書的核心人物也逐漸的到達了劉詳的家裡。他們之前都受劉詳的照應，平日里過年之前都是要來拜會劉詳的。所以他們過來不會引起韓千戶的注意。

「好了，你把酒放下，把爐子拿進來，我們自己熱。這裡有點錢，你帶孩子去舟山城裡買點糖吃吧。」看到人來齊了，劉詳拿出幾個錢給了他的老婆便將之打發了。

等劉詳的女人帶著孩子離開了家，劉詳馬上將門關了起來。然後與幾個人一圍著小几坐成一圈。現在可是他們難得一次可以坐在一起的機會。

「傳書，人都來了，你便說說明年的計劃吧。」劉詳開了個頭，也代表著大家的想法。

「嗯。」趙傳書點頭清了清嗓子便說道：「此次我們遠航得到巨大助力。此次我有幾大舉動已可以進行。首先我之前所提之技校已然可以操辦了。那些西方技術書籍已有梅秀才代為潤色。再加上我的把關，便可以成為合格的課本。如此不出一年，我們將會有幾百個合適的技術人員，有兩年就會有上千個，有三年便有幾千。如此循環，將帶動周邊的地區的機戶們一起提高。」

「嗯……」幾人一聽點了點。趙傳書的道理雖然簡單。但是他們就想不到。

「其次便是棉布。傳書機的效率雖然只比其他地方的普通織機高兩倍的效率。然傳書機還可以改動，新的傳書機二代可以達到普通織機四倍的效率，如此我們只需一人便可以實現之前四人之效。且棉布比手織者更細密。相信到時候完全可以憑藉價值與布的質量擠跨周邊的那些布廠。小理所以我準備從明年開始在松江開始投入棉布廠。產品則由七海居代為銷售。」

「當真！」幾個人一聽也很是興奮。之前他們依造傳書機只能賺得點小錢。因為賣布的收入全歸韓千戶了。但是他們並不是不知道傳書機的效率。現在知道傳書機還有提高的機會，如何能不激動。

只是之前由於他們勞力不足，加上上頭的韓千戶所以沒有機會建立棉布廠。但是現在七海居已經有了非常高效的招工手段。所以根本不用擔心這回會沒有勞力。所以只需要一個合適的生產地，還有科學的管理方法。那麼棉布廠將成為他們手中的一個另一個培養市廠與工人待遇的最好的地方。畢近後世的英國人也不是用棉布來從印度掏到第一桶金的嗎。

「第三便是此物。」說著趙傳書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著的圓形微有些扁平的東西。

所有人一看馬上便知道這是什麼了。都微笑了起來，畢近他們可是比趙傳書更早見到了這東西被生產出來。

趙傳書將外麵包著的布一層一層的拿掉以後，兩個東西同時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放在上面的是一黃蠟黃色的凝脂狀的塊狀物。便是他們交給趙傳書的第一塊可以實用的肥皂了。

下面的則是一面銀光閃閃的東西。只見此物光可照人，前亮后暗。乃是這個時代東方的第一面鏡子。

在經過了三個月的「試製」的時間以後，在長塗島上這兩樣東西的面世讓所有人再度看到了新的益利點。肥皂在趙傳書快要回來的時候方才得到了最為科學的「一份油五分鹼」的合理比例。

而鏡子倒是頗為順利，第一批的二十面銀子當中便有八面被生產出來。而這種技藝顯然已經被島上的工匠們所掌握，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手中的東西值多少錢。

看到了鏡子與肥皂幾個人馬上便來了話題，於是都聊了起來。只有劉詳非常冷靜的禁止了大家的閑聊，然後繼續專註於趙傳書的計劃。

趙傳書待這些人冷靜下來以後繼續說道：「此鏡乃是我等貨物當中最為暴利之物。雖造之不易，然利潤可值本千倍。」

「那傳書，此鏡可賣多少銀子？」幾人不敢致信的說。

「若是這樣，可買百兩以上。若是再嵌些玉石、翡翠等物於其上，再用金包之則賣千兩也不過翻手之事。」

「這，這東西能賣千兩？」幾人都不可至信的瞪著銅鈴一樣的大眼睛看著趙傳書。

「當然，有何不可。」趙傳書微微一笑。你們只需要找一個技術好些的金匠，我等便可以賺大錢了。」趙傳書微微一笑。

「那這肥皂呢？」劉詳問道。

「哦，此物目前需費銀幾何？」趙傳書問道。

「這……」幾人都被問倒了，他們沒有做過成本核算，一段時間以來的試驗花去幾兩銀子了誰知道這一塊要多少錢。

「無防。此物若要普及開來，需再行試驗。將成本算出。方可定價。至於肥皂之事，我等乃是用來恩澤百姓之物。故而不可賣得太貴。此物若要賺錢也不難，以後可往其中加入香料、顏料等。創造出色澤更佳、氣味芬芳之香皂。再加上華美包裝，大量宣傳。同樣有大利也。」趙傳書娓娓而談。聽得幾人都不住點頭。賺錢的事情永遠都會是讓人興奮的源頭。

而坐在屋裡有人看到了銀子，有人卻看到了其他的東西。劉詳最看重的便是趙傳書永遠不忘記百姓這一點。許多人一但脫貧致富以後便以地主自居，而忘記了他們當年也是苦出來的。不但不會回報身邊的窮人，反倒對百姓更加兇狠。而這點在趙傳書的身上卻看不到。因為趙傳書在他眼中乃是有才有德，德才兼備之人，值得依靠。

「那傳書，你請來那些人當中還有船匠與夷人工匠又是做何的。」

「船匠自然是造船的，將來我們必定需要自己去造船的。長萬商行給了我一個提示。我們也許還有些自然之物未注意。」

「何物。」

「鯨。」趙傳書邊說眼前便浮現之前乘坐著大船回來的時候看到舟山周邊那些鯨的樣子。

「鯨，傳書說是可是那海中的大魚鯨魚？」劉詳一聽吃了一驚。

「對，是非常的大，但是它們其實不是魚，只是非常象魚的一種動物而以。」趙傳書並沒有想跟這些人解釋太多。但是也不想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哪裡知道這幾人一聽馬上就激動了起來。只見劉詳馬上說道：「不可啊傳書。那鯨魚大者數十丈，重幾萬斤。小者也有數丈，重幾千斤。乃是海中的妖物。雄者為鯨，雌者為鯢。非常厲害。尋常小船被他一拍便散了。可不尋常，動不得啊。」

趙傳書知道眼前的幾人雖然現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磨練，膽氣大了不少。但是畢近是古人，對於自然往往有迷信的崇拜。所以一但某些東西有著超過人力的實力的時候他們便與之神佛妖怪相聯繫。進行對其便有畏懼的心理。但是捕鯨乃是趙傳書想通了的事，如何能不進行。

「三叔無需擔心，我做夢之時便已問過太白金星。說那鯨非是妖類，不過普通動物。無需擔心。且其又笨又重。混身是寶，於周山周邊也不少。為何不捉之為我等所用。」趙傳書早知道他們會有今天的反應，他也有應對之詞，所以侃侃而談道。

「且我等將來發展會造大量船隻，而船廠草創，雖有技術精熟之匠人，然匠人數量太少，還需培養。故而不可一次便造大船。捕鯨之船無需太大，正好造之給新工匠們練手。船隻造出便得有人駕馭。」

「捕鯨乃是極為危險，且考驗船工能力之事。為免將來我們造得大船無人駕駛，故而先造些小的捕鯨船來，讓船工們學習駕船與海上機動。正好為將來戰船配養船工，乃不是大善。」

「且這鯨魚身上有大量脂肪與肉。捉到一隻便可以使我們吃上很長時間。比殺千隻豬來百隻牛者都強。而脂肪又可用來製作蠟蝕與肥皂。如此我等之捕鯨事業乃是一舉三得，一來可以陪養工匠，二來可以陪養船員，三來可以賺得銀錢。何樂而不為？」

對於趙傳書來說，捕鯨的前兩個好處是他最重視的，因為在古代捕鯨是危險而富有技術性的工作。因為鯨的速度很快，就算是藍鯨等都能夠達到十節左右。乃能在海里靈活的轉動身體，逃脫追捕。所以風帆時代大船很難跟上它們的速度。所以只能用小船來追。小船追上了投出長槍，然後在它們的身上開出傷口，等血流幹了便可以拖著它們回家了。

但是小船在面對這些龐然大物卻十分的危險。因為鯨吃痛之下會猛列的拍打水面。一但小船被拍到那真是死得難看。所以歐洲捕鯨常發現有捕鯨的人被鯨吃到肚子里去的事情。就是被拍到海里的人常面對的結果。所以捕鯨這絕對是勇者的遊戲。因此這完全可以陪養這些人的尚武的精神。

而且最主要的是除去那些勇敢的投槍手以外，還有就是駕船的人。因為要追上鯨是很困難的事情，它們在水裡隨時會因為食物改變方向。而追捕的船卻因為動力的原因不可能隨時保持速度。因此風帆時代捕鯨光是跟上就不容易了。非常考驗大家駕船的能力。而趙傳書就是要藉此陪養一批合格的水手出來。

而且如果想大規模捕鯨，船隊的配合也很重要。所以在捕鯨的過程當中還可以訓練大家的合作與艦隊的提揮，為將來他們作戰打下基礎。所以趙傳書才會如此重視此事。

而眼前的幾人雖然目前還沒有被趙傳書說服，但是他們也想不出反駁的話來。結果居然一個個安靜了。看到此趙傳書話鋒一轉，道：「我也知道此事危險。不如這玻璃賺錢安全。但是自古富貴險中求，我等不可能一直依靠一種貨物。將來這些東西自然會有人學會，然後其暴利不再。而到時候捕鯨就會超過它們的收入了。這便是兩手準備。」

被趙傳書一說，幾人更是無話可說。於是此事也定了下來。然後又是商談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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