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普陀游

第十章普陀游

「唔,啊……」

最終,前一世坐大船從來不暈的趙傳書還是沒有忍住自己胃裡的翻江倒海。一肚子的苦水都從他的嘴裡流到了海里。

看到趴在船舷邊的趙傳書的樣子。周邊的人全都樂了起來。這些人已經習慣這搖來晃去的小船。所以一個個都好奇的看著趙傳書。好在趙傳書以前只是一個普通的軍戶而以,也沒有上過戰船,所以出現這情況也能理解。

小船出了港口之後。一路的顛簸更加厲害。直晃得趙傳書黃膽水都快吐出來了。之後一段時間裡他一直是暈呼呼的,連整個護航的過程,旗號的變化等等都沒有再注意了。

整個人的腦子裡只有一片混沌,最後連自己怎麼到的普陀山都不知道。

「下船了。」看到倒在甲板上的趙傳書馬應搖了搖頭。拉了一把。將迷迷糊糊的趙傳書拉了起來。

「到……到哪裡了?」

「到普陀了。」馬應一看他還是只能搖頭。

兩人就這樣走上了普陀島。

終於踩上的堅實的陸地。趙傳書才舒服了一些。他這才有時間打量一下周邊。

站在普陀山下的碼頭邊,趙傳書迷迷糊糊的開始打量起了周邊的環境。

只見他們下船的地方居然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小碼頭,只有一段不足十米的木製棧橋孤鄰鄰的矗立在山海之間。通過這裡能夠看到周邊是一片蒼綠。

他們好象是在一片小海灣里。周邊都被山體給包圍了。除去一個喇叭型的出口以外再也見不到海面了。而他們的船小能夠靠上岸邊。離他們二十餘米以外的地方,只見一隻二三百噸左右的帆船正在下錨。船上最高的一根桅杆上掛著面大旗,寫著巨大的徐字。

趙傳書不知道這是代表什麼,因此根本沒有關注。

那帆船上邊此時還靠著一隻與他們的戰船一樣小的戰船。從樣式上一看都一模一樣。只見那帆船上的人正在從船舷邊上的樓梯上下到下面的戰船之上。看來那帆船是不能直接靠上岸邊下船了。

而此時在喇叭型的出海口上還有另外兩隻與他們的戰船差不多大的戰船正在向碼頭邊劃了過來。看來這次的護衛還不光是他們這些人。

「弟兄們,走了,我等先行一步了。」韓千戶見到所有人都下船之後便一聲大喝。

於是沒有列隊,沒有集合。只是下了船,在韓千戶的吆喝之下,整個隊伍便稀稀拉拉的跟著他向著山上走去。雖然大家都維持著原本的基調,但是比起他們上船之前的樣子已經是混亂到了極點。

「難怪看到倭寇來了只能逃跑。」趙傳書在心裡誹腹道。

隊伍就這樣慢慢的經過了棧橋到進入山裡。

這個時代的普陀山完全沒有後世的旅遊勝地的樣子。整個一個大荒島一般。走了半小時左右也看不到半個人影,除了海鳥就是樹。島上也沒有一條象樣子的路。他們居然走的是在後世只能稱之為田間小道的山道上。

整個小道寬不過兩尺。完全就是被人踩出來的土路而以。

不過由於上了陸,現在趙傳書已經舒服了很多了。人舒服了自然也耳聰目明了很多。於是許多事情便跳入了他的耳中。

「聽說啊,這沈家的那個女兒啊,可真是個可人呢。二八年華。長得那叫一個水靈哪。可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呢?」

「是嗎。那這回可得好好看看。」

「那是機會難得啊。」

後面的兩個張百戶的家丁所聊了話題一下子引起了趙傳書的注意。只見他馬上微微測身,以更好的角度讓耳朵發揮他的作用。

「許了人沒有?」也不知誰問了句,頓時就讓趙傳書高度的緊張了起來。

「許了……」

聽到這兩個字趙傳書不知道為什麼頓時便感到了不快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此事與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他聽著就是不舒服。

由於心情一下子變得不好了,所以沒再聽後面的話。跟馬應聊了起來。

「馬應,尋常我等出巡可有見著倭寇?」

聽到了趙傳書的問題馬應又是一付不可理解的看著他。

「出巡,你是說巡哨?」

「巡哨,何為巡哨?」趙傳書根本不知道這些古代名詞的意思。

「你且不知何為巡哨?」馬應一聽急了。眼前這人居然連他們衛所里每年必修課給忘記了。雖然說趙傳書沒有參與過巡哨。但是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

「別,別大聲啊。我這不神遊回來嗎,有許多事忘記了。」封建時代就有封建時代的好處。什麼事往迷信方面一撤也就解決了。果然趙傳書這麼一說馬應的臉才正常了起來。

「哦,也是。這巡哨啊乃是當年洪武時期湯公(湯和)所定之策。汛期發舟分哨,平時訓兵防衛。初哨三月三日,二哨四月中旬,三哨五月五日。至訊期至,我等臨觀(臨山、觀海、下同)的三衛戰船,分哨於沈家門。戰船從沈家門出哨,往東南而哨的,便一路向南。轉個圈即可。然後尋一島子便可休息。侍六月便回。」

「尋一島子休息?」趙傳書不可致信的喃喃著。

「那當然,這海上的事可是苦了。平日里咱又沒好處,誰人會去認真巡視。我等四月之哨才剛巡完呢。」馬應不以為然的說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趙傳書聽完便不再言語,此時他的腦子裡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消化。

一隊人二百餘人延著山林一路向著普陀山上走去。趙傳書後世也沒有來過普陀。所以並不知道後世的這裡是什麼樣子。所以也不知道這裡與後世有多大的分別。但是就算是他再不了解也看出這個時代的普陀不正常了。

「馬應。為何這普陀名勝之地。居然我等走了如此久也未見著一個人呢?」

「普陀?名勝?」馬應一看趙傳書便讓他知道自己估計又說錯了話。

「名不名勝我且不知道。不過這裡到是數次被拆。」馬應說著便說起了整個普陀山的歷史,原來從明初開始這裡就因為禁海而屢次被毀。最近的一次居然只離現在只有短短的幾十年而以。如果不是隆慶年與萬曆初年對於海防的放鬆,加上一些同情僧侶的官員的有意放鬆的話,那麼現在這裡連一座廟都難保住。

而現在他們要去的寶陀寺便是萬曆二年在原本的遺迹上被這些和尚們建起來的。

難怪這裡都沒有什麼人活動。哪象後世還有專門的旅遊線路。吃住行一條龍服務。

說著說著一行人迤邐的爬到了山頂。果然那寺廟與馬應說的並無二致。與他見過的那些雄偉的寺廟完全不同。低矮的圍牆、簡單的廟宇、石制的觀音,黃土的走道。一切都是這樣的原汗原味。與後世旅遊的時候參觀的那些雄偉的寺廟沒一點關聯。

「這就是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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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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