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糰子挨打
他不是年老，而是為江山社稷夙興夜寐，近乎熬垮龍體的明君！
「謝父皇恩典。」能進入御書房批摺子，是再好不過的事兒。皇帝現在雖說在淑妃的事情上，荒唐了些。可多年的經驗與心得，對蕭天湛來說，是非常值得學習的！
而且，進入御書房，在皇帝身邊學習，也能即使掌握皇帝的狀況。
見風使舵的臣子們，才會更加清楚，該如何抉擇！
蚊子再小也是肉，他雖不大看得起某些勢力。可能對他有益，他樂意收下。哪怕不願投奔，不成為麻煩，都是好的。
「父皇，臣媳和御醫們去商討一下調養父皇身子的藥方。」宋清瑩站出來說。
「嗯，辛苦太子妃了。」
宋清瑩的一手好醫術，連蕭天湛都能治好。有她在，生病中的皇帝難得覺得安心。
「太子妃，您為何要瞞著皇上？依微臣看，就是皇上，皇上他太過胡作非為，沉迷女色，才被掏空了身子。該遠離淑妃才是！您這般說，皇上他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還會往瑤華宮跑。」柳御醫說道。
他是蕭天湛一黨的人，淑妃失寵，於蕭天湛有益。再者，那醫者良心來說，他的話句句屬實，只是順手推舟……
「你覺得，父皇心裡會接受你所說的嗎？」宋清瑩不回答，反問柳御醫。
當然……不會！
皇帝怎麼可能承認自己是沉溺女色，被酒色掏空身子。是男人，就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被掏空的。而且，皇帝一向拿明君對比，如此昏君作為，更不可能認下。
想到這裡，柳御醫沉默了。
他單單想到皇帝知道自己身體虛弱是因為淑妃，會因此原來淑妃，卻沒有意識到，皇帝不肯接受，所含的怒氣。
皇帝不想承認現實，就是他們說錯了。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可不是說著玩的！
「是老臣考慮不周。」柳御醫主動認錯。
「柳大人無需如此，人無完人，便是本宮，也有疏忽大意的時候。本宮隱瞞父皇身子虛弱的嚴重性，並非為了雜七雜八的瑣事，而單純是想早日治好父皇。若父皇知道自己虧空嚴重，心情不愉，也會影響調養康復。」宋清瑩說道。
「太子妃一片孝心，至誠至孝，上蒼一定會保佑皇上早日精神奕奕，恢復如常。」
幾位御醫一起說道，聲音不小，隱約傳到了皇帝的耳中。
「太子妃果然孝順。」皇帝讚歎道。
好幾個御醫一起這樣說，定是宋清瑩做了什麼至孝的事！
相比之下，蕭天湛則有些擔心。
割肉做藥引子之類的傳說可沒少流傳下來，還被奉作真心誠意。他怕宋清瑩想不開，也做出類似的事情。
慕容婉把剛才殿內發生的所有，事無巨細地告知給皇帝。不過經她的口，明明是那回事，可意思卻變了。
蕭天湛內心焦灼不已，坐立難安。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功夫，宋清瑩終於出來了。
蕭天湛的目光迅速落在她身上，將她全身上下看了好幾遍，檢查有沒有不妥的地方。
如此強烈炙熱的視線，宋清瑩很快察覺，有些詫異。
這是……怎麼了？
蕭天湛看宋清瑩如常，終於放下心。
皇帝和慕容婉相處融洽，她們留在這裡是多餘。而且，蕭天湛和宋清瑩也有話說。
「父皇，母后。藥方開好了，父皇千萬注意調養。」宋清瑩說道。「廷奕還小，離不開人。臣媳和太子先回府了。」
「去吧！」皇帝點點頭，首肯了宋清瑩的請求。
蕭廷奕這個寶貝孫子，皇帝非常重視，可看不得他受委屈！
得到皇帝首肯，宋清瑩和蕭天湛攜手離開。
「你方才在看什麼？」才出宮門口，宋清瑩便忍不住問道。
「孤擔心你做傻事。」雖然有些丟人，但蕭天湛還是如實說出。「孤聽見御醫們在稱讚你至誠至孝，以為你是學著古人，以己身血肉為藥引。」
宋清瑩聽了，哭笑不得。
「人的血肉能做什麼？又不是藥材！」宋清瑩相當無語，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法子，損人不利己！
「頂多做食物，可少人有這樣變態吧？」
宋清瑩記得古代有皇帝好吃人肉的，可她是正常人，大多數也是正常人。即使心理變態，也未必能夠接受！
蕭天湛聽了宋清瑩所說，胃裡有點噁心。
做食物？她還真想得出來。
「不是就好。」蕭天湛摟住宋清瑩，他不希望宋清瑩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啊嗚，啊嗚！」糰子看見宋清瑩回來，很是高興，口裡咿咿呀呀的，藕節似的手伸出來，似乎在求抱抱。
宋清瑩看見蕭廷奕，所有的煩惱都消散似的，揚起笑容。
「娘親的好糰子。」宋清瑩抱起他。
糰子十分可愛，宋清瑩才把他抱在懷裡，他就給了宋清瑩一個香香。「吧唧」一聲，讓宋清瑩心都萌化了。
「做什麼呢？」
蕭天湛不知道自己吃孩子的醋，還是吃宋清瑩的醋，或是兼而有之，板著臉，問糰子。
蕭天湛板著一張臉，頗有氣勢，頗能唬人。
糰子卻不怕他，嘻嘻地笑著。
宋清瑩瞧見，不禁失笑，「糰子，給你父王一個香香，好不好？」
糰子愣愣的看著宋清瑩說話的嘴巴，幾秒鐘后，糰子的嘴印在了宋清瑩的唇上。
這一幕，讓蕭天湛徹底臉黑。還真是反了天了？
宋清瑩卻笑得花枝亂顫，孩子這樣黏著自己，只要是父母，發自內心的喜悅控制不住，溢出來。
「糰子乖乖，糰子最乖了，娘親也香香糰子。」宋清瑩對蕭廷奕說，然後親在了蕭廷奕的臉頰上。
不禁孩子欺負他，連妻子都欺負他！
蕭天湛看著糰子與宋清瑩其樂融融的樣子，不由開始懷疑人生。
「瑩瑩！」蕭天湛交道。
但凡是他叫「瑩瑩」，十有八九都是在撒嬌。
宋清瑩略無語，她這是養了兩個「孩子」？其中一個還是巨嬰？
「啊！」忽然蕭廷奕叫著，將手伸向蕭天湛。
蕭天湛看見，臉色稍緩。故作不樂意，最後還是勉強將蕭廷奕抱過來，嘴角揚起微不可見的弧度。
然而，還沒等他高興，笑容再一次僵硬在嘴角。
無比熟悉的感覺，身前變得濕潤……
「蕭廷奕！」蕭天湛喊著蕭廷奕的大名，黑著一張臉，真生氣了。蕭廷奕，咱們的糰子同學，再次在蕭天湛身上撒尿。
「啊嗚」糰子根本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還笑嘻嘻地叫著。有上次的經驗，糰子完全將蕭天湛當成可以撒尿的地方。
宋清瑩哭笑不得，糰子這個習慣不好，哪有故意不哭不鬧，故意撒尿在人身上的？
不過，糰子太可愛，宋清瑩不願意做嚴母，讓糰子怕他。夫妻在孩子面前，總有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
尿是撒在蕭天湛身上，既然如此，便來個嚴父慈母的組合吧！
「啪！」蕭天湛一巴掌打在糰子白白軟軟的屁股上，成年男性力氣大，僅一下，糰子的屁股就紅了。
宋清瑩看著不忍心，轉過頭去。
糰子冷了一下，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隨即響起嚎啕大哭。
「哇哇哇哇哇……」糰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蕭天湛卻置若罔聞，又一個巴掌，拍在糰子屁股上。
只不過這一次，力道輕了許多。
然而糰子不知道，他屁股疼，蕭天湛還打他。力氣再輕，屁股是疼的，都總覺得蕭天湛使了大力氣。何況，如今的糰子還不具備完善的思考能力。
「哇啊」糰子抽泣著，不一會兒，小臉都哭紅了。
宋清瑩聽見聲音，著實不忍心。蕭廷奕的哭聲，牽扯著她的心。可孩子不能完全溺愛，該教育，還是得教育。
「蕭天湛，你差不多得了啊！」宋清瑩還是沒能忍住。她知道自己不對，可她完全沒法再聽蕭廷奕凄慘的哭聲。
說完，便將糰子抱過來，讓奶嬤嬤帶著，去換了尿布。
「糰子還小，什麼事都不懂。」孩子一離開，宋清瑩的態度立刻軟下來，對蕭天湛說。
「所以孤才教他。」蕭天湛回應道。
打出第一下，看到蕭廷奕屁屁腫了，蕭天湛不是不自責懊惱。可是現在，宋清瑩為了蕭廷奕說他，讓他非常委屈。
「循序漸進，糰子才幾個月，你別著急啊！」宋清瑩說道。
「哼，這是第二次了！這小子，親親的時候，就知道找你。一旦想撒尿，就記起孤了！」蕭天湛不滿地說。
「你多大了？還跟個孩子吃醋計較！」宋清瑩指責道。
「孤不可以計較？」蕭天湛不以為恥，反問道。
「行行行，你可以計較。我說蕭天湛，你越活越回去了呀！剛認識你的時候，成熟睿智，現在和三歲巨嬰基本沒有差別。都說一孕傻三年，可生孩子的不是你呀！看看你現在，哪兒有往常迷人的氣質。」宋清瑩故意調侃他。
蕭天湛卻當了真，唯恐宋清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