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的卿卿,從沒變過
「大膽!何人如此……」
李太醫猝不及防,下意識的掙扎呵斥,定睛一看,揪住他的人一身喜服,竟是今日的新郎官景親王。
這是怎麼回事?堂堂天皇貴胄怎會對這種鄉野故事感興趣?
「說!」見這太醫愣神,夏候景墨焦急不已,忍不住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臉色陰沉至極。
景親王這副要將人生吞活剝的架勢,只怕回答的不好,馬上就要扭斷脖子了!
「木卿卿!是木卿卿!」哪裡還敢思索旁的,雙腳離地的李太醫連忙大聲說出了名字。
「怎會……」
方才沒有聽錯,是她嗎?
真的是她嗎?
天下之大,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
「那女子的母親叫什麼名字?」夏候景墨心中驚疑不定,懷揣著一點渺茫的希冀追問。
「或許是叫柳絮,我行醫時曾聽得附近村民喚那婦人柳絮。」
雖然不知道景親王大喜的日子打聽這些做什麼,李太醫隱隱的覺得不妙,小心翼翼的解釋著。
不敢相信也要相信了,天下斷沒有如此巧合。
「卿卿——」夏候景墨如遭雷擊,痛呼出聲,手上立時鬆了力道。
李太醫頓時癱軟在地,又迅速爬了起來。
小命保住了,還是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至於方才同聊那人,見勢不妙早就溜走了。
夏候景墨此時什麼都不在乎了,他只知道,卿卿沒了!
怎麼會這樣?
他以為,是木卿卿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他還在不停努力,拚命的向父皇爭取的時候,這個女人卻虛榮貪財,為了錢甘願賣身,竟然還不知死活的賣到了他的府上。
他覺得自己的一片真心被踐踏,才會那麼殘忍的對待她。
原來卿卿是有苦衷的,她是為了救自己的母親才會出此下策。
是了,從前相識時,她們母女兩個也沒有困頓至此。那時她們還住在城郊的木府產業的別莊里,有兩個不太機靈的丫鬟婆子伺候著。柳氏也沒有纏、綿病榻,身子只是比常人弱了一些,不大愛走動。
他一直覺得她在城郊過著從前那樣平靜安穩的日子。誰人能料到,世事變幻如此無常。
柳氏重病,木府中人不盡心醫治也就罷了,竟然狠毒的將她們兩個逐出家門。真是豈有此理!
可憐卿卿,帶著重病的柳氏,要找地方安置,又要求醫問葯,想必木府也不會給她們母女兩個留下什麼錢財,也不知道卿卿吃了多少苦頭!
誰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去死,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而自己,對她做了什麼?
罵她是嫌貧愛富的賤人!粗魯的對她做出禽獸行徑!甚至還讓人杖責了她!
那飽含清澈和委屈的眼眸還泛著盈盈淚光,她也想告訴自己的罷。那帶血的衣衫不斷的在腦海里閃現……
「卿卿,是我對不住你……」
思及此,夏候景墨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翻湧的滔滔愧悔,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他瘋了一樣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