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妻管嚴的本質
外面沒人回應,但碰撞聲卻沒停。
陸梓兮趕忙披上衣服出門查看。
她開門的瞬間,正巧看見黎謹御醉醺醺想要出院的身影。
「黎謹御!」
她喊了一聲,飛快跑過去扶住他的另一邊。
隨後一陣濃烈的酒氣鑽進她的鼻尖。
陸梓兮不由得皺了眉。
「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青岸快把他扶進去!」
另一邊的青岸沒敢動身,因為在陸梓兮出來之前自家王爺剛剛吩咐過說要去書房睡。
還因為青岸擅自把他扶到卧房而發了一通脾氣,嚇得青岸只好趕快把他扶走。
可沒成想黎謹御今天喝的實在是太多了,出院子的時候不小心鬧出動靜這才把陸梓兮引出來了。
「王爺說他……」
青岸不擅撒謊,一時間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陸梓兮瞧出端倪,「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本王要去書房!」黎謹御醉醺醺的冷不丁嗷了這麼一嗓子,嚇得陸梓兮眉頭更緊幾分。
「乖,今天別去書房了,有什麼事明日再做就是了。」
「放手!本王不要睡在這裡!」
「黎謹御聽話,一會兒我給你沏蜂蜜水喝。」
「不要!放手!」
黎謹御猛地一揮袖,差點兒把陸梓兮推到。
他頓時心裡一驚,想要抬手去接,可卻半途生生忍了下來,而是轉手暗暗用力把青岸給推了出去。
青岸也是一驚,沒成想以前對王妃事必躬親的王爺,忽然會冷不丁的改了套路,嚇得他只好硬著頭皮伸手去拉。
但好在陸梓兮只是向後踉蹌了兩步,害的外衣滑落而已,其餘的並無大礙。
眼看著陸梓兮的臉色也陰沉下來,青岸硬著頭皮開口。
「王妃莫怪,王爺今晚是因為……」
啪!
一聲清脆的響,嚇得黎謹御和青岸都怔住了。
某隻醉醺醺的大狗狗懵逼的看了看自己逐漸紅腫起來的手背,然後又抬頭將疑惑震驚的目光移到下黑手之人的臉上。
最後用力眨了眨,將陸梓兮一張隱隱帶著怒氣的臉定格成清晰的樣子。
她問。
「清醒點了嗎?撒什麼酒瘋!」
隨後便不由分說的拽著黎謹御的衣袖,直接把人甩進了房間。
某隻心底不痛快的大狗此時倒是老實許多,也不敢貿然掙扎了。
畢竟青岸太傻,他可不敢將娘子的安危交付給這個大木頭。
陸梓兮一路拎著黎謹御到床邊,抬手就給他脫衣服。
後者眸色一沉,剛剛被打的手快速包裹住她解紐扣的手。
「你幹什麼!」
「鬆手,臭死了!」
黎謹御小聲反抗,「我要去書房睡。」
她抬眼一瞪。
那人不僅老老實實的閉了嘴,還順帶慫呼呼的鬆了手。
這場面可是把青岸嚇壞了。
心說不會是今晚酒菜有毒吧?王爺在外面還分明是鬱悶惱怒的樣子,怎麼這會兒完全就變了個人?
他把陸梓兮掉落的衣服快速放在凳子上。
「若是沒事屬下先行告退了。」
「等等!」陸梓兮彎腰低頭的在和黎謹御的盤扣較勁,頭也不回的問。
「王爺今天去哪了?」
青岸下意識抬頭,正巧對上黎謹御瘋狂暗示的眸子。
「屬下不知!」
「不知?」
陸梓兮停了手中動作,轉頭看他,「你家主子有沒有說過你沒有撒謊的天分?」
「這……」
「快說!」
「王爺、王爺今天在外面遇見了一個老朋友,談的開心便多喝了幾杯!」
「真的?」
「屬下不敢說謊!」
陸梓兮鬆了口氣。
黎謹御是在那天從皇宮回來之後開始『異常忙碌』的,陸梓兮還以為他因為救自己而惹上了麻煩。
又怕他自己一個人硬撐著不說,所以才格外在意他今天究竟做了些什麼。
但現在看來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黎謹御一切平安,那多喝點兒就多喝點兒吧。
她好不容易才脫下了這廝身上的衣袍,剛準備把衣服送出去洗就忽然眉頭一皺。
陸梓兮心裡咯噔一聲,又重複著剛才的動作把衣服慢慢的湊近鼻尖。
夾雜在濃重酒氣中的……是一絲若有若無的脂粉香?
她看向躺在床上酒勁兒上頭的黎謹御,眼底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情緒。
這一夜過得及其平靜。
陸梓兮沒有拉他質問,也沒有發瘋似的企圖找到更多證據。
她只是平靜的坐在他身邊,時不時給他遞個水。
只是方才那抹淡淡的香味,此時卻在她鼻尖濃重的化不開。
陸梓兮看著黎謹御安睡的樣子,終於肆無忌憚的把他五官都仔仔細細描摹了個遍。
邊看邊覺得緣分奇妙。
之前自己這麼討厭黎謹御,沒想到現在這人竟然成了自己的心上人。
既然自己的感情會變,那是不是黎謹御的感情也會從一個極端到達另一個極端?
比如……
從喜歡到不喜歡?
陸梓兮苦笑一聲。
雖然她沒有經歷過男女之情,但從小到大有太多東西是強求不來的。
所以小小年紀的她早就掌握了一門絕佳的控制情緒的技術,練到現在早就已經駕輕就熟。
她天真的想,這種情緒管理的技術或許對物對人都是一樣的吧?
只要她能積極的麻痹自己,及時控制住對某樣物品的執念,那她就不會覺得難過。
對待黎謹御,應該也能奏效。
她慶幸當時在馬車上沒來得及說出口那句『喜歡你』。
否則自己還真要變成他的負擔了。
於是她就這麼獃獃的看了黎謹御一夜。
在他第二天酒醒的時候,陸梓兮也恰合時宜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她好幾處關節都在咔咔作響,臉上卻是裝出來的無比輕鬆。
「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睡死過去了呢。」
黎謹御似乎是意識混沌了片刻,隨後才慢慢起身,眼底藏著深深的心疼。
「你昨晚,坐這守了我一夜?」
在他目光落過來的一瞬間,陸梓兮飛快起身轉到桌邊躲開他的目光,給自己猛灌了一杯水。
「不然呢,你可是醫館出資的大佬,我當然要把你伺候好,對了,忘了跟你說,我和沈溪昨天提前把分紅支取了一部分,你不會介意吧?」
方才的感動全都化作一口悶氣堵在喉間,黎謹御的眸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原來是為了沈溪。
他們提前支取賬面上的銀子,難道是他們兩人又背著自己有了什麼新的規劃嗎?
黎謹御緩緩吐出三個字。
「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