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能為力

這時，老嫗終於推門走了出來，一臉歉然的看了眼葉兮，伸手拉著老頭，低聲道：「你在說些什麼？兮兒難得肯過來看看，你這樣豈不是讓孩子寒了心？」

「再說了，我們對兮兒這般不管不問，光啟在天之靈也會難過的！」

聽了這話，老頭似乎更加氣憤，老嫗話音剛落，他就忍不住猛地頓了下手中的手杖，罵罵咧咧道：「不要跟我提那個不孝子！我辛辛苦苦供他念書，他都幹了些什麼？！」

「他沒考上也就算了，還給我帶回來一個不知哪的小濺人！從那以後就再不肯好好念書繼續考取功名，現在好了，生了個兒子說是外出闖蕩，至今未歸，就是死在外頭也無人知曉！」

「好不容易留下一個女兒，現在可好！還沒成親就給她生了個孫女，可真是給我們葉家長了臉啊！」

老頭大喘著粗氣的將這些似乎在心裡憋了許久的話罵了出來，氣得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恨恨地再不看葉兮一眼。

老嫗一邊幫老頭順著氣，一邊勸慰道：「你啊！年紀這麼大了就別這麼生氣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是嗎？一直記著又能怎樣？」

「軒兒他出門闖蕩也是想要給葉家爭口氣不是嗎？你不是也老惦記著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兮兒這孩子一直聽話懂事，懷上孩子這事其實也怪我們沒有看護好她不是嗎？」

「我們明明就住在她不遠處，卻沒有發現她被人……唉~」老嫗說著便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至今都有些愧疚。

這一番話說的老頭也有些觸動，一想到自己早死的兒子，再想想不知所蹤的孫子還有如今被村人唾罵不屑的孫女，老人一臉疲憊的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屋。

看著老頭蕭條的身影，一直沒有說話的葉兮突然開口道：「我不會再讓你們失望了！」

這話葉兮說的很是堅定，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她一個從未來過來的人竟還能讓自己繼續落魄下去不成？

終於，老頭的身子頓了下，卻並未回頭，片刻后只說了句：「你一個還沒成親就帶著孩子的女人要如何才能不讓我們失望？」

便進了屋。

聞言，葉兮感覺心底猛地一揪。

瞧出葉兮神色的變化，老嫗對老頭翻了個白眼，轉身安慰葉兮道：「兮兒，你爺爺他一輩子就是這樣，嘴上不饒人，其實心中並不恨你，你別怪他才好。」

微微一笑，葉兮掩下臉上一閃而過的心痛，搖頭道：「沒事奶奶，兮兒能夠理解。」

「那兮兒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兒嗎？」老嫗反手關上門，轉身朝著葉兮走來。

走到葉兮的身邊的老嫗，伸手逗弄著她懷裡的孩子，岔開話題笑道：「孩子真是越大越漂亮了，比她娘還漂亮呢！」

葉兮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忙答道：「奶奶，其實我是想把我屋后那兩畝薄田種上點東西，所以來看看你們家有沒有多餘的種子什麼的……」

一番話尚未說完，葉兮就能夠明顯感覺到老嫗逗弄孩子的手頓了下，臉上的神情也有些莫測。

果然，不等她再開口，老嫗收回了手，便長嘆一聲答道：「兮兒啊，不是奶奶不願意給你，實在是奶奶家也沒有多餘的種子了呀，只有一些菜種，你爺爺這幾天剛翻新了門前的這片地，就是打算種些菜的，若是給了你，我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