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雲秋言vs寒玥
「唉……」
這一聲嘆息,來自倍感無趣的寒玥。
此時,她正趴在窗檯前,看著外頭小鳥兒在樹杈屋檐之間來回跳躍啄食,不時發出清脆的鳥叫聲,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見此,寒玥又是一聲嘆。
自己這日子過的,比這些不知名的鳥兒差遠了。
鳥兒至少還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哪像自己終日無所事事,不知何去何從。
聽見主子又在那裡唉聲嘆氣,小琴不由勸道:「公主,您要是覺著悶了,不妨出去外頭逛逛,總是待在這驛館內人都憋壞了。」
「出去倒是容易,可是去哪啊?」
寒玥下巴搭在手背上,「逛街郊遊什麼的早就膩了,想找個認識的聊聊天,偏偏連謝蔚都離開雲城了,我在這兒連個認識的人都沒。」
之前被幽囚在驛館方寸天地之內,她日夜所求就是走出驛館,可如今戰事已停,兩國和談,她一下恢復了自由身,竟不知該何去何從,還是只能日日待在這驛館里。
「沒有謝大人,不是還有那位公子,公主還抱著人家哭的那位啊?」小琴擠眉弄眼。
雖然主子始終不肯透露那位公子姓甚名誰,什麼身份,但是觀其衣飾氣度,那位定不是池中之物。
想起自己上次哭得震天動地的經歷,寒玥不由臉上一紅,有些尷尬。
她沒注意侍女口中的曖昧,沒多想地道:「我倒是想找人家,可人家也不見得想搭理我。」
自從上次之後,雲秋言就再未曾上過門,倒像是要她徹底劃清界限的樣子。
如此,她再貿貿然找上門,是否不大妥當?
小琴聞言像是不認識自家主子了般,詫異地道:「公主不是向來行止由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畏手畏腳的了?」
寒玥也怔住。
是啊,自己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樣了,她從來都是率性而為的啊!
對謝蔚,她至少是貪圖人家的美色,都沒覺得心虛,對雲秋言自己可是坦坦蕩蕩,有什麼好顧忌的?
寒玥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行,那本宮出去一趟。」
寒玥說走就走,站起來雙手一撐,門都不走,乾脆從窗戶跳出去了。
*
貞王府
雖然當日雲秋言並未留下自己的名號,但是憑著他衣袍上獨特的紋路,寒玥還是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親王。
以她對雲皇室成員的了解,毫不費勁就準確鎖定了雲秋言貞王的身份。
寒玥站在王府之外,忽然又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上前。
就這麼叫門是不是不大好,是不是得正式點弄張拜帖才行?
要不還是先回去,改天再說?
可是自己這都到門口了,就這麼倒回去像什麼事?
看雲秋言的樣子,也不像是會介意這些繁文縟節吧?
就在寒玥糾結之時,就見吱呀一聲,王府緊閉的門子從裡頭打開,出來一個挺拔精神的護衛。
那護衛見到寒玥,先是一愣,隨即笑著行禮,「小人見過榮樂公主。」
感覺他態度的熟稔,寒玥好奇地問,「你是?」
「公主,小人舊名昌岑。」
他現在回到主子身邊,也不能再繼續盯著以前肅王近衛的臉了。
「昌岑?!」
寒玥驚訝地看著眼前跟自己記憶中不盡相同的臉,「所以你也是易容的啊?你這張臉是自己的,還是之前那張是假的?」
寒玥像是研究什麼稀罕物一樣直盯著昌岑這張新臉,試圖從中找到更多跟記憶中相同的存在。
「公,公主,您這是做甚?」
昌岑被寒玥突然湊近的樣子嚇到,逼得直往後退。
「你躲什麼,本宮就是好奇看看。」
寒玥待要繼續往前,就聽那道熟悉的清冷聲音從門裡傳來傳來,「你們在幹什麼?」
一聽這聲音,寒玥頓時老實站定,望向來人,「大皇,呃,貞王殿下。」
雲秋言已從門裡出來,「你怎麼來了?」
這神態語氣處處透著嫌棄,卻讓寒玥覺得該死的熟悉,親切。
她瞬間什麼忐忑顧忌都沒了,展顏笑開,「我怎麼就不能來,咱們也是相識一場,串串門怎麼了?你之前可沒說我不能來哦。」
雲秋言斜睨著她,「我說不讓你來你便不來了嗎?」
寒玥嘿嘿一笑,「所以我說還是你了解我。」
看著她這一臉傻笑,雲秋言淡淡說道:「你來的不是時候,我正好要出門。」
此時,昌岑已經不知從哪拉了輛馬車,就停在門外。
「你要去哪?」
發覺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寒玥乾咳了一聲,補充解釋道,「我是說方便帶上我嗎,我挺無聊的,也沒地方去。」
「你要是不無聊,也不會找到我這兒來。」雲秋言掃了她一眼,腳下一動,徑直越過她。
寒玥覺得自己傻了。
她剛剛,怎麼覺得這話語聽出幽怨的意味是怎麼回事?
錯覺,一定是錯覺!
就在她努力拍醒自己之時,就見雲秋言此時已經上了馬車,摺扇撩起帘子對她喊話,「還跟不跟了?不跟我們走了。」
「跟跟跟,我馬上就來!」
寒玥生怕被丟下,三步並作兩步利落地爬上馬車。
見她坐好,昌岑關上車門,在前面趕車。
眼見車馬動起來,寒玥好奇地追問,「咱們這是要去哪?」
雲秋言一臉正經,「風月場勾欄院。」
「啊?你說真的?」寒玥驚訝不已。
雲秋言聳肩,「你現在下車還來得及。」
他存心嚇唬,沒想到寒玥竟是一臉興奮,「要是這樣的話,我更不能下車了!」
「嗯?」
「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好奇那些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可惜一直找不到機會。你既然要去,我當然不能錯過這個開眼界的好機會啊!」
雲秋言眉頭蹙緊,手裡的摺扇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你還是個姑娘嗎?」
哪有姑娘家一聽去那種地方,就高興地差點跳起來的!
「又不是我自己說的,還不都是你先提起來的。」寒玥吃痛地捂著腦門,不敢大聲地咕噥。
「又在那裡嘀咕什麼?」雲秋言聲音一揚。
寒玥登時把頭搖成撥浪鼓,雙唇緊緊地抿在一起,臉上明晃晃寫著「我什麼都沒說」六個大字。
雲秋言看著她這慫包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