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替你出氣

誰知尿急，便拐到了後院如廁，剛從恭室出來，一旁的說話聲便傳入了耳中。

「膛頭，您看這魚，很是不錯，是不是比前兩個月的還好？」

「是啊！這夫人交給你們的養魚之法，還真不錯，這品種也愈發的多，肉質也愈發的好了！」

「可不是么！」

……

一番說笑傳入耳中，陸修毓站定了步伐，透過鏤花石窗看出去，只見一個身著短衫的男子戴著斗笠正和膛頭說話，而另一個自是掌廚，據說是劉掌柜的堂弟，同樣姓劉。

劉膛頭笑著點點頭，叫人將魚貨都送進去。

等人都走了之後，才叫人付清了銀錢，陸修毓看的真切，那銀錢袋子里可是不少錢，眉頭不由得一緊。

等人走後，他從恭室走出，劉膛頭笑著拱手，兩人閑聊兩句，便聽陸修毓低聲道：「這一車魚貨多少錢，我瞧著可是不少呢！」

劉膛頭也不以為意，抬頭便道：「嗨！三爺眼力確實不錯，這一車魚貨約有兩百斤，能用上十日的工夫已是了不得了，這一車啊一斤便要按五十文一斤來賣的，您想想這該有多少銀錢！」

陸修毓頗為吃驚，他雖不懂庶務，但也知道尋常魚也不過就是二三十文，這竟多出了一倍不止，不由得心中有些嘀咕。

「這魚不都是海魚嗎？難道還真有什麼不一樣的不成？」他輕哼了一聲，心中暗道，莫不是蘇清妤故意在這裡頭中飽私囊，賺些賺頭吧？

劉膛頭擺了擺手，「三爺不知，這海魚是夫人親自培育出的，自有一股香味，更何況夫人說了這養魚之人勞作魚塘、田地不易，叫我們不許在這上面扣錢，這價格也是同大傢伙都商議過的。」

陸家的耄老雖然也覺得這進魚的價格太貴，但是因為這些魚的新鮮，海味館風生水起，一頓餐食更是不少，自然賺的也多，便也不怎麼多加理會此事了。

後來劉膛頭再說的什麼，陸修毓便沒有再聽進去了，他的心思活絡，思緒已飄遠。

等他回過神來匆匆告別白叔和劉掌柜之後，便緊趕著往家中而去，陸周氏正在和人商議明日要去山中祈福，見他火急火燎的回來，便道：「正好你無事，明日便陪同母親去山中禮佛。」

陸修毓此刻哪裡還想得了這麼多，匆忙屏退左右，便拉著母親進了內間，低聲道：「娘，你可知道那山莊裡頭的魚賣到海味館是個什麼價格？」

陸周氏自然清楚，聽見這話忍不住有些奇怪，瞥了兒子一眼，「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陸修毓不依不饒，「娘，你知不知道？」

陸周氏被他纏得沒法，白了他一眼，扯回衣袖低聲道：「我自然知道！」當日蘇清妤定價時她就在一旁聽著，能不知道嗎？

也就兒子這素來不操心這事的才不知道罷了。

陸修毓眉頭緊皺，「那娘就不覺得貴？」

陸周氏被問懵了，隨後又道：「自然覺得貴！可是那是蘇氏自己定的價，耄老們也都同意的，我又有什麼法子？」

說句難聽的，就是蘇清妤想定多少，那他們也都得聽著，誰讓她才是那個想出法子賺錢的人呢！

陸修毓眼神微閃，看著母親壓低了聲音道：「難不成……母親就沒有別的想法？」

陸周氏疑惑地看向兒子，心中微動，「你說的是……」

自從東宮召見回來之後，太子妃楚氏也有召見蘇清妤入東宮的舉動，只不過蘇清妤已是有些抗拒，常常借口事忙和身體不適推脫不出。

楚悅君雖不悅，但很快也就到了中秋節，宮中上下要操辦百官宴，她是新入宮的太子妃，皇後為彰顯她的威儀，便將此事交予了她來辦，她勞心勞力，自然分不出工夫來做這樁事了。

百官宴雖繁瑣，但有常例可循，楚悅君不過是操持忙碌些日常之事罷了，雖有皇後身邊女官教導，也忙到了深夜才回東宮。

東宮之中，燈火微暗，楚悅君一身疲憊地坐在案前，正要拆卸妝環，卻低聲問道：「太子何在？」

服侍的侍女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她眉頭一皺，嚴詞逼問，侍女這才恐懼著說了。

這些日子太子妃料理百官宴，太子卻比往常閑暇了許多，不知怎地竟寵愛上了先前在房中的一個妾室，那妾室身份低微，卻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太子夜夜留宿寢殿，這幾日太子的賞賜堆得那屋子都快放不下了。

趁著楚悅君不在，那妾室耀武揚威，頗覺自己能耐，還在東宮口出不敬太子妃之言，只可惜太子不怒，旁人也不敢置喙。

楚悅君大怒不已，騰地站起身來剛要起身出去，走到殿門口卻硬生生忍住了，靜了片刻才叫人去膳房做了些補湯，送到那小妾殿中。

蕭承宗正受小妾服侍，聽外面傳話，心中不悅，可也知道自己有些嬌縱了眼前的女子，不願她恃寵而驕，便起身接見了太子妃的使女。

見是送湯藥過來，蕭承宗淡淡地點了點頭，叫她把東西放下，便讓她回去了。

小妾不知天高地厚，膩在他身邊，哼聲道：「太子妃如此賢德，當真叫天下人敬仰，卻不知在榻上，能否得殿下歡心？」

蕭承宗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將她抱進懷裡，滾入床幃之中。

推出門外卻故意偷聽的侍女自然聽得真切，匆忙回到正殿，將此話告知了楚悅君，楚悅君雖怒，卻也無可奈何，只得緊咬牙關不再理會，心中卻暗暗盤算著什麼。

第二日一早，太子妃正與禮部之人和宮中女官商議宴會細節，直到午時方散，正要回宮時卻聽皇後傳召，便急匆匆趕至鳳儀殿。

殿中一片寂靜，肅穆威嚴，經傳召，楚悅君踏步而入，卻覺侍女都被遣散，心中疑惑，進了內殿中時，見皇后垂坐一旁，正簪花帶妝。

「母后。」

周皇后從鏡中看楚悅君倒影，眸中掠過一絲可憐，簪好了花便扭過頭來溫聲道：「起來吧。」

「今日叫你來，是本宮心疼你，要替你出出氣，你過來瞧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