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這人,活不成
三個小妾,最後都跟了別的男人,謝二爺頭上綠成一片青青草原,他的心口能不痛嗎?
他痛得面色難以形容。
玉淵卻沒放過他,笑道:「許是老天爺都在替二爺叫冤,這不,這邊邵姨娘剛犯了一個淫字,那邊老天爺就叫她兒子謝承林染了賭癮,他不光賭光了邵姨娘所有的私房錢,還在外頭欠了一屁股的賭債。」
謝承林一聽這話,整個人哆嗦成一團,嚇成了一隻人形鵪鶉,「父親,父親,我……」
「到底和我還沾著親,帶著故,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玉淵打斷他的話,走到謝二爺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閃動著詭譎的光:「我就問二少爺,是你死啊,還是你親娘死啊?」
「你這話什,什麼意思?」謝二爺渾身抖得跟篩子似的。
玉淵莞爾一笑:「二爺久不在京中,連話都聽不明白了,罷了,你也無須明白,你只要知道,你兒子最後選擇了自己活,讓生他養他的邵姨娘去死。嘖嘖嘖……真真孝順啊!」
「高!玉!淵!」震驚中的謝二爺發出一聲怒吼,瞠目欲裂。
玉淵不為所動,「知道邵姨娘是怎麼死的嗎?弔死的!不是自己弔死的,而是被你兒子塞進了繩套里,活活弔死的。子殺母,夫殺妻……呵呵呵,不愧是二爺你的種,一樣的心狠手辣!」
「噗--」
如同萬箭穿心一般,謝二爺五臟六腑絞痛不己,嘴一張噴出一口鮮血來。
他往前一撲,想和面前這個魔鬼般的女人同歸於盡,卻被眼明手疾的衛溫飛起一腳,踢倒在當場。
「直娘賊,想動我家小姐半根汗毛,我殺了你的狗命!」
「畜生,畜生啊……不是人,你不是人……」謝二爺像條狗一樣伏在地上,捶胸頓足,似瘋似癲。
謝老爺哪裡還能看下去,張口怒罵道:「高玉……唔--」
謝大爺一把捂住老父的嘴,捂得死死的,不讓他發出半點聲音。
別說這丫頭將來是皇後娘娘,得罪不起;便是眼下這個情形,也沒他們插話的份,鬼都看得出來,這丫頭是故意拿刀子戳二弟的心呢!
按理說,從前的舊恨早在二弟被流放的時候,就一筆勾銷了,這丫頭這麼想活活氣死二弟,難不成,又添了什麼新恨不成?
謝大爺心裡正想著,下一瞬,玉淵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如五雷轟頂般在他腦門炸開。
「比起謝二爺私通匈奴,賣國求榮的作派來說,我逼死個小妾都稱得上君子所為!」
話落,偌大的花廳里一片寂靜,所有人就跟石頭一樣,連氣都不會喘了。
「哎啊,我又說錯了,私通匈奴,賣國求榮算什麼?」
玉淵深深地盯著謝二爺的眼睛,從喉嚨里壓著怒火,一字一句道:「你還出主意讓匈奴人用瘟疫的法子,滅了整個鎮西軍呢,謝二爺,好本事!」
這話一落,謝家人的臉上,如同龜裂一般,嘩嘩嘩裂開了,一股焚燒骨髓般的劇痛在每個人身體里炸開。
謝大爺一把推開謝老爺,跌跌撞撞的衝到玉淵面前,聲音打著顫,「高玉淵,你,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玉淵直起身體,冷笑道:「匈奴大單于在流放之地找到了他,許他高官厚祿,讓他出主意對付大莘軍隊。當時四川瘟疫橫行,於是謝二爺就讓赫連戰將瘟疫由四川引到鎮西軍,整整二十萬鎮西軍,因為他的一句話,死無葬身之地。」
「啪--」
謝大爺甩手就給了謝二爺一記耳光,接著一記暴呵:「你個畜生,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謝二爺再次被掀翻在地,血從嘴角流下來,跟個厲鬼似的,「哈哈哈哈,他們逼我的,不是我的錯……我沒有錯,我沒有錯,誰不想做大官賺大錢,他答應給我大官做的,我做了大官,你們不就享福了,哪需要看那個畜生的臉色……」
謝大爺伸出大巴掌,在他臉上「啪啪」又兩下,活生生把謝二爺抽醒了。
他略有些迷茫的睜大了眼睛,看見是自己的親兄長,臉色一變,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腿嚎道:「大哥,大哥,我錯了,我錯了……我沒有想那麼多……那地方又冷又荒,我連頓飽飯也吃不上……大哥……我也是為了活命啊!」
謝大爺聽到這,也不吭聲,只是冷笑。
從前,他只是覺得這人心黑手辣了些,卻不曾想到……
「呸!」
一口口水吐到謝二爺臉上,顧氏臉色慘白的看向玉淵,聲音帶著哭腔,「王妃,我,我們不會……」
玉淵森然一笑:「大莘律例,賣國通敵,誅九族!」
「啊--」
所有人驚呼一聲,謝老爺直接跌坐在椅子上,只有出氣的份,沒有喘氣的份。
顧氏則昏倒在謝大爺的懷裡,無聲無息。
管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不成聲道:「阿淵,求你給哥兒一條活路吧,看在往日咱們好過一場的情份上,求你了!」
她一跪。
撲通,撲通--
所有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玉淵眼眶泛著冷意,「二十萬英魂,王爺是定要給他們一個交待的,這人,活不成。至於你們,收拾收拾東西儘早回揚州去吧,永遠不要踏入這京城半步。」
「阿淵--」
管氏心中一激,抱著她的腿號啕大哭。
……
謝二爺死了,死得悄無聲息,死於五馬分屍,屍體扔進了亂墳崗。
兩日後,謝家賤賣了宅子,辭了官,雇了條船走水路回揚州府。
羅媽媽等船走得遠了,才回到了馬車上,「大少奶奶哭得最慘,這一去,怕是再也見不到娘家人了。」
「見不到,總比送了命的好,有宅子有鋪子有田地,只要安份守己,日子不難過。」
玉淵淡淡說道:「王爺看在我的面子上,還是給謝家留了後路的,沒有把謝二爺通敵的事情露出來,而是暗下壓制住了,否則……媽媽,誅九族的話不是喊喊的。」
「希望他們能明白小姐的一片苦心。」
玉淵搖頭:「明不明白有什麼要緊,以後也不會再見,我也算對得起他們。」
話音剛落,只聽見外頭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玉淵輕輕掀開帘子,見是亂山,「何事?」
「回小姐,懷慶公主難產,駙馬爺派人正在四處找你。」
玉淵秀眉微蹙,「快,去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