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考慮
青家後門
廖容垂首凝望著女兒純凈無暇的雙眸，「皎皎，讓我抱抱你吧。」
以後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皎皎遲疑了下，還是邁開一小步，投進他張開的懷抱。
「我的女兒……」
廖容緊緊地抱住她，半晌捨不得鬆開。
皎皎靠在他懷裡，「能不能也答應我一件事？」
廖容撫著女兒柔軟的發心，「皎皎儘管說，我什麼都答應你。」
皎皎仰著小臉格外認真地道：「做個好人，別再做惡了。」
廖容鄭重點頭，「好，我答應你。」
他這條命是撿來的，餘生他一定積極行善積德，償還先前犯下的罪孽。
皎皎伸出小手指，「拉鉤。」
「好。」廖容聞言彎了下眼眉，伸出自己的小指與她的勾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一大一小兩個手指勾在一起，兩個大拇指一碰，許諾儀式完成。
皎皎眼睛閃閃發亮，「好了，這下咱們算說定了。」
「嗯。」廖容也溫柔笑著。
簡氏在一旁提醒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再耽誤下去，城門就要關了。」
廖容這才不舍地放開皎皎。
他又朝簡氏深深地鞠了一躬，「青夫人，謝謝您！」
雖然她面上厭惡著他趕他，但其實是他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根本沒辦法繼續留下。
青夫人還好心地讓他坐青家的馬車出城，這樣可以少去他出城門時被盤查的麻煩。
這些點滴，他通通都看在眼裡。
簡氏轉過臉，「你不必謝我，我只是看在皎皎的情面上。」
廖容笑笑，「無論因為什麼，廖某都是受惠者，這聲謝字還是要說的。」
簡氏沉默不應。
廖容沒有在意，轉頭看向齊氏。
他目光幽深，像是藏著千言萬語要說出口，但到最後他也知道簡單地道了兩個字，「珍重！」
他藏在袖中的拳頭緊緊握住，拚命壓抑著心底的衝動。
別想了，自己跟她，已經不可能回到當年了。
「珍重！」齊氏已是淚眼。
廖容表情晦澀地閉了閉眼，狠心地轉過頭登上馬車。
他坐進車廂內，隔著窗花最後看了眼齊氏和女兒，沉著聲道：「走吧。」
他話音一落，車夫揮動馬鞭，馬蹄噠噠聲響，馬車漸漸離開眾人眼前。
齊氏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一顆心抽疼。
她猛地抱住皎皎，在她光潔的額上親吻了下，「皎皎，是娘對不起你！」
她又朝簡氏深深地鞠躬，「夫人，皎皎以後就交給您了。」
做完這一切，齊氏便頭也不回地像廖容離開的方向飛奔而去。
她知道自己這樣丟下一切的行為太過自私，但是就請允許她最後在任性一次吧。
她真的無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深愛的男人再度離開自己的生命中。
……
東宮
「齊姑姑真的就這麼跟廖容一起走了？」聽見母親的話，青晗給孩子餵食的動作一頓。
簡氏也不由嘆氣，「是啊，意想不到吧？」
反正她自己是真的被嚇了一跳，隔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青晗挑了下秀眉，「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齊氏自幼被齊伍夫婦捧在手心，習慣了以自我為出發考慮問題，做起事來少不免有幾分衝動任性，不管不顧。
她舀起一小勺糊糊繼續喂到貓兒嘴邊，看著小丫頭嗷嗚張嘴吃得香，心情也跟著變得輕鬆。
青晗分心問道：「那司傑沒有鬧吧？」
被送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是個男人都承受不住吧？
這人要是鬧起來，受罪的可是自己家人。
「他啊，這會兒都不知道多美呢。
言旨賞了他一個不知什麼職位，反正是個肥差，他已經興奮地即刻走馬上任了。」
說起司傑這人，簡氏面露鄙夷。
也難怪齊氏會跟著廖容跑，這個司傑現在確實實在沒一樣夠讓人看得上的。
原來言旨已經提前將事情解決了。
青晗心情極好地彎下眼兒，手上的動作沒停，嘴也繼續說話，「那皎皎呢？」
簡氏應道：「一開始心情低落總是難免的，不過最近暉兒天天黏著她想盡法子逗她開心，她這兩天已經好多了。」
青晗聽到這兒才覺放心，專心地伺候女兒吃東西。
小丫頭很給面子，沒幾下就把一小碗吃了個精光。
青晗拿起軟帕將她嘴角擦拭乾凈，不吝嗇地誇讚，「貓兒真棒，一下子就吃完了。」
「棒！」
貓兒笑得開心，一雙小手跟著相互拍著，像是也在表揚自己。
青晗一見她這可愛模樣，抱過女兒親了一口。
一早吃飽了在一旁玩得開心的念兒見了這幕，立馬丟下手中的玩具，小短腿一邁跑到青晗面前，眼巴巴地望著，「娘！」
經過一個多月的反覆練習，念兒如今這聲娘已經叫得一點不歪了。
青晗好笑，也摟過兒子親了一下。
念兒這才滿意地咧著小嘴笑著，露出裡頭瑩白的小乳牙。
青晗把貓兒放回地上，對著兩個孩子說道：「你們兩個小傢伙一起去玩吧，娘親跟外祖母在邊上聊聊天。」
也不知道兩個孩子是真懂事，還是只是碰巧，聽見她這麼說后，兩人都沒鬧，乖乖地手拉著手玩到一起去。
簡氏一看安慰又感慨，「轉眼念兒貓兒都這麼開始懂事，沒再那麼難帶了，我看你和言旨也差不多是時候準備再生一個了。」
「再生一個？」青晗一怔。
簡氏一看女兒這表情就知道她還沒想過這個問題，「難道你想著這輩生了一兒一女就夠了？
就是普通人家也講究個多子多孫多福氣，更別說是天家，當然越多越好。」
青晗：「……」
越多越好？
娘當她是什麼，母豬嗎？
簡氏苦口婆心，「這單個兒子還是太少了，俗話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你趁著現在還年輕再多生幾個，等將來念耳長大了，也好給他添幾個助力不是。」
青晗皺眉，「我只怕多子多爭鬥，未必是好事。」
簡氏輕拍了女兒手背一下，「胡說，都是一母同胎所出，只要你們教養的好，沒那麼多烏七八糟的事的。」
青晗認真一想也覺得母親所說有幾分道理，她不由認真思考起這事。
瞧見女兒真的上了心，簡氏這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