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解釋
年元瑤一直沒想明白自己是何時中了毒卻不自知,卻在昏迷期間想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她從進去之後就落入了封塵玉的圈套,從她派侍衛攔住她到後來莫名與她結盟,不過是在拖延時間,且不說她明知道年元瑤不好糊弄,更算準了她不會輕易碰任何一件食物。
可女子閨房中常常會備些熏香,這個她無法事先預料,進去之後雖覺得這味道未曾聞到過,但憑藉多年的經驗這個熏香被她排除在危險之外。
而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加上永安公主在一旁循循善誘,她早已在這個環境里呆了太久,全身上下都被香味籠罩,在侍女端來那檀木盒子進來之後,香味就留在盒子內,她毫無防備接過並打開了。
兩種味道單獨使用並無毒,更有怡神明目的作用,可一旦同時作用,便成了最好謎葯,當時整個房內只有年元瑤和永安公主兩人,她定是早就服下了解藥,並假裝與她閑聊,藥效發作之時,年元瑤全身被抽幹了力氣,瞬間就倒了下去。
年元瑤說到此處,又有些不解道:「這公主未免太大費周章了一些,她若恨我,我對她確實毫無防備,她有的是機會,怎麼會輕易就這麼放過我,連謎葯的量照現在看來也不是什麼大劑量。」
封玄霆看年元瑤人還沒好全,又開始一個勁地鑽在案子里,口氣不悅道:「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說著拉過她身邊的被子又往上提了提。
年元瑤見他這副愛搭不理的樣子,知道自己又讓他擔心了,口氣柔和的不得了,猛地湊過去,勾著他的脖子拉向自己,兩人挨得極近,心跳聲透過一層薄薄的胸腔在空氣中躍動得格外厲害。
年元瑤清清嗓子,柔聲道:「別鬧。」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吃了一驚,什麼時候她與封玄霆的相處模式已經變成自己在主導一切了,患得患失的那個人變成了封玄霆,對她關懷備至的人也是封玄霆,他擁有一切,又好像失去了一切。
封玄霆卻是完全相反的感受,他的臉色沒有什麼大變化,甚至連眼角下彎的弧度都與之前一樣,可泛紅的耳朵卻出賣了他。
世界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窗外清晨第一抹陽光懶散地撲在床面上,年元瑤靠坐在床頭,手裡勾著封玄霆的脖子,逆光的臉呈九十度微微上仰著,優美深邃的下頜線仿若雕刻,襯得他五官更加立體更加英俊,年元瑤心跳砰砰加速。
兩人就著這個姿勢對視著,互相沉默著,良久,年元瑤猛地推開封玄霆,裝作整理頭髮道:「我總覺得這件事還有別的隱情。」
封玄霆看出了她的羞澀,實際自己也想找個台階下去,趕緊附和著,「你的意思是永安公主還有別的目的?」
「她可以直接殺了我,卻又將我綁住藏起來,更奇怪地是,她似乎特別想讓我聽到她和蔣離的對話,從他進門開始,他的聲音似乎都是可以安排著傳到我的耳朵里的。」
聽年元瑤這麼一說,封玄霆雖不太情願,但不得不開口道:「我在後宮門外等你時,有個身份不明的宮女向我傳遞了幾個字。」他走到桌邊,拿過上面的紙墨,凝神在上面寫了些什麼,隔的太遠,年元瑤看不清,封玄霆擱下筆后,走了過來,將紙遞到了年元瑤面前。
「公主殿,危。」
隨著年元瑤嘴唇開開合合,幾個字響起在空曠室內,格外響亮。
「你可認出那人是哪個宮裡的?有何特徵?」
封玄霆搖搖頭,「我對後宮之事並不熟知,且她似乎有意隱瞞,身上服飾不似任何一個宮門,看不出究竟是何來歷,我本還在猶豫,直到……」
封玄霆突然想起了些什麼,疑惑的看看年元瑤,那眼神將她看得整個人都不自在。
年元瑤最見不得封玄霆有事瞞在心裡寧願爛掉自己撕心裂肺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警覺起來,試探性問道:「發生什麼了?」
封玄霆不答,片刻過後,猶豫道:「暖暖,你是不是在裡面喚我的名字?」
年元瑤一愣,她當時神志不清,看蔣離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而身上一點力氣都拿不出來,心底一片冰涼,下意識地嘴裡好像在胡呼喚著什麼。
「封玄霆。」
她怔怔地自言自語道。
封玄霆身子一震,那彷彿人皮面具一樣標準面具臉也有了崩壞的趨勢。
年元瑤大喜過望,眼睛里閃爍著小火苗,一跳一跳的,格外明亮,「你聽到了?」
「聽到了。」
年元瑤撲過去一把摟住他,興奮道:「那你想起來了?」
她太過於驚訝知道這個封玄霆又可以重新感受到自己的事實,卻忽略了眼前這個封玄霆不論是不是那個南夏的玄王,都是滿心裝著同一個人的封玄霆。
年元瑤感受著他的體溫一點點地冷卻,而後是一陣沉沉的嘆息,無奈又蒼涼,「沒有。」
封玄霆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一切,想知道曾經的自己與年元瑤一切的經歷,可是他的腦袋卻始終是一片空白,就算有時候有些畫面一閃而過,也似天邊流星,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消失不見,留給他的也不過是一陣莫名的熟悉感。
年元瑤從未發現封玄霆還有那樣的顧慮,還以為他真的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安慰道:「沒事,現在不是就能聽見我的聲音了嗎,以後肯定能想起更多的。」
「嗯,會的。」
年元瑤意識到自己一再失態,剛想往後鬆開封玄霆,卻被一雙更有力的臂膀固定在了某個溫熱的空間內。
「暖暖,我們以前是靠什麼才能彼此感應的呢?」
封玄霆一說這個,年元瑤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側著脖子,朝他伸出手露出手上那一個戒指。
「你還記得這個嗎?」它滿懷期待地看著,呼吸有些急促,明知沒什麼希望,還是不死心地問著。
封玄霆神色凝重地望著它良久,最終卻還是搖了搖頭,年元瑤談不上失望反倒覺得自己可笑了。
鄭重道:「這可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不論我在哪裡,你說只要我對著它喊你的名字,那麼你就會聽到,趕到我的身邊保護我。」她得意洋洋地說著,彷彿在炫耀著自己珍視的寶貝。
封玄霆好笑地刮刮她的鼻子,「那還真是個好物件,看來以前的我眼光果然也不錯。」眼裡閃過一絲落寞,很快被收斂得很好。
年元瑤立馬接道:「那當然這可是靈石,本身就具備靈力,你這麼誇自己也沒錯啦!」不過她又接著說道:「你記得上次在王府七竅流血昏迷嗎?也是拜它所賜,因為我對著它喊你的名字。」
想起那時的情景她就后怕,她那時不顧一切喊著他名字,卻不知道城市的另一邊心裡掛牽的那個人卻在生不如死地痛著。
她已經向他解釋過一次,這一次還是不受控制地慈說出來,帶著后怕。
封玄霆輕輕撫摸著她的脊背,溫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以後再也不會了。」
年元瑤安心地閉上了眼,她想好好睡一覺,明明才剛起來,可靠在封玄霆懷裡的溫暖,讓她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