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是你的錯覺！
晏凡還是沒有回去。
他雖然懶、雖然惜命，但也一口唾沫一個釘，既然答應了，那就……
好吧，主要是那三枚護心丹都被賣掉了，想反悔都沒轍。
誠然，杜艿兮是一隻小毒奶，與她一起執行這個保姆任務，風險無疑要高出許多。
可對於應付毒奶，晏凡還是有些經驗的——不給對方奶的機會就行了。
許久，晏凡踩著點來到了通道前的廣場上。
這裡是通往混亂之地的通道，是整個鎮守之地最重要的地方。
所謂通道，並不是一條道路，而是一個立於天地之間碩大的光幕，像是一面鏡子。
那鏡面介於真實和虛無之間，玄之又玄。
不管是從哪一個角度看過去，它都是一道鏡面。
而在這光幕周圍，聳立著三十六根直徑超過一丈的巨大石柱。
每根柱子上光華流轉，相互之間更是有無數符文紋理牽扯，封禁了這方空間。
別小看這三十六根柱子，它匯聚了無數術師的心血。
當初為了建起這三十六根柱子，耗掉了鎮守之地的大半家底。
不過它構築起了地星抵禦混亂之地的最後屏障。
只有持有通關令，方可穿過這面符文牆，這也是晏凡上午為何要去找天風教習的主要原因。
晏凡一腳踏入，順利進入符文陣法之中。
裡面的空間很是廣闊，面積不下於一標準足球場。
陸續有人從中央光幕中進進出出，就如穿過一道水簾般輕鬆。
不過大部分從裡面走出來的人，身體周圍都濃罩著一層血氣……
在通道廣場一角，晏凡看到了幾個熟人。
他踟躇幾秒，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咦？大叔，你怎麼來了？」一個純真的聲音傳來。
晏凡呵呵一笑……
純真？那是錯覺！純真的少女會說別人頭頂冒綠光？
此時，被圍在中間的一個中年男子也看向了晏凡，眉頭微微一皺，道：「晏凡，你怎麼才到？」
這中年人晏凡認識，薛靖，訓教司四品教習，即將踏入明神境，在訓教司算得上是中堅力量。
晏凡抬起腕錶，看了看時間，咧嘴笑笑，道：「時間正好啊，我也沒遲到！」
中年男子原本就不是很白的臉又黑了些：「……剛才我們已經完成了分組，你負責帶第五組。沒意見吧？」
「沒！」
遛貓是遛，遛狗也是遛，晏凡完全不介意。
「好！我現在宣布一下任務。」
薛靖看了一眼整整齊齊站在前方的二十名學員，一臉嚴肅地說道：「這次前往12號遺迹，是你們的一次機遇，但機遇不可能憑白地送到你們手中，需要你們去拼搏、去爭取。沒錯，現在你們已經入圍了20人的大名單，每個人都擁有觀摩碑文的資格。但觀摩靈碑損耗的是靈碑自身蘊含的能量，先行觀摩的人獲得的好處最大。誰先誰后，就需通過你們自己努力去爭取。」
「考核以分組方式進行，主要考核兩個方面：首先，擊殺，沿途由學員自主擊殺的異族數量，根據異族實力不同，你們可以獲得數量不等的積分。其中，蘊靈一重為1分，每增加一重，積分翻倍。其次，競速，這裡考核的是到達12號遺迹的先後順序。第一個到達的隊伍可獲得100分，每低一個名次，減30分。最後你們所獲得的總積分，將決定你們的名次。你們……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站在前排的牧小星忽然舉起了手。
「什麼事？」薛靖皺了皺眉。
「教習，怎麼才能區分異族是不是學員自己殺的？」
薛靖眉目挑了挑，道：「你連這都不知道？」
「我昨天剛入學。」牧小星嘟囔著道。
薛靖啞了，昨天才入學，不知道也很正常。
「你們不是有帶隊教習嘛，這一路上有的是時間解決你的疑問。」
「那……怎麼統計……殺了多少異族呢？」小姑娘說到殺這個字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但她還是倔強地說了出來。
薛靖臉有些黑，道：「這個不需要我解釋，去了混亂之地自然就知道了。」
「哦！」
小姑娘似乎還想問些什麼，可看薛靖那表情，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分在第五組的，一會兒問大叔好了。
雖然大叔也有些不靠譜，但至少態度比薛靖這個黑面神要好相處一些。
想到這裡，她眼神朝晏凡這邊瞄了一下。
眼神交匯，晏凡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哪是帶小萌新體驗生活啊？分明就是帶嬰兒的保姆，一泡屎、一泡尿的那種……
或許，這次真虧大發了！
薛靖沒再理會學員，轉頭看向身邊的幾位教習：「杜教習，這次你們幾位帶隊，也是長老會交給你們的一次任務。具體標準和考核方式，還是與以前的任務一樣。若是沒什麼問題，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等等……」晏凡就有些抓狂了，連忙問道，「以前啥方式？」
薛靖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道：「晏教習，你以前沒有帶隊參加過這類歷練活動？」
晏凡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薛靖瞬間瞪大了眼睛，鎮守之地有這麼懶的人？
不過……好像也不奇怪。
「規則很簡單。第一，在學員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教習不能插手；第二，我會給你們每人配發一個影像符文，學員擊殺異族過程需要記錄下來，這是學員考核的依據；第三，最終學員的成績以及學員的傷亡情況，將影響你們的任務完成評價。」
晏凡猶豫了一下，無奈問道：「那……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可以，不過後果比較嚴重。」薛靖滿眼戲謔地看著他，「領了任務無故退出，將受到任務最高獎勵額度的十倍懲處。也就是說，你需要繳納100快元晶。你確定退出？」
晏凡面色一正，道：「怎麼會？我是那樣的人嗎？指導學員進入混亂之地歷練，本就是我們教習應盡的責任。」
無數人的目光落在晏凡臉上。
晏凡毫無波瀾，堪比廟裡修佛百年的老和尚——只要我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呵呵！各自領了東西，立刻出發。」
……
對於教習而言，混亂之地不是什麼陌生的地方，哪怕懶如晏凡，也都來過幾次。
但對那些學員來說，這無疑是一次震撼的體驗。
一腳踏入灰色鏡面，靈魂彷彿陷入停滯，等清醒過來，已人是物非。
同樣的一道光幕，他們剛剛便是從那光幕中走出來的。
放眼四周，莫名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靖江城。
如果鎮守之地是古今風格的融合，那麼這裡更像是一座有著千年歷史的古城。
房屋全都是用厚重的石料堆砌而成，帶著一種蒼涼厚重的質感。
一些石屋上布滿了刀劈斧鑿的痕迹，濃濃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令人窒息。
目光越過那一座座石屋，可以看到一圈高大厚實的城牆。
沒錯，確實是城牆。
這種本應該已經掃進歷史的垃圾堆里的東西，卻是混亂之地城池的標配。
之所以能看到那城牆，是因為那城牆確實很高。
城牆圍起來的範圍不大，也就方圓一公里的樣子，不過高度卻足有十丈……
不過城內最高建築不是城牆，而是距離通道口不遠的一座高塔。
此塔通體玄色，最頂端鑲嵌著一顆寶石，狀如豎眼，掃視天地。
所有學員呆若木雞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三觀被徹底顛覆。
「晏凡，努力！別拿最後一名。」杜艿兮俏生生地丟下一句話，叫醒了那一隊呆雞學員，迅速離開了。
晏凡臉頓時黑了。
其他三位教習雖與晏凡不熟，但也都還是招呼了一聲，晏凡報以有氣無力的回應。
不幾秒功夫，現場只剩下晏凡和那五位新萌學員。
「大叔……我感覺他們……是在同情我們？」牧小星低頭、抬眼，弱弱地說道。
「那是你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