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黃金瞳

盛夏六月的安平街頭，悶熱到令人窒息。

然而，走出地鐵站的秦天，卻像是感覺不到絲毫的炎熱，就這麼駐足在街頭，望著手機上，那一行刺目的字眼，陷入失神。

「我們分手吧，沒有物質的愛情，是不會幸福的！」

這是他已經到了談婚論嫁地步的女友，剛剛發來的消息。

「麗麗，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努力賺錢，買車買房，和你在這個城市安家的。」

秦天想要做最後努力的挽留，然而消息發出去之後，卻在消息的左側，顯示出一個刺目的血紅色感嘆號。

下方是，「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這樣一行灰色小字的提示。

拉黑！

秦天原本就因為分手，而沉悶的心情，瞬間更是沉到了谷底。

他恨不得，將握著的手機摔個稀巴爛，來發泄心情。不過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只是用力的握緊手機。

許久之後，才一點一點的，緩緩鬆開。

「也是，我這種沒房沒車的人，不配擁有愛情！」

嘆口氣努力打起精神后，秦天向著做學徒的古玩店，大步走去。

珍寶齋古玩店，這是安平四大古玩店之一，剛剛進古玩店，就響起了一道冰冷刻薄的聲音。

「今天怎麼來這麼晚，都快遲到了！」

這是店裡的鑒寶師蔡陽，當初在招聘學徒的時候，他曾經舉薦過自己的親侄子，結果最後老闆娘選了秦天，所以就把滿腹的怒火，全都撒到了秦天身上。

如果是平日，秦天也就忍了，但是今天，談婚論嫁的女友分手，讓他的心情十分煩躁，忍不住就回懟了一句，「遲到就是遲到，沒有遲到就是沒有遲到，什麼叫做快遲到了？」

「你說什麼？」蔡陽沒有想到秦天竟然還敢和自己頂嘴，怒氣更加旺盛了。

「蔡師傅，你是年齡大，老年昏花了嗎？咱們上班是九點，現在是八點五十九分，麻煩你先把時間看清楚再說！」

「你，很好！」蔡陽惡狠狠的咬了咬牙，眼底閃過一絲陰森，指著店內的幾排展架吩咐道，「還不快點去把東西擦拭乾凈！」

「這是我的本職工作，用不著你再來吩咐！」秦天毫不退讓的回了一句之後，便向著展架走去，擦拭起一件件展品。

拿起一件北宋鈞窯天藍釉葵口瓶時，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失神沒拿穩，還是怎麼回事。

「啪！」

原本完整的葵口瓶，突然就直接碎掉了，剩下滿地碎片。

這算什麼？

人走霉運的時候，喝口涼水也會塞牙縫……

那邊女友因為自己窮剛分手，這邊就打碎了價值好幾萬的葵口瓶！

「秦天，你是怎麼做事的？」

「擦東西這種小事都做不好，你還能做成什麼？當初就不應該讓老闆娘把你招進來！」

鑒寶師蔡陽的視線，從秦天開始擦拭展架上的東西起，就從未離開過。等到秦天打碎葵口瓶之後，得意的笑著，走過去一聲厲斥。

「我……」秦天低著腦袋，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你什麼你？老闆娘馬上就來了，到時候我會向她說明情況，讓她把你趕出古玩店！」

「蔡師傅，我今天心情不好，疏忽了。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次。」秦天保證完之後，接著道，「打碎葵口瓶的損失，我會照價補償的。」

蔡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廢話少說，趕快把這些碎片收拾好！」

秦天沉悶的蹲下來，小心翼翼的將地上的瓷瓶碎塊，一片一片的收起來。雖然葵口瓶已經完全破碎，但是修復修復，還是能賣個一定的價錢。

一塊內壁上雕刻著一雙金色眼睛的碎片，很快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這一雙金色眼睛，雕刻的栩栩如生，除了顏色金黃之外，就如同一雙真正的眼睛一樣。而且這一雙金眼，似乎還帶著某種魔力，視線集中過去之後，不自覺的就會陷入失神。

木訥的秦天，一不小心就被碎片割破手掌，一滴鮮血溢出，滴落在這一雙金色眼睛之上。

「咻！」

幾乎是在鮮血沒入的瞬間，碎片內壁上的金色雙眼，陡然化作兩道金色流光，沒入秦天雙目瞳孔最深處。

「這……」

駭然中的秦天，只覺得雙目先是一陣想要把人焚燒了的炙熱，接著又是一陣刺骨的冰涼。

就在他忍受熱寒交替的刺痛時，古玩店的老闆娘張夢瑤也來到了店裡。

這是一個，漂亮到極致的女人，臉上的五官，就是上帝造物主最完美的產物。鵝蛋臉，柳葉眉，肌膚欺霜賽雪，猶如羊脂白玉。清澈有神的眉目和小巧的瑤鼻，更是絕配，將成熟女性特有的成熟魅惑，毫無保留的全部凸顯了出來。

如果『漂亮』要用一個人來形容的話，只能是她！

「老闆娘，看到那些碎片了嗎，秦天把葵口瓶打碎了……」

「必須要把秦天開除，不然今天打碎的是價值幾萬的葵口瓶，明天可能就是價值十幾二十萬，甚至是過百萬的東西了！」

蔡陽第一時間迎上去，將情況添油加醋說明之後，就開始提議將秦天開除。

「老闆娘，我不是故意的。」顧不上雙目熱寒交替的刺痛，和滿頭淋漓的冷汗，秦天慌忙解釋道。

張夢瑤只以為秦天滿頭冷汗，是因為太過緊張的緣故，慌忙微微一笑安慰道，「葵口瓶的事情，別太往心裡去，這東西雖然現在的市場價要七八萬，但是當初買下來的時候，其實只花費了三萬而已。我把這些碎片，拿去找個修復大師粘補一下，還能賣個一兩萬的樣子。這樣算下來的話，你再補上個一萬多，就可以彌補店裡的損失了。」

「留在店裡好好乾，若是能夠成為鑒寶師，這點錢，連你一個月的工資都比不上。」

對於秦天，張夢瑤的印象還是十分不錯的。

畢業於名牌大學考古專業，又勤奮好學。

她對於秦天一直都很看好，甚至覺得，假以時日的秦天，一定可以成為一個，比蔡師傅要更加優秀的鑒寶師。

「這怎麼能行呢，他打碎……」

蔡陽著急的不行，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搞到的機會。

然而，張夢瑤卻根本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剛開口，就直接打斷，「行了，什麼都不要再說了，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

見狀，蔡陽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忍了下去。

「老闆娘，我……對不起！」

秦天滿臉感激，一雙目光，直直的盯著美女老闆娘張夢瑤，這麼一個外在美心靈更美的女人，陷入失神。

老闆娘張夢瑤的善良，從當初和蔡陽的侄子蔡明，一起面試學徒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最近幾個月，在珍寶齋工作的時候，他甚至還會一直在想，究竟誰能夠那麼有福分的，娶到美女老闆娘這樣的女人做老婆。

就在秦天注意力完全集中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在左目瞳孔的最深處，有一幅很小的灰色太極圖浮現。繼而從上面，陡然射出一道淡淡的灰色光芒，一閃即逝，沒入到美女老闆娘身上。

瞬間，眼前美女老闆娘張夢瑤那一身職業裝的衣衫，開始變得透明，到最後更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樣，只剩下兩件貼身內衣。

再往後，最後一丁點的偽裝也被完全褪去，整個人以最原始的狀態展示出來。與此同時，一段信息在腦海中響起。

「姓名張夢瑤，性別女，婚姻狀況未婚單身，性格熱心善良，身份珍寶齋古玩店老闆。身高174cm，體重53kg，三圍34c、24、36。」

秦天被嚇得猛的一顫。

這算怎麼回事？

小說中的橋段透視？

可是怎麼能連老闆娘的婚姻情況，身高體重三圍，都給說個清清楚楚？

一定是幻覺！

無論是眼前出現的畫面，還是腦海中響起的聲音，都讓秦天有種如臨夢境般的錯覺。

使勁的搖搖頭，揉了揉眼睛之後，秦天再次看過去的時候，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

「就知道，一定是幻覺。」

秦天剛剛嘆了口氣，眼前的一切，隨著注意力的繼續集中，很快又浮現出了相同的一幕。

一切偽裝褪去之後，是腦海中接著響起的相同聲音。

「姓名張夢瑤，性別女，婚姻狀況未婚單身，性格熱心善良，身份珍寶齋古玩店老闆。身高174cm，體重53kg，三圍34c、24、36。」

不是幻覺！

這一切都是真的！

難道說，是磁碟碎片上，那一雙金色眼睛的原因？

帶著疑惑的猜測，激動不已的秦天，很快將注意力落到蔡陽身上，接著是地上的瓷器碎片，和古玩展架上的那些老物件。

「姓名蔡陽，性別男，婚姻狀況已婚，為人陰險奸詐，身份珍寶齋古玩店鑒定師。」

「品名北宋鈞窯天藍釉葵口瓶，品相完整度百分之零，市場價暫時無法評估，需根據修復情況決定。」

「品名清末仿鬼谷子下山青花瓷瓶，品相完整度百分之七十，市場價五萬左右。」

「……」

無論視線是從蔡陽，還是一件件古玩上面掃視而過，秦天腦海中都會響起一段鑒定的聲音。

不僅如此，鑒定到古玩時，眼前還會像放電影一般，呈現出物件從鑄造開始，再到流傳至今，所經歷過的一幕幕。只是過程，不知道被放快了多少倍，僅僅不足十秒，就從鑄造開始回到了現在。

一連掃視十餘件古玩之後，秦天開始感覺精神有些疲倦，特別是左目的位置，更是會感覺到一種酸困匱乏，直至左目異能無法繼續為止。

「這算什麼？因禍得福？」

「有了這種能力，完全可以橫掃整個古玩界，成為國內第一的鑒寶宗師。等下了班，就可以去西市場撿漏，賺錢買房買車，指日可待！」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自己這種能力有使用限制，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就會變得匱乏，直至無法動用這種能力。」

「若是能夠找到辦法，可以讓自己無限制的使用這種能力，那就更好了！」

興奮了好一會的功夫之後，秦天才緩過神來。

將地上的瓷器碎片收拾完放起來之後，店內走進來一個急匆匆的中年女人，雙手抱緊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不知道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

「這家店裡誰能做主，我有物件要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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