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復仇

嘴上這麼說，可是燕姐姐還是熱心的想辦法給這個女人治傷，她飛到遠處的草叢去，銜來不知什麼野瓜的種籽，顏珏問她是什麼瓜，她認認真真的回答，「就是很常見的傻瓜。」

這些瓜籽很明顯是去年的，再晚些時候又該發芽了，她把它們啄碎了和著唾液敷在女人的傷腳上，再拿柔軟的蒲草葉子纏住它，對鴨女人說，「放心好了，我們燕人的唾沫和瓜籽都是治療骨折的良藥，很快你的腳就能好了。」

鴨女人很配合治療，對燕姐姐千恩萬謝，還很不理解的看著她和顏珏，湖心島上就這兩個人到底是個什麼組合，建了這麼多的空巢只有一個蛋。

顏珏說，「快幫我看看我大哥怎麼回事」。

一個蛋還是他們的大哥，鴨女人認認真真的看過了，然後輕描淡寫的說，「溫差這麼大，剛剛又下了大雪，沒人專門去孵他怎麼能出來。」

顏珏立刻明白過來，可不是嗎。

當初在土檯子上外婆都很少照顧老大，一來老二老三相繼出世而老大毫沒動靜，二來外婆的事情真有很多，可能她憑經驗已經放棄了老大隻是嘴上沒說，顏珏著急的說道，「那你還愣什麼，趕快孵呀。」

鴨女人說，「幸虧碰到我了，再晚幾天他也就徹底不能出殼。」

燕姐姐說，「我家老二冒著生命危險剛剛救了你的命。」

鴨女人對燕姐姐說，「他得再幫我的孩子們報仇，不是我不管，如果我總想著以前的孩子怎麼能專心做事？你瞪著我也沒用，不然你怎麼不來試試。」

燕姐姐說，「再不孵就把我的傻瓜籽扒下來！」

鴨女人很倔，真要往下扒剛剛包紮好的蒲草葉，顏珏說，「我答應你，殺死一條最大的狗魚叫你看看。」

鴨女人說，「是這座大湖裡的全部狗魚，我不知道是誰用偷襲的卑鄙手段殺死過我的孩子們，但我知道只要有一條狗魚在裡面，這片湖就不允許你大哥進去玩耍。」

大哥。

連顏珏都快對他失去信心了，可是聽鴨女人的口氣大哥應該沒問題。

顏珏說，「好！」

燕姐姐有點急眼了，一連聲的制止道，「就你？生著一副這樣的嘴巴剛剛會飛，怎麼能殺死湖中所有的狗魚？好好想想再答應好不好！」

顏珏已經沒時間細想了，大哥需要爭分奪秒，先得叫這個鴨女人趕緊卧到巢里去，他堅決的說，「我說好就好，別再說了！」

鴨女人說，「那好，我是女人都是講信用的人，更何況你，」說罷一瘸一拐的走到巢里卧下來，「履行你的諾言去吧。」

顏珏不得不來到大湖邊，一邊走一邊想辦法，其實直到此時他還沒什麼好辦法，後邊跟著心急如焚的燕姐姐，「我看你怎麼辦！也不算算這片大湖裡到底有幾條狗魚你就敢答應！」

顏珏說，「我就知道大哥只有一個。」

燕姐姐在身後不再說話了，這幾乎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在後邊默默的跟著。

兩人剛剛在湖邊站好，空中有道影子一閃，灰背隼帶著股風落了下來。

他把兩隻強有力的翅膀疊在身後，優雅的問道，「兩位，這是要幹什麼呀？」

他好像沒帶什麼惡意，燕姐姐沒好氣的說，「老二答應了人家，要抓盡這座大湖裡的所有狗魚！」

灰背隼聽了想都沒想，說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燕姐姐說，「看看，連外人也這麼說！」

灰背隼說，「別說是你，我又怎麼樣？我肯定比你利索吧，我就是一刻不停的抓上十二個時辰能抓多少條？恐怕自己都累的飛不起來了，可是再過不久這些大狗魚也要產籽了，一窩就是成千上萬，你能抓的完嗎！」

顏珏展翅跳到了湖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眼睛掃視著湖面，水面下的一片浮藻底下果真有一條條的狗魚影子游來游去的，不久前他們剛剛在那裡伏擊了七八隻小鴨。但是他想到的那個笨辦法又被灰背隼給說透了，他確實抓不完。

燕姐姐低聲說，「能不能求他幫忙？」

顏珏看了看灰背隼，即便加上他也不成。

此時灰背隼正在優雅的站在那裡等著看顏珏的熱鬧，顏珏對她說，「大哥是我的，承諾也是我的，我求誰？」

說罷，瞄準了浮藻底下一條又粗又長的狗魚擦著水面疾速朝它飛過去。

起飛時他還想，也許灰背隼正在不動聲色的看著，顏珏必須一擊能中，至少拿出個島主人的樣子來，不能讓他看笑話，但也不能讓燕姐姐擔心，成功利索的抓住第一條就是好的開始。

疾速的接近，水面往身後飛掠。

接近，顏珏目不錯睛的盯住目標，朝它狠狠的抓了下去！

突然，他的獵物從浮藻邊一躥而起，居然也是生著一張扁嘴，卻比他的大了很多倍，而且上下兩顎都豎著一排尖銳的牙齒，朝著顏珏的腳惡狠狠的咬過來！

顏珏靈敏的躲過了狗魚的大嘴，一下抓入了它的腮將它拉出了水面，狗魚在劇烈的疼痛中不停的掙扎，但已無濟於事，顏珏除了飛行的姿態稍被干擾，一直牢牢的抓著狗魚未放，燕姐姐在岸上大聲的驚呼，「老二中了，好大！別丟掉！」

顏珏一直飛到了鴨女人的巢邊，將狗魚用力的抖落在她面前，它有兩尺半長像一根粗柱子，摔下去又在地上彈起來，幾乎撞到鴨女人身上，可是她一動都沒動，眼神中充滿仇恨，顏珏又飛回去了，有些氣喘，看來得歇一歇了。

他降落在那塊大石頭上，灰背隼贊道，「身手還行，怎麼不再去第二趟？以你這個速度恐怕抓一年都不行。」

顏珏說，「有些話我得說明白了！」

灰背隼問道，「是和我嗎？」

顏珏說，「狗魚。」燕姐姐不明所以，其實顏珏就是想找個機會歇歇，他在石頭上挺了挺身子，對著湖水大聲說道：「我，野鴨家族的老二，現在正告你們！你們在我們賴以生活的地方剛剛取得了成功，但這也激起了我報復的怒火！我還要感謝你們，因為你們不知道住手的殘忍，給我大哥帶來了一個啟蒙的女人！」

灰背隼目瞪口呆！

燕姐姐也驚訝的問，「這有用？狗魚能聽的懂？」顏珏不理她，就是想歇歇同時想想轍，接著大聲說道：「這在我們兄弟三個所經歷的、和尚未經歷的所有經歷中，都將是前所未有的！」

灰背隼上來了興趣，歪著腦袋聽顏珏又大聲說，「我，野鴨家族的老二，為了在這裡剛剛面世、便又離世的每一個可憐的小鴨人，為了他們從生到死的短暫日子，無論他是出生於本族的還是外來的，我在這裡發誓，要徹底剷除摧殘過他們的所有狗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