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校園日常

回到教室的時候，生物課已經過去大半。

剛從懷特夫人那得到好幾個壞消息，哈莉也沒心情聽課。

「你們看，與我們智人相比，尼安德特人的額頭相對平扁，下頜骨大......」

葛莉絲老師離開講台，拿著個灰白色的人頭骨模型，在同學中來回展示。

「尼安德特人真的滅絕了嗎？韋倫幾乎與這骷髏長得一摸一樣，他還笨又蠢，該不會是原始人吧？哈哈哈！」坐在哈莉後排的一個黃毛忽然叫了起來。

與其他同學一樣，哈莉也下意識看向叫韋倫的大塊頭男生。

韋倫·瓊斯，體育特招生，校橄欖球隊的中鋒，一米九五的大塊頭，像一座肉山，坐在最後一排角落裡。

「哈哈哈......」很多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哈莉也嘴角勾起。

韋倫用手遮住臉，很是窘迫。

說起來，還是哈莉最先拿他的長相開玩笑。

她給他取了個「瓜哥」的外號，因為這傢伙真的很像《瘋狂原始人》里的瓜哥。

不過除了她，別人都不懂瓜哥的含義。

「托馬斯·埃利奧特，你過分了！」葛莉絲老師皺眉道。

「也許真的是基因覺醒呢？你也說了，現代人體內也有少量尼安德特人基因。」黃毛托馬斯笑嘻嘻道。

埃利奧特也是哥譚豪族，托馬斯完全有資格與布魯斯組團「哥譚F4」。

「叮叮叮......」年輕的生物老師正語塞時，教室外的走廊里忽然響起急促的警報聲。

「啊啊，同學們快快隱蔽，是恐襲！」葛莉絲老師尖叫一聲，抱著骷髏頭模具就往講台下面鑽。

哈莉趕忙從課桌里拿出紫蘭花紋飾的公主帽。

戴上帽子，她才推開椅子，身子一縮，躲進課桌底下。

這是用防彈布特製的帽子，寬大的帽檐下垂，能遮住大半個腦袋。

到這時，教室就像空蕩蕩一片。同學們都蹲在桌子下，表情並不驚恐，甚至沒有任何緊張，只隨意地低聲聊天。

沒一會兒，教室門被推開，教務處主任帶領五個學園保安衝進來，手裡拿著個鍵盤大的紙盒子，盒子表面還同比例繪製了自動步槍。

「突突突突突突......」保安端著紙盒子槍，嘴裡連聲開炮。

接著，他們就離開教室，前往下一個房間。

不過同學們並沒從桌子下鑽出來，因為「恐襲」還遠沒結束。

「嗨，哈莉......」胸霸多蒂像一條肥肥胖胖的蠕蟲，蠕動著從走道另一頭爬到哈莉邊上。

「布魯斯是不是向你表白了？」她壓低聲音，雙眼放光，十分激動。

哈莉抱著膝蓋，雙腿併攏坐在裙子，聞言有些驚訝，「這麼快就傳開了？」

多蒂靠過來，在狹小的空間里，胸狠地擠壓哈莉的手臂。

「一個是哥譚王子，一個是sq，我覺得哥譚公報那它當明早頭條都不過分。」她誇張地說。

「上帝啊，哈莉你打敗了我們所有人，不，你打敗了哥譚所有女孩。」多蒂原本還算俏麗的臉蛋有些扭曲。

嫉妒幾乎不加掩飾。

「算不上表白，他只是請我看NBA。」哈莉很想淡化這件事。

「別逗了，儲物櫃是公共場所，你拒絕他的時候，邊上還有其他人。」

說到這兒，多蒂模仿哈莉的語氣，拿腔拿調地說：「哎呦，布魯斯你是個好人——」

「法克！」哈莉按著多蒂的大胸，使勁往外推，「我現在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原生態不含硅膠，手感很不錯。

「咿呀——」多蒂扭動著尖叫，卻不肯離開，「哈莉你太過分了，摘走王冠上最明亮的寶石，還不肯給我們瞧瞧。」

哈莉繼續推球，「他就在那，你使勁瞧。」

「人在那，心在這，」多蒂點了點哈莉的胸口，「說說看，被布魯斯表白是什麼感覺？

還有，怎樣才能討得他的歡心？

我與賽瑞娜她們在私底下約定，誰能拿到布魯斯的初......」

這邊兩個女生在玩推球遊戲，另一邊，黃毛托馬斯也爬到少爺身邊，笑道：「我還以為你不行，沒想到你眼光倒是不錯，選了最好的，可惜啊......」

「我不想與你談這個。」少爺淡淡道。

「別這麼冷漠嘛，我們總算是從小到大的朋友。」黃毛笑嘻嘻道。

布魯斯很想說，我們雖然從小認識，還小學到中學都是同學，但「朋友」二字，還真算不上。

不過少爺性格沉默，卻從不冷漠，對別人遞來的好意——哪怕摻雜了別的東西，他也不會粗魯地拒絕。

「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就不該在我失敗的時候譏諷我。」少爺道。

黃毛聳聳肩，「我只是想告訴你失敗的原因。」

少爺愣了愣，「什麼原因？」

黃毛托馬斯指著推推攘攘擠在一起的哈莉兩女，嘿笑一聲，「有什麼感想？」

「想說什麼直接點。」少爺皺眉道。

托馬斯湊到少爺耳邊，語氣神秘地說：「聽說，曾有人見到哈莉與二年級的海倫在體操室接吻，就是瑟廷家的那個海倫。」

「真的？」少爺目瞪口呆。

「八卦女王塞瑞娜·伍德森的消息，人物、地點詳盡，應該沒錯。」

少爺沉默了。

除了他自己，學校里每個同學都有一位或多位非常要好的朋友，哈莉的好友就是海倫·瑟廷......

托馬斯向他擠擠眼，「是不是更激動了？」

的確有點小刺-激，不過......

少爺神情漠然，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我知道了。」

「什麼？」

「這裡狹窄，我不想和你擠在一起。」少爺說完，還微抬下巴，示意他往左後方看。

托馬斯回過頭，就見桌面下，一男一女兩個同學如膠似漆地吻在一起。

防恐演習期間，同學們躲在桌子底下沒事幹，有的翻看漫畫書，有的玩PSP，有的發獃，男女膩在一起的也不少。

米國高中生在教室里接吻，老師看見也不會管。

除了男女膩歪，有也男同學擠在一起聊天，所以少爺的理由並不成立。

這是借口！

托馬斯盯著少爺淡然的小臉看了一會兒，轉頭爬走了。

「高傲個什麼勁兒，還不是被人乾脆利落地拒絕了？」他在心裡咒罵，臉蛋有些扭曲。

出身高貴如他，聰明英俊如他，理應明月懸空，成為眾人聚焦的天之驕子。

可只要布魯斯在場，他托馬斯都成了太陽周圍的星星。

從小到大，無一例外。

「等我拿下-體操女王，看你還能擺出什麼臉色。」黃毛一甩額前的黃毛，眼神莫測地轉向哈莉。

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一陣急促的皮靴踩踏地面的哐哐聲。

「這裡是GCPD（哥譚警員），恐布分子已被擊斃，警報解除！」有中年男子大喊道。

正弓腰爬行的黃毛長舒一口氣，揉著腰嚷嚷：「法克，終於結束了。」

「砰——」教室里猛地響起一聲刺耳槍響。

「whatthe法克？！」托馬斯茫然回頭，又一次見到教導主任。

這一次，他穿著警服，還舉槍對著他，冷冷道：「托馬斯·埃利奧特，你真是個蠢貨，你已經掛了。」

槍是真的，槍響也是真的，不過是空心彈，槍管還向天花板放的。

「距離警鈴拉響，到現在才過去十分鐘，真正的哥譚警察哪有這種效率？」另一邊，桌子底下的哈莉吐槽道。

「防恐課，哈莉奎茵A，托馬斯埃利奧特F！」留下這一句，教導主任又「蹬蹬蹬」跑向下一個教室。

「法克！我大意了。」黃毛一拍額頭，懊惱地坐回座椅。

他已經掛了，不用再蹲桌子下了。

同學們也不以為意，接吻的繼續接吻，看漫畫的繼續看漫畫，討論變裝英雄「警棍」生死的，也繼續拿著報紙討論......

又足足過去十五分鐘。

「GCPD，這裡是警探吉姆·戈登，現場已被控制，警報解除。」一個有氣無力的男子，很敷衍地說。

「警探，只你一個？」有同學問。

「嗯，快出來吧，結束了。」男子也許連問題都沒聽清，只心不在焉地隨口應付。

「假的！GCPD絕不會這麼英勇無畏。一個人面對劫持校園的恐布分子，這不扯淡嗎？同學們，都不要出去。」那男同學扯著嗓子喊。

「法克！」吉姆·戈登低聲咒罵一句，就站在門口，往走廊另一頭大喊：「哈維，防爆組，S·W·A·T，都快過來。」

沒一會兒，一個油膩長中分頭的大鬍子慢悠悠走了過來，左手掐著煙，右手提著一麵塑料「盾牌」，盾牌表面有「swat」的白色塗漆。

「OK，四十名警察已在走廊里列隊，公主們、少爺們，大發慈悲，都特媽滾出來接受歡迎吧！」哈維罵罵咧咧地叫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教導主任憤怒的聲音緊接而來。

「同學們的謹慎，正是這堂課需要達到的效果。你們不僅姍姍來遲，足足二十五分鐘才趕到學校，還嘲諷學生，破壞課程......我要給洛布局長打電話，警探，報出你的警員編號！」

「走了，走了，防恐課結束。」哈維扔下塑料盾，拉著戈登就往外跑。

......

這就是米國特有的防恐課，從幼兒園開始，每學期都會突襲來上幾次。

沒辦法，這裡不是太天朝，校園槍擊案在米國太常見。

哈莉甚至親身經歷過一次，在土爾沙鎮，她的同桌，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一位長相秀氣的可愛黑妹。

即便她按照防恐課程，機靈地縮在桌子下面，還是被硬生生拉出來，一槍爆頭，驚恐的大眼珠永遠睜著，紅與白順著桌面流淌......

那一次，哈莉看到匪徒的眼睛，看到一抹熟悉...然後，她堅定了離開家鄉的念頭，哪怕下一站是哥譚。

至於說，要不要那麼謹慎，懷疑警察是恐布分子假扮的？

有一部電影《7月22日》，講述一個狠人假扮警察，團滅了夏令營六七十號同學的故事。

很可怕。

更可怕的，這故事由真實事件改編。

更更可怕的，這裡是民風淳樸的哥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