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棺材蓋
第130章131、棺材蓋
藏身客走後,驚魂未定的王大有才敢過來,看樣子受到的驚嚇比我還要嚴重,二人默不作聲、靠樹休息了很長時間,才緩過這股勁。
他擺擺手道:「我做風水這行也有20多年了,今天晚上的狀況是頭一次見。」
「大家都不容易。」我由衷的道。
「萬幸他追的是你,如果要換成我,早把我咬死了。」
這一點倒是不用謙虛,我拍了拍胸口的天命刻刀道:「你應該配一個護身符,否則,萬一衝撞了凶神惡煞,跑都跑不了。」
他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這次回去我就請一個護身符。」
再度返回林中,只見藏身客留下的痕迹異常明顯,這說明煞氣臨身,她的身體變得異常沉重,但行動力卻沒有絲毫減弱,如果被砸中身體,根本不需要動嘴,直接就把我胸口的骨頭砸斷了。
我們沿著之前的研究,繼續挖掘煞氣形成原因,這時王大有的專業知識便派上用場,他不但看出當地地形的特殊,也發現了整個布局的關鍵所在,就是那兩片略顯突兀的鵝卵石地。
經過實地勘察,這兩塊看似形狀不規則的鵝卵石地,其實是有明顯契合的介面,王大有將兩張白紙分別裁成鵝卵石區域形狀,再一拼湊,形成了一道不算規則、但很明顯的長方形狀。
「既然是棺材,必須要有棺材蓋,否則棺材的主人屍身不穩,這人窮盡心思布了這場局,為的可不是小事兒。」
話說到此,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已經浮出水面,非常慶生莫屬。
可是此人已經死亡,想找他麻煩也不能夠了,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條線索非常重要,因為即使我們識破了當地風水布局的兇險,也只是表象,只有徹底摸透布局者的思路,才能落實每一處細節,而細節才是破局的關鍵。
商議片刻,我們達成結論,就是不能輕易破局,否則極有可能遭遇想象不到的危險,比如之前藏身客突然「鬼性大發」。
所以這件事的根本,還是要著落在常慶生身上,即便他已經死亡。
風水破局和偵破案件有本質區別,首先我們不是執法人員、沒有強制執行的權利,其次,一地風水並無根本結論,如果布局者不說,就是摸透所有也不能證明和他有關,所以,找出破綻的方法,只能是情與理的結合,只有讓關鍵人物明白這件事的對與錯,才能完成最終破局。
下山之後,在臨時指揮所我們與趙局再度碰面,畢竟是50多歲的中老年人,沒日沒夜的熬著,令他的神態憔悴到極點,由此可見,他確實是關心則亂,而不是「擺官架子」。
我心裡的一點不愉快,也就隨之煙消雲散了。
我們並沒有實言相告,去常慶生家的目的,只說想要了解最初的設計思路。
趙局與常慶生是多年朋友,也沒懷疑,專門安排司機送我們過去,此時已到深夜,按理不該在這個時候打攪人,但事關緊要,必須抓緊每一秒鐘。
到了園林局的職工宿舍,十幾棟樓只有一戶人家亮著燈,司機告訴我們,那這就是常慶生家,他妻子已經得到消息,等著我們。
進了屋子,只見常慶生的遺像掛在卧室床頭,只見他面相清瘦、表情平和,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顯得文質彬彬、與世無爭。
50多歲離世,也算英年早逝,挺可惜的,而他的妻子長得瘦瘦高高、戴著眼鏡,也是一副知識分子模樣,聊天後得知,她是某所高校的財務會計,兩人唯一的兒子,現在外地上大學。
寒暄一番后,王大有問:「常老師是否和您聊過,森林公園的設計思路?」
「他說過,可老常是搞藝術的,需要天馬行空,而我是做數字,高效準確,不能有一點差錯,我們天生就是兩種思維模式的人,所以他說的我聽不懂。」
從她說的這番話,能明顯聽出刻意撇清的風格,而不是正常聊天。
得到了初步結論,王大有繼續追問:「常老師有沒有留下圖紙?我們想揣摩一下他的設計思路。」
「為什麼?他的思路跟你們沒有關係,如果要改變設計,你們應該尋找自己的方式方法。」
「您別誤會,我們不是剽竊常老師的設計成果,而是在原有基礎上做出改動。」
「我們從不在家聊專業上的東西,幫不了你們,很抱歉。」
她話說的客氣,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表露的非常明顯,見話談不下去,也沒有勉強,王大有道:「那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已經被你們吵醒,有什麼打不打攪的。」她輕嘆口氣、點了支煙。
「常老師的離世,對您打擊一定非常大,我們作為外人,也只能說些客套話,還是希望您保重身體。」
「放心,我不會對自己怎麼樣,老常走了,我的生活還得繼續,只是麻煩你們白跑一趟了。」
上了車王大有道:「她一定隱瞞了什麼。」
「你認定風水局是常慶生布下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
我想了想道:「有沒有這種可能,常慶生按別人給的布局做的事?其實有幕後操控者?」
「也不排除,但是現在不能擴大目標了,否則我們會陷入尋找兇手的怪圈中,永遠走不出來。」
司機道:「我插一句,常老師在咱們園林局是資深員工,工作30多年一直勤勤懇懇,我們都很服他,要常老師會想什麼法子、破壞林區,我個人覺得不太可能。」
說完他又補充道:「只是我個人意見,二位別當真。」
王大有道:「我們調查的目的,就是獲得充分信息,再做出判斷,關於常慶生,你想說什麼儘管說。」
「我給他開過兩回車,常老師是個特別正直的人,所以應該不會做有損身份的事。」
我饒有興趣的問:「你對他並不了解,憑什麼認為他是正直的?」
「他心中的不滿會直接說,不像別人那樣藏著掖著、背後跟人玩陰的。」
我心念一動、頓時來了精神道:「你說他不滿、具體指哪些方面?」
「很多方面,比如福利房的分配、工資的調整、職務的調整、還有領導做的決定,如果他覺得有錯,肯定毫不留情面,當場指出,就算趙局跟他是同學,也絲毫不給面子,這點我特別佩服,如果是我,根本不會說,幹嘛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他和趙局的關係怎麼樣?」
「他們認識幾十年了,關係很好。」
「有沒有發生過爭執?」
「私底下我不知道,明面上好像有兩次,第1次是因為學生待遇、常老師和趙局吵了一架,第2次是因為股份制改革,常老師他覺得自己所得不公,又大吵一次,但他們兩也沒誰真記仇。」
「這些問題,趙局有沒有解決?」
「沒有,領導作出的決定不可能改來改去。」
我隱隱約約看到了一條路,沒再問了,王大有明白我的意思道:「咱們得找趙局聊聊。」
回到臨時指揮所,趙局正閉目養神,聽到響動,條件反射似的挺直了身體道:「情況了解的如何?」
「什麼也沒問出來。」我道。
他嘆了口氣、滿臉失望,此時指揮所只有我們三人,我沒話找話:「跟我們一起的女同志,在你這兒嘛?」
「在,我安排她去招待所了,畢竟是個女同志,黑燈瞎火的在這不方便。」
我點了點頭,忽然問道:「趙局,您最近是不是脾氣特別大,看誰都不順眼,脾氣上來了,動刀的心思都有?」
「你……是怎麼知道的?」趙局目瞪口呆的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