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克服慾望
第85章85、克服慾望
嶗山戰甲對我而言並不陌生，早就知道此物存在，卻至今沒有得到法器行的認可。
法器便是融入法力的器物，它結合了天地精華、人間正道，若是不談二者，器物再強、也與法無關。
我所聽說的嶗山戰甲，就是一種鎧甲，與古代士兵所穿甲胄沒有區別，只不過是道士降妖除魔時，穿在身上、作防護之用的。
我對這一門道從沒有過特別關注，不過按水精說法，嶗山戰甲可不是凡俗之物，而且以此地鎮水獸看來，嶗山戰甲並非沒有法力，否則也不可能鎮壓水精。
想到夢境中的畫面，那兩條鐵龍原來是身披嶗山戰甲的長蟲，看來這場夢不是「隨機產生」的，有必要深度挖掘、找出緣由。
水精道：「鎮壓了土龍，兩條長蟲卻不願交出戰甲，當場反水，只是它們沒料到，自己不過就是棋盤上的兩顆棋子，根本沒有掌握棋局的能力，王正一鎖定戰甲關節，兩條長蟲便被鎖死其中。」
「唉、千年道行的妖物，卻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玩弄於股掌之間，可見你們人有多厲害。」
我擺擺手道：「也不用高看我們，人類中確實有天才，但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說罷，我朝裁刀望去，只見它晃晃悠悠，已推進了兩百米左右。
「我被人死死困在這裡，既沒有辦法一展身手、也不能離開，只能老老實實的為民造福，真憋屈。」
「這不挺好嗎？興風作浪鬧得過頭了，又會招來厲害角色收拾你，何苦呢。」
「你說的也沒錯，可見也是有見識、有修為之人，年紀輕輕看得長遠，我很佩服。」
被千年水精拍馬屁，我心裡挺舒坦的，正打算謙虛兩句，忽然隱約覺得不對，至於錯在哪？一時半會想不明白。
「跟你聊到現在，也算順氣了，這些年除了那條老黃鱔，跟誰都說不上話，偏生它還髒兮兮的特別討厭。」
我估計老爸之所以幫助黃鱔，可能就是為了看住水精，這話也不好明說，道：「你倆井水不犯河水，互相謙讓著點，和氣生財嘛。」
「錢對我們而言，還不如一滴水，真搞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會對紙做成的東西，那麼感興趣？」水精面露好奇。
「道理很簡單，你們早已修鍊得道、不食人間煙火，而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得吃飯、看病、養家糊口，哪兒也缺不了錢。」
「要我說，每個人都學點本領，就不需要錢了。」
我被逗樂了，水精雖然是千年老物，頭腦卻如此簡單。
剛想到這兒，我心裡咯噔一下，一直沒想明白的事，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它當然不是傻子，只是在這裡裝傻而已。
我收了笑容，一聲不吭的望著它，水精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自己身前兩側道：「有什麼古怪？」
「以你天生至純至凈之體，必然嫌棄人身污濁，卻違反本性，在這兒陪我聊了半天，為什麼？」
他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不自然，沉默片刻道：「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
「一定不是如此，你這屈尊降貴，必有大圖謀。」
他一著急，便無法穩定人形，面部肌肉不停抽動起來，速度之快猶如觸電，道：「你不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裡沒有小人、只有小偷，你想偷一片區域，將你蘊藏的水脈運出去，對嗎？」
「你……」
他臉上顏色瞬息變了幾種，卻無言以對，我順著裁刀劃出軌跡一路尋找，果然發現至少有三處、每處約三米的區域，並沒有划入封閉。
這九米口子，一旦流出水來，也不可小覷。
水精驅水，這是本性使然，只要給它一點空間，便會大興水利，法器只能鎮壓，卻無法改變本性。
「不好意思，你的心愿，沒法滿足了。」說罷我拔出裁刀。
「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能開這個口子？」
「我雖然沒啥本領，卻也是兩袖清風、一身正氣，不可能被你賄賂。」我義正言辭。
「小夥子，你得知道，水的根本就是無處不在，這片區域的地下，我可比誰都熟。」
「那又怎麼樣？我可沒打算，移居地底世界。」
說罷，我打算繼續裁開漏網之地，它道：「別忘了，這金銀財寶，可都埋在地下，有些人窮盡一生也沒能找到，但是，你立刻就能擁有寶藏。」
話說到這兒，我心裡怦然一動道：「真有寶貝？」
他露出一絲得意笑容道：「我還能騙你。」
說著話，它伸開左手，露出一隻晶瑩剔透的玉豬，只看色澤，便知是上等玉器，我心裡一陣激動，正要拿，藏身客冷冷道：「玉豬可都是死人握在手裡的玩意，你也不怕晦氣？」
水精道：「世間萬物，有誰不是天生地長？難道死了的人就不是人？難道被死人握過的寶貝、就不是寶貝了？」
「這話說的沒錯，咱們還沒富到，可以嫌棄古董的程度，我先看看再說。」說罷，我接過玉豬。
不過我並不懂玉器，只知道玉為白、翠為綠，這塊玉豬應該是用翡翠做成，通體散發著瑩瑩綠光。
「只要你能放我一馬，就會得到一座價值連城的寶藏，從此你吃香的喝辣的一世富貴。」
「可是被我老爸知道……」
「那又怎樣？你剛才也說了，人就得靠錢活著，你畏懼老爸，是因為想學本領，學本領的目的是什麼？過得更好而已，如果得到一處寶藏，還用為以後的生活發愁嗎？辛辛苦苦學本事，有什麼意義？」
水精說的每一個字，都刻在我的心坎上，人這一生，十年寒窗、用心苦讀，不就是為了名利二字，如果我擁有這些東西，就是達成奮鬥目標，既如此，還有什麼可掙扎的？
想到這兒，我幾乎都要答應了，關鍵時刻，我那「天人合一、靈根茂盛」的腦袋瓜再一次挽救了我。
這裡面有一個特別明顯的破綻，水精身為世間最為純凈剔透的物體，絕對不會碰觸墓穴中的物品，這個道理，就像淑女不會翹二郎腿、男人不會穿連褲襪一樣。
萬幸我沒有被慾望沖昏頭腦，否則，被一個如此簡單的謊言欺騙，我今天又將犯下「第二宗罪」。
將玉豬遞還給他，我道：「不好意思，我還是想學本領。」
他的臉再次顫抖起來，沉吟片刻道：「那把本命刻刀，我有把握可以讓天降水雨……」
「不必了，我可以等。」
兩次「勾引」失敗，老水精徹底失去了理智，怒吼道：「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
說罷，它雙手一拍，水塘里驟然湧起一股水浪，雖然不算強大，卻也將我結結實實拍倒在地，這一下砸的我渾身劇痛，差點沒暈過去。
沒等我喘口氣，第二股水浪兜頭砸下，我一骨碌翻身，手腳並用，竄出了幾米開外，就聽轟的一聲，水浪在泥地上砸出一道淺坑。
「何苦不做人、去做狗，看你的樣子，真是有夠蠢的。」
老水精正待繼續出手，就見藏身客穩穩攔在我身前道：「奉勸你一句，趁著修為未破，趕緊離開。」
水精哈哈大笑道：「就憑你們兩個弱雞，又能把我怎樣？」
話音未落，身後池塘里水波陣陣，眼看就要發動第三波攻擊。
此時，藏身客忽然拉開拉鏈、扯開上衣，老水精猝不及防，怒吼一聲道：「簡直無恥之尤。」
他腦袋滋滋作響，似乎受到烈火灼燒一般，竟然冒起滾滾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