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陸絨就這樣，被疾風婆婆攙扶著，走出了祭司的寢室。
跨出了祭司寢室的門，疾風婆婆便用風托起了陸絨，奔著目的地而去。
倒不是嫌棄陸絨慢，而是這條路，對於陸絨來說，依舊太長了。
為了不勉強陸絨，也不勉強他們自己，疾風婆婆決定，拖著陸絨走！
這個決定無比正確，從寢室到正殿，就花費了十多分鐘的時間，要是讓陸絨自己走……
還是算了吧。
這正殿顯然就比不上陸絨的寢室，到不是不夠華麗，而是，這裡明顯沒有仔細清理過。
陸絨是從後面進的正殿，入眼瞧見的，便是沒收拾乾淨的黃沙，和一座座棺槨。
「……」
陸絨沉默了好半晌，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這是，怎麼回事？」
那些棺槨異常的華貴，做工精巧，上面鑲嵌的寶石也是熠熠生輝，但是陸絨還是一眼就瞧見了，那些棺槨上的神紋。
這些神紋，在陸絨的記憶中，不久之前才見到過，那便是在那位老祭司死後的葬禮上，他的棺槨之上！
那是祭司死後，棺材上才會刻畫的神紋，也，只有祭司才能擁有的東西。
所以，這正殿之內，落了接近三層的棺槨，裡面躺的居然全都是祭司！！！
陸絨簡直驚呆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寶石人有什麼特殊癖好不成？把死後的祭司，落到正殿這裡來，難道就不怕神明怪罪！
沒等寶石人們回答，陸絨便下意識的緊走了兩步，然後回頭看向神台的位置。
那裡，原本應該是供奉神明的位置，然而，那塊地方，空空如也。
不光什麼東西都沒有，陸絨還在上面看見了焦黑的痕迹。
陸絨見識少，但是卻不代表沒長腦子，這明顯看著就不對勁啊。
陸絨下意識地看向寶石人們，視線最後落在了她還算比較熟悉的龍牙身上。
龍牙在陸絨的門外枯坐了一晚上，一晚上的時間，足以讓他做好了心理準備。
所以，這會兒他直視著陸絨，很坦然地把寶石部落最核心的秘密，告訴給了陸絨。
「我們的神明，隕落了。」
陸絨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也許是怕對陸絨的打擊還不夠，龍牙又補充了一句。
「那位神明並不是自然隕落的，而是被人殺死後，隕落的，臨死前，祂詛咒了弒神者和祂的子民，要讓祂的子民，永遠都無法得到神明的庇佑。」
陸絨咽了口口水，有些艱難的詢問。
「神明，為什麼要詛咒你們？」
陸絨問得小心翼翼，生怕龍牙說一句，是他們幫著弒神者殺的神明。
好在，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不過卻也沒好到哪裡去。
「我們，袖手旁觀了神明的死亡。」
「……」
其實吧，這個理由，她覺得自己還蠻能理解的。
畢竟弒神者，這一聽便是能殺死神明的強大存在，他們這一群凡人，就算人再多，也絕對不會是那弒神者的對手，退縮也很正常。
再加上，神明的隕落，其實對於信徒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妨礙。
這個神明隕落了，那在換一個就好了，沒有神明會嫌棄信徒數量少，許多神明的隕落，都因著神明之間的傾軋，為的便是獲取到更多的信徒。
只是，陸絨本能的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否則，那位神明也不可能降下這樣的詛咒了。
龍牙也沒賣關子，興許是覺得事已至此了，龍牙反倒是很乾脆，把寶石部落的秘密全都抖摟了出來。
「我們寶石人，之所以能源源不斷的產出寶石，是因為，我們擁有一片神明神格碎片。」
陸絨瞬間陰謀論了，腦子裡直接腦補出了一連串的陰謀大戲。
好在，龍牙緊接著，介紹了一下這枚神格碎片的來歷。
「那是曾經我們供奉的那位神明賜予我們寶石人的，那是那位神明神格上的一塊，是多餘出來的部分，被那位神明割裂了出來，賜予了我們寶石人。」
「所以？」
「那位神明當時要求我們把神格碎片還給祂，用來補充消耗的神力。」
「……」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一旦我們失去了那片神格碎片，我們寶石人也將不復存在了。」
「……」
「我們之所以被稱之為寶石人，並不光是我們擁有源源不斷的寶石，更多地還在於，我們寶石人，本身便是由寶石孕育而生的存在。」
「？！！！」
「曾經，我們也只是大陸生靈的一部分，但是後來，我們擁有了神明賜予的神格碎片，我們虔誠的供奉這枚碎片，碎片也因著我們祖先的信仰而趨近完整。我們的祖先沐浴在那樣的神力之下，慢慢地，我們的祖先便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成為了和寶石共生一般的存在。」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寶石人便從一開始的胎生，變成了由寶石孕育而來。結婚了的伴侶每年可以到神格碎片面前祈禱一次，虔誠的伴侶便能夠獲取到一枚孕育著生命氣息的寶石，把這枚寶石帶回家，由二人共同孕育，寶石便會慢慢長大，最後破裂，誕出嬰孩。」
「………………」
「我們擁有神格碎片的時間太長了，我們已經無法像是外面的其他種族那樣，依靠兩性來繁衍，我們不能失去這塊神格碎片，它是特殊的存在，它被分離出來后，便開始接受我們寶石人的供奉，已經有了成為新的神格的可能了，它擁有特殊的力量，就算那位神明再分離神格，也無法製造出和這枚碎片擁有同樣效果的存在了。」
「所以，當時我們的祖先猶豫了，神明隕落的時候，便賜下了詛咒。神明隕落後不久，世界開始慢慢變得荒涼，神格碎片也越來越虛弱，這也導致了，我族新生兒的出生一年不如一年，直到現在，這百年內，也就之孕育了白果一個孩子。」
龍牙說得挺誠懇的，凸出了他們的難處和迫不得已，而且聽他說的意思，他們也接受到了懲罰。
但是，陸絨聽著，怎麼就那麼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