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夜盡天明(求票!)
倉庫之中巨大探照燈依舊明亮,照亮那各色的集裝箱與不同人的面孔,白楊嘶啞而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倉庫之中。
「我們就是黃昏組織,諸神黃昏的黃昏,陷入黑暗的黃昏。」
塔圖姆寬闊的身影跪倒在地面之上,滾燙的鮮血浸透他胸前黑色的西裝滴落在地面之上,濺起點點血花,而塔圖姆粗重的呼吸聲像是年久失修的風扇一般嘶啞。
在塔圖姆波瀾壯闊的一生之中,從來沒有這麼狼狽的時候,但是此時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地流逝,像是有一雙大手在將他推進黑暗的深淵,不可逆轉。
那是死亡的氣息,如此濃重,如此冰冷。
塔圖姆有想過自己會怎麼死去,可能會是在阿卡麗學院的圍剿之下死去,也可能是因為他十次升格之後逃亡入了神靈禁區,在那詭異的禁區之中死去,可塔圖姆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這麼一個從來沒有聽過名字的組織手中。
「黃昏………很不錯的名字,它以後一定會讓神秘世界留下………深刻的映像。」
塔圖姆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像是一隻暮年的老牛,即便是用儘力氣抬頭說話,但是還是給人一種隨時可能斷氣的感覺,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努力地抬起頭看著白楊。
「但是………你是………怎麼樣瞞過我的感知的?」
「這個並不難,只要讓隱藏住自己的氣息就可以。」
白楊淡淡地回道,說罷他隨手將苗刀釘在了大地之上,然後身體之上的所有生命波動快速地消退,心跳、呼吸,甚至連身上散發的熱量都快速消失,不過片刻之間,站立在跪倒的塔圖姆面前的白楊就像是徹底地變成一座石雕。
即便是塔圖姆就離白楊不過五步的距離,甚至還能夠看到白楊的存在,但是卻絲毫感受不到白楊的存在,聽不到他的心跳,也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和熱量。
「怪不得我……沒有感受到你的存在,我………輸的不冤。」
塔圖姆帶著粗重的呼吸感嘆道,此時他每次呼吸都似乎已經變成了最後一次呼吸,貪婪地留戀著人世間的味道。
白楊看了塔圖姆一眼,身上的心跳、呼吸和熱量散發瞬間恢復了過來,然後緩緩走到了塔圖姆的身前道:「我閑下來的時候,總喜歡研究一些有意思的東西,有時候是研究自己,有時候是研究別人,總是會研究出一些有趣的東西。」
塔圖姆此時鮮血湧出的速度更快了,他已經沒有過多的力量鎖住自己血液流逝,可是他還是開口用儘力氣問道:
「還有……最後一點,我………不怎麼明白,你怎讓他們叛變的?」
海倫娜等人的叛變是塔圖姆完全沒有想到的,這是他真正的嫡系,但是卻這麼容易地叛變了,這簡直就像是對他的嘲諷。
白楊沒有回答塔圖姆的問題,反而是伸出手按在塔圖姆的脖頸之上,俯下身在塔圖姆的耳邊低聲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
「咔嚓!」
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白楊乾脆利落地扭斷了塔圖姆的脖頸,阿爾法帝國七大混沌藥劑商人黑山的首領轟然倒地砸在了血泊之中,濺起了朵朵血花。
但是即便是如此,也足足過了數分鐘之後塔圖姆才緩緩死去,便是白楊也不得不承認,七次升格的封神者身體本身的生命力相比於普通人強悍太多了。
海倫娜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黑山首領塔圖姆生命逐漸走到終點,握著麥肯的手,有些失神地道:
「所以黃昏組織將黑山首領帶到這裡就是為了殺了他?」
「自然不會是為了殺了他。」白楊看著已經徹底死去的塔圖姆的屍體,擺了擺手,兩道漆黑的亡靈從遠處大門之外飄了進來,「組織要的是整個黑山,殺一個黑山的首領並不能改變什麼,組織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但是你已經殺了他!」握住躺在床上麥肯的手,海倫娜情緒激動地道。
「我自然有著自己的考量,記住我交給你的第一條黃昏組織的規矩:永遠不要去質疑黃昏組織的決定,我們既然這麼做,那麼一定有這麼做的道理。」
白楊抬了抬頭,神情冷淡地繼續道:「接下來好好看,你不是好奇我怎麼救你的麥肯嗎?」
救麥肯嗎………海倫娜聞言緩緩抬起頭,看向了白楊,此時兩道亡靈懸空在白楊的身後,白楊輕輕地擺了擺手,一道亡靈瞬間化為漆黑的霧氣瞬間撞進了血泊之中的屍體之中。
作為黑山的首領塔圖姆不可能消失很久,所以白楊不可能將其重傷然後再慢慢讓其養好傷勢,所以乾脆殺死再重新復活,這種狀態之下,塔圖姆的傷勢會直接恢復,就像是沒有受傷一樣。
到時候,白楊會有一個完整的黑山領袖變成他的自己人,幫助他一點點地蠶食整個黑山。
倉庫之中,燈光閃爍起來,明明滅滅的燈光讓整個倉庫之中似乎多了三分的詭異。
這是………海倫娜一雙眼睛逐漸睜得老大,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塔圖姆死去的身體之中,細胞的活力在逐漸的恢復,而那已經徹底停滯的心跳也再次雀躍起來。
這怎麼可能,剛剛首領塔圖姆絕對是死了………海倫娜直接站起身來,這是她第一次對於黃昏組織感到恐懼,之前即便是被貫入亡靈控制,海倫娜也沒有感受到恐懼,但是此時她沒有辦法保持鎮定。
就連生與死之間的界限在這個組織之中也已經不怎麼明顯了嗎………海倫娜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悲哀的是,面對這樣一個組織,在他們盯上阿爾法帝國七大混沌藥劑商人黑山的時候,就是黑山悲劇的開始;而慶幸地是,眼前這一幕也正說明了黃昏組織沒有騙她,他們真的可以救活麥肯,哪怕是麥肯死了。
逆轉生死,去觸碰神靈的禁忌,這就是黃昏組織的強大嗎………海倫娜在自己的心中暗道。
「刺啦,刺啦………」
倉庫頂部的探照燈在明暗交雜之下,發出刺耳的聲音。
足足三分鐘,伴隨著燈光恢復了正常,這刺耳的聲音才緩緩地消失,而就在這個時候,躺在血泊之中的塔圖姆睜開了眼睛。
下一刻,塔圖姆整個身體如同無視了地心引力一般凌空站起身來,一邊的大衛見到這一幕已然合不攏嘴,他記得黃昏組織的人說過即便是人死了也能夠救活,他當時只覺得這是一句戲言,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句話竟然沒有絲毫的誇大,哪怕是死去也真的能夠復活。
血泊之中,站起身來的塔圖姆身上滿是濕漉漉的血跡,他眼中帶著濃濃的迷惘看向了自己的身體,低聲自語道:
「我記得我好像死了!」
塔圖姆幾乎可以確定自己已經死亡了,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回憶起來脖頸被扭斷之後的痛苦,他清楚地感受到腦袋之中意識快速地流失。
而當時,那個黃昏組織帶著白色面具的人就那麼注視著自己,那種眼神讓塔圖姆想起來小時后殺豬的時候,屠夫看著被一點點放乾淨身體血液的豬。
所有的記憶明明是那樣的清晰的,但是此時他卻恢復了過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塔圖姆不禁抬起頭看向了眼前的那個帶著白色面具的男人,這時候那個男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般道:
「你確實死了,但是卻又活了過來。」
那種嘶啞而冰冷的聲音,讓塔圖姆甚至一瞬間產生了一種這人是地獄使者的感覺,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道:
「死了?活過來了?你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白楊轉過身,走到苗刀的面前將其重新拔出,「你活過來了,但是作為起死回生的代價,你將會成為我們黃昏組織的人,永遠不能背叛。」
「永遠不能背叛?」
塔圖姆迷惘的眼神逐漸恢復了神采,他深深看了一眼白楊,然後緩緩抬起雙手,倉庫之中數不清的集裝箱,像是受到了無形力量的牽引懸浮了起來,他整個人也隨即懸浮了起來,磁力權柄盡情釋放。
感受著自己強大的力量,塔圖姆居高臨下地看著白楊道:
「我既然復活了,那麼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再偷襲我嗎?」
倉庫之中,一個個巨大集裝箱像是沒有重力一般懸在半空之中,一個個影子在地面之上晃動著,但是白楊卻依舊神情淡然,他輕輕抬了抬手,淡淡地道:
「你好像沒有弄清楚自己的狀況,也還不知道永遠不能背叛究竟是什麼意思!」
隨著白楊的聲音響起,塔圖姆整個身體瞬間變得僵硬起來,下一刻,他隨著漫天集裝箱轟然落下,重重地重擊在地面之上,爆裂成為無數崩碎的鐵皮。
整個倉庫之中一瞬間儘是巨大的轟鳴聲,四面八方都是崩碎的鐵皮和揚起的灰塵。
等到所有的聲音消失,灰塵緩緩落下,塔圖姆才緩緩從一堆鐵皮碎屑之中爬起,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白楊道:
「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對你做了什麼?」白楊抬起了頭。
塔圖姆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徹底失控起來,他的左右手快速地攀附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然後猛然用力,像是要扭斷自己的脊椎。
塔圖姆臉瞬間變得通紅起來,他想要控制自己放下手來,但是怎麼也做不到,直到自己雙手之上的力氣加大到快要捏碎他脊椎的時候,才停了下來,塔圖姆瞬間單膝跪地咳嗽起來。
「咳咳………」
「現在弄清楚形式了嗎?」
白楊緩緩走到塔圖姆身前,用手中的苗刀拍了拍塔圖姆的臉頰道。
塔圖姆此時終於明白了自己情況,他抬了抬頭,深深吸了口氣道:「黃昏組織究竟想要幹什麼?」
「我們想要做什麼?」
白楊輕聲笑了笑,神情嚴肅起來道:「我們要屠神,就從先掌控整個阿爾法帝國開始,七大混沌藥劑商人、黑暗市場、阿爾法帝國皇族、傭兵暗網,都要完完全全掌控在我們的手裡。」
為了屠神而存在的組織嗎………塔圖姆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名為格局的差距。
「你們想要通過我掌控黑山。」作為黑山多年以來的領袖,塔圖姆很快就想通這其中的要害,黃昏組織既然能夠掌控他,那麼就能夠掌控其他人,想到這裡,塔圖姆緩緩抬了抬頭,「如果我不答應呢?」
「沒有人能夠承受黃昏組織的怒火。」
帶著純白色面具的白楊與塔圖姆對視了一眼,眼神冰冷地道:「而且………我相信即便是沒有了你,黑山之中一定有人會答應,最多過程在麻煩一些罷了。」
這嘶啞的聲音之中似乎將塔圖姆完全視一個隨時都可以丟棄的工具,塔圖姆不禁心中沉了沉,他頓了頓之後緩緩道:
「我答應了!」
………
當黑暗徹底從大地之上遠去,金色的光輝再次籠罩大地,塔圖姆緩緩從倉庫之中走出,跟著他一起從其中走出的還有麥肯、海倫娜、大衛,至於埃米等人則是全部被白楊扣了下來。
白楊只相信被自己控制的人,至於沒有控制的人,他不會容許他們走出,哪怕是斯皮爾伯格身邊,他都留下了一隻鳥看著他。
這個世界對於他沒有信任可言,至少此時沒有。
「很抱歉,首領!」
走出倉庫之後,被白楊復活之後完全恢復的麥肯走在塔圖姆的身邊,低聲地道。
「你不需要給我道歉,麥肯,你當時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塔圖姆拍了拍麥肯的肩膀,然後搖了搖頭道:
「而且………加入黃昏組織………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我們在阿爾法帝國的最頂端是不錯,但是阿爾法帝國在這個世界之上三百七十多個帝國之中只能處於中游,跟十二帝國相比,更是差遠了,但是這次………或許我們能夠走到更遠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