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弱水三千,只一瓢飲
「多謝父后。」
雲瑾瑜眸子一紅,鄭重地朝君后道了一聲謝。
他必須要承認,白染的優秀與她的母親和父親是分不開的。
同樣都是皇家的孩子,他的母皇對待幾位皇姐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尊重。
太君后緊緊握著雲瑾瑜的手,什麼都沒有說。
白染下朝時見雲瑾瑜正一個人坐在榻上發獃,不由得湊上前去,將人圈在了懷中。
「在想什麼呢?」
雲瑾瑜順勢靠在白染肩頭,輕聲道:「在想父后今日與我說的那些話。」
雲瑾瑜將太君后的話如實告訴白染,白染也沒想到自己的心思會被父后猜中,心裡頭不由得一暖。
緊緊握住雲瑾瑜放在身側的手:「我當初與你說的話並非是哄你的,不論你是我的貴君也好,是我的君后也好,我身邊都只會有你一個人。」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我信。」
雲瑾瑜過往或許不信這些話,可是如今他卻是信了。
有那樣明理的父后,白染又豈會是那種胡言矇騙他的女人?
「待過段時日朝堂穩定些,我便下旨封你為君后。生同床,死同穴。」
白染望著雲瑾瑜的眼睛,鄭重道。
「好。」
其實雲瑾瑜已經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君后之位了,只要有她的這份愛在,君后也好,君侍也罷,並無區別。
白染為皇三年,二女兒滿月之日,便下旨冊封貴君雲氏為君后,皇長女白凌為太女,朝中大臣雖有不滿,卻全都被白染堵了回去。
她身為皇帝,若是連自己喜歡的人都護不住,那這皇帝當著還有什麼意義?
雲國派使臣送來賀禮,來人竟是如今的太女十皇女雲衍琪。
「九皇兄,多年未見,過得可好?」
雲衍琪其實不用問便也知道了雲瑾瑜的日子過得有多滋潤,雪國皇上獨寵君后的消息便是雲國人也都是知道的。
後宮虛設,只有她九皇兄一人,雲衍琪自己都做不到如白染這般。
多年不見雲國親人,雲瑾瑜看著已經長大的雲衍琪不由得紅了眸子。
「我很好,有勞十皇妹記掛。」
還不待他相問,雲衍琪便主動開口道:「母皇身體也還好,貴君也如過去一般,只是很惦記皇兄。」
聽雲衍琪說到自己的父君,雲瑾瑜才忍不住流下眼淚,止都止不住。
這些年他雖過得不錯,卻十分想念父君。
如今他都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也不知父君的身體怎麼樣了。
雲衍琪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奉到雲瑾瑜面前,輕聲道:「這是貴君給九皇兄的,說是給兩個外孫女兒的見面禮。貴君讓九皇兄勿要記掛,他一切都好。」
「那便好,那便好。」
雲瑾瑜雙手捧著那小木盒,眼淚卻是越流越多。
「殿下,這本該是高興的事情,你被哭壞了眼睛。」
一旁的阿雨遞了帕子過來,朝雲瑾瑜安慰道。
這些年來阿雨也成熟了不少,已經不再如過去那般莽撞了。
「我這是高興的,是高興的。」
雲瑾瑜強顏歡笑道,然後擦乾了臉上的淚珠,看向雲衍琪。
「叫皇妹見笑了。」
他已經很多年不曾這樣失態了。
「皇兄過得好,便比什麼都好。若是日後有機會,皇兄也可以隨皇上一起去雲國做客。」
如今雲衍琪已經是雲國的太女,當初鬧事的那些皇姐或是被抓,或是被趕往封地,京中已是一片太平。
「你看看我,只顧得與皇妹說話,都忘了叫人上茶了。」
雲瑾瑜不願再說這些,他既已經是雪國的君后,便不該再想著那些有的沒的。
知道母皇和父君過得好,那便夠了。
阿雪立馬親自去外頭端了茶水點心進來,也不怪他們都忘了,實在是大家多年未見,都很激動。
兄妹二人又說了些雲國的近況,雲瑾瑜才對雲衍琪囑咐道:「十皇妹如今既然做了儲君,便莫要再像那些皇姐們一樣了,母皇這一生也不容易。」
其實雲瑾瑜想說讓雲衍琪學學白染,看看如何能做一個好皇帝,但他又覺得自己不適合說那樣的話。
「皇兄放心,衍琪省得。」
白染下朝後就來了雲瑾瑜宮中,見雲瑾瑜眼尾還泛著紅,便知道他定是哭過了。
「見過皇上。」
雲衍琪匆匆起身朝白染行了一禮,對於她的這位皇嫂,其實雲衍琪是打心底里佩服的。
若是無她相助,自己也走不到今天。
說不定如今的雲國便也會和過去的金國一樣,早就成為了別國的國土。
以往雲衍琪或許還不能理解和親的意義,經此一事,她卻是明白了許多。
一切都是他們的造化。
「都是一家人,無需多禮。」
白染朝雲衍琪揮揮手,直接坐到了雲瑾瑜身邊。
「這是想家了嗎?」
緊緊握住雲瑾瑜的手,白染柔聲問道。
雲瑾瑜也不瞞她,只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明年雪國出使雲國,你若是想回去看看,便隨著使臣一起。」
其實白染之前就想帶雲瑾瑜回雲國一趟的,無論他過得好與不好,都該叫他的父君和母皇知道。
哪知雲瑾瑜卻執著地搖了搖頭:「我如今的身份不合適。」
就算是為了兩個女兒考慮,他也不適合再回雲國。
白染便也不再說此事,到時她帶他偷偷出去,又有誰能知道呢?
「接風宴設在了明日,待會兒太女殿下就留下吃個便飯吧!」
雲衍琪到底是雲瑾瑜的妹妹,白染也不好連頓便飯都不留。
「是。」
雲衍琪恭敬地應了一聲,剛剛她也見識到了自己的皇兄有多受寵,看來傳言不虛。
雲國使臣在雪國待了月余,第二年改換雪國出使雲國時,白染竟親自帶著雲瑾瑜去了。
再回故土,早已物是人非。
雲瑾瑜與親人見過面后,一樁心事終於落下。
「白染,謝謝你。」
回去的路上雲瑾瑜紅著眸子緊緊握著白染的手,他這一生,再無所求。
「你已經許久不喚我白染了。」
白染笑著親了親雲瑾瑜的額頭,自登基之後,他都是叫她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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