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謀（9）

澹臺宬問道：「小宣，在你看來當今陛下的想法會是什麼？」

「嗯……我認為只有陛下才掌握著我朝最為真實的那份圖冊，就如對於戎狄部族的戎狄王來說也會掌握著他們部族的真實圖冊。實際上我朝之人對於戎狄部族並不太了解。那麼同樣的，戎狄部族對於我朝也不是很了解，只是我朝與戎狄部族之間的爭鬥是真實存在的，在這爭鬥之中則會有不同的計策產生。」小宣說著就覺得可能她的回答也不算是做出了什麼回答，而她只不過是說出了自己對此的一些看法罷了。

澹臺宬說道：「或許在當今的陛下看來，最為至高的謀划就好像是沒有做出任何的謀劃一般。」

小宣在聽澹臺宬如此說后，她就在心裡想著：原來宬公子是想說這層意思啊，我可猜不到這一點。

「宬公子，只是陛下為何會提到關於戎狄部族的圖冊啊？難道說這次陛下是準備主動的攻伐他們了？只是應該會有很多的國政大臣提出反對。現如今依然是主和派佔據著優勢。」

「小宣，你為何會如此說？」澹臺宬順勢問道，澹臺宬記得他之前並沒有與小宣提到過這關於主和與主戰的問題。

「這只是出於我自己的看法而已。」小宣認為或許是她說錯了什麼，而小宣的這種觀點也只是她隨意想到的，其實這其中也並沒有什麼過多的分析，也可以僅將此看作為是一種直覺所在。

「雖是如此，但也可以說一下你的理由。」澹臺宬笑著說道。

「我知道一直以來我朝的國策都是和親，所以主戰派自然難以得到朝廷的認可。」小宣說著她所想到的。

「嗯，從這一點來看，你的分析確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現如今而言也確實如此。」

「看來宬公子是認可了我的想法？」小宣認為她說的是如此的簡單，沒想到澹臺宬竟然也會直接認可了這種說法。

「是在於你的想法與實際的情形相符合。」澹臺宬說道。

「哦，原來真是這樣。」小宣會覺得自己的想法很不錯。

「只是陛下並不會直接派出甲兵之士去攻伐戎狄部族，這其中會存在著很多的阻力，而這一點同樣如你剛才所說。」

「既然是如此的一種情形，那為何陛下還會提到關於戎狄部族的圖冊啊？總讓人覺得陛下是想攻伐戎狄部族的。」

「這與戎狄部族的王廷有關，其實我朝現在都沒有人知道真正的王廷所在，我朝之前同樣是有攻伐過戎狄部族的，只是並沒有發揮出什麼實質的作用。」

「嗯，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也就是說陛下這次是打算首先找到戎狄部族的王廷了？而這一點則是非常重要的。」小宣說道，「只是如何找尋啊？難道直接在地圖上去找？這怎麼可能啊？戎狄人豈會把他們的王廷所在地直接標註在地圖上？然後再讓我們看到？」

「當然不會如此了，而且戎狄王經常會變更他的王廷所在地，就算是在地圖上標註了出來也沒有實際的參考意義，再說我朝之人又豈會輕易的相信那就是真實的王廷所在了？」

「可是戎狄部族知道我朝的都城在哪裡，而且我朝自從立國之後根本就沒有變更過都城所在地，從這一點來說對於我們就不是有利的。」

「我朝的都城距離邊關本就很遠，而且沿途還有很多負責防備的甲兵之士，那戎狄部族豈能輕易的就來到都城之外了？」澹臺宬是認為戎狄部族還做不到這一點，「一百多年以來戎狄部族並沒有真的做到佔領我邊關之地，他們又如何能夠直接率領甲兵之士來到我都城外？就如一百多年來我朝也沒有去到過他們的王廷外一樣。」

「也確實如此，只是宬公子打算如何在地圖上找出戎狄人的王廷所在啊？說不定已經有很多前人也想到過這同一個辦法，只是最終也根本就沒有什麼結果。」

「是啊，在小宣你看來我又應該如何才可以找到？」澹臺宬反問著小宣道。

小宣首先是想確定一點，於是她就說道：「難道這是出於陛下的旨意？是陛下讓宬公子必須在這幾天就找到的？倘若是如此的話，為何這樣的旨意是現在才頒布的？我覺得單就這一點而言也不能得到合理的解釋啊……」

澹臺宬知道小宣總會關注到一些看上去不太合理的地方，也不只是對於這一件事情而言。

「陛下並沒有直接對此頒布什麼旨意，是御史大夫姜大人認為他可以推測出王廷的真實所在地，不過他指出想讓我幫他而已，陛下對此也表示了同意。」

「也就是說這與宬公子你其實並沒有太多的關係了？就算是姜大人最終沒能找到什麼，那也是姜大人自己的事情，陛下也不可能責罰宬公子你，可倘若是宬公子你最終幫著姜大人找到了戎狄部族的王廷所在地，那麼這樣的功勞又會算誰的？在我看來，或許姜大人是會選擇獨攬這份功勞的。」小宣的心態在發生著一些改變。

對於小宣而言，倘若此事是出於當今陛下的旨意，也就是當今的陛下讓澹臺宬找尋戎狄部族的王廷所在，那麼她一定會儘力幫著澹臺宬分析的，只是在知道這僅是出於御史大夫姜之瑞的請求之後，小宣就覺得她也不用對此多思考什麼了，畢竟就此事的結果來說可能也已經不重要了，而這一點就是小宣的心態出現改變的根本原因所在。

澹臺宬當然能看出來小宣在心態以及想法層面的改變，不過他還是問道：「小宣，你會如何對待此事？」

「宬公子，我是否可以直言啊？」小宣謹慎的問道。

「當然可以，你可以說出自己的想法，也沒有不能說的理由。」

「我覺得此事與宬公子你無關，而且可以說根本就是與你無關的，只不過這從表面看上去是與宬公子你有關的，至少在我看來就是如此的。」

「只是看上去有關？」澹臺宬邊說邊做出著思考。

「對啊，倘若宬公子你只是在圖冊上隨意的畫一下，然後就告訴御史大夫姜之瑞說這是出於你認真分析后的結果，他又豈會知道？我認為找不到戎狄部族的王廷所在才是合理的結果，畢竟在此之前肯定是已經有太多的先哲們試圖找過了，可一百多年以來不也同樣是沒有什麼結果的？誰能保證是我輩之人就一定能夠找尋到了？說不定會是某位後人找到的，只是這中間又會經過多少年才可以達成？恐怕誰也說不清楚。我認為這是屬於很難預測的一件事情，宬公子，或許我們同樣也很難找得到。」

「小宣，我能明白你的意思，同樣也能理解你為何會這樣說，只是我依然想試一下看能否真的找尋到什麼。」澹臺宬並不在意小宣剛才所說的那些話語，「我也只是想用我自己的辦法試一下而已。」

「既然宬公子是如此想的，我自然會幫宬公子你。」小宣誠懇的說道，此時小宣的想法又再一次的發生著改變。

「嗯，如此就好。」澹臺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