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謀（16）

「或許在太尉大人看來是屬於矛盾的說法，但是在我看來卻根本就不矛盾。」文秉智說道，「只用我將其中的具體原因說出來，我認為太尉大人就不會覺得這是一種過於矛盾的說法了。」

看到文秉智在說話時是一副肯定的樣子，姜瑀先是相信了幾分，只不過姜瑀還不會選擇全部相信文秉智所說，這還必須看文秉智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文秉智稍微在一想后就接著說道：「太尉大人，其實做出這樣的判斷並不在於此事本身會如何。」

「文大人這是指的何意啊？」姜瑀沒有聽明白文秉智所指的具體意思是什麼。

姜瑀隨後又想了想，可他還是會覺得文秉智的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至少他是難以理解的。

文秉智慢慢的說著：「太尉大人，其實在幾天之前丞相大人找過我，丞相大人是想在廷尉府安排他人來任職。」

姜瑀問道：「文大人說完了？」

「是，就這麼簡單。」文秉智說道。

「這又能說明什麼？文大人怎會選擇在此刻告訴我一件與此事無關的事情？這能有什麼意義？」姜瑀是認為文秉智的說法缺少必要的邏輯在其中。

文秉智只是一問：「太尉大人覺得為何丞相大人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為何會如此？」姜瑀開始思考著，「也就是說……丞相淳于謀知道了在廷尉府內有我太尉府的勢力？所以他肯定不能讓我影響到廷尉府？」

「太尉大人說的沒錯，我就是根據丞相大人的這一做法反過來判斷出太尉大人你的做法，也就是在廷尉府內有太尉大人安排的人，否則丞相大人又豈會關注到我廷尉府的事情？並且丞相大人還打算直接安排人到我廷尉府內任職，這樣的做的豈不就是在於牽制太尉大人的勢力了？我看出的是丞相大人的判斷，而不是我自己直接判斷出了什麼，所以我並不知道太尉大人在我廷尉府安排的人是誰，以及到底有幾個人，我只知道是太尉大人在廷尉府安排了人罷了。」

「原來是這樣的一種情形，我這下可明白文大人你剛才所指的意思了。」姜瑀說完就笑了笑，「只是如此的話，本太尉就更不能撤出在你廷尉府的人了，這一點還請文大人理解。」

「太尉大人，倘若你撤出自己安排的人，我就可以不讓丞相大人安排自己的人來到我廷尉府，其實這樣的局面對於太尉大人來說是有利的，最主要的是我這廷尉府就可以不受到任何一方的影響了，我這廷尉府掌握著本朝的斷案之權，本就應該保持公正才可，這也是為了朝廷考慮，否則我這廷尉府既有丞相府的人，同時也有太尉府的人，我以後做事肯定會受到牽制，還請太尉大人能夠體諒，也算是太尉大人為朝廷而籌謀了。」

「嗯……倘若是從這一層面來看，我覺得文大人你的說法就很有道理了，你這廷尉府斷案自當是公正的才可，否則朝廷還有必要設立這廷尉府？文大人啊，我同意你的這一做法，我會將安排在你廷尉府的人撤出，就算丞相淳于謀之後還是打算安排他府內的人去廷尉府也沒什麼，到時候本太尉就在陛下的面前直接彈劾淳于謀，我就不相信他淳于謀還敢如此行事？」

「是，太尉大人說的沒錯。」文秉智覺得姜瑀的說法正好是幫助了他，而這對於他自己來說自然是有利的。

「這廷尉府本就是應當保持公正的地方，本太尉只會為朝廷考慮，既然這是有利於朝廷的做法，本太尉就絕對不會有所推辭。」姜瑀再一次的說著他的看法。

「是，如此就多謝太尉大人了。」文秉智想到還是澹臺宬提出的辦法最為有用了，否則的話他如何能夠輕易的勸說太尉姜瑀改變做法？

不過姜瑀則是認為他看出了一絲破綻，他直接對文秉智提問道：「文大人啊，既然是在幾天之前淳于謀就對你提到這個問題了，可為何直到今天你文大人方選擇來找我說出此事？這似乎有些難以解釋啊？」

「太尉大人……其實我也是剛想明白這一點的。這幾天我都在想一個合理的辦法來解決此事。」文秉智不想在太尉姜瑀的面前提到澹臺宬，而他自然也不會告訴姜瑀說這是澹臺宬幫他做出的籌謀，並且他在來到太尉府之前還去了一趟澹臺宬的府邸。

文秉智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是不想將澹臺宬牽扯到此事之中，而不是出於什麼別的目的。

文秉智知道澹臺宬並不願參與到丞相與太尉的爭鬥中來，其實他自己又何曾想如此？只是他無法做到像澹臺宬那樣保持中立罷了。

「也對啊，文大人肯定是在想一個合理的辦法來解決此事，這自然會耗費很多時間，而且也不一定就能思考出什麼來，可文大人你還是合理的解決了此事，並且本太尉也同意做出妥協，看來文大人真是聰慧之人啊，怪不得陛下會讓你來掌管廷尉府，也是在於當今的陛下有識人之明啊。」

「是，其實最為主要的還是在於當今的陛下有識人之明，而當今的陛下本就是明君。」

「文大人啊，本太尉知道你現在是幫著丞相淳于謀做事了，就如你之前是投靠於我太尉府的，但本太尉並不會因此就責怪於你。其實在文大人你投靠我太尉府的時候，你一次都沒有來過我太尉府，你現在幫丞相淳于謀做事了，反而可以來我太尉府了……」

「太尉大人，我確實沒有什麼別的選擇，就如那個衛尉宋成之一般，他本來也是不想投靠丞相府的，可……可這也是沒有選擇的事情，還望太尉大人能夠原諒我的做法。其實剛才站於太尉府門外，我認為太尉大人是有可能不會讓我來到府內的，但太尉大人是有格局之人，並沒有為難於我。就這一點來說我就應該感謝太尉大人。」文秉智說著就行了一禮。

「文大人也不用如此，倘若是在以前的話，本太尉不會讓你來到我這府內，自然也不想聽你打算說些什麼，再說這與本太尉何關？只是近期以來，本太尉的想法改變了。」

「太尉大人說什麼？太尉大人你的想法改變了？」

「是啊，本太尉的想法改變了。」姜瑀笑著說道。

「只是不知太尉大人的想法變成什麼了？」文秉智可不認為他能夠猜測到什麼。

太尉姜瑀變得肅然的說道：「本太尉打算成為朝廷的孤臣，本太尉也應該成為朝廷的孤臣。」

（權謀第二篇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