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謀（18）

此刻的文秉智看的很明白，出現像現在這樣的一種局面只是在於丞相淳于謀的判斷不太準確，而不是出於什麼別的原因，更不是在於說天意站在了他的這一邊。

丞相淳于謀認為文秉智應該是沒有把話說完整，但淳于謀又不認為是文秉智隱藏了什麼而未說出來，淳于謀隨後也只是試探的說道：「或許是陛下知道了關於本丞想的一些做法？」

「丞相大人，其實陛下並未提到過這一點。」文秉智是在思考後才說出了這句話，文秉智明白他現在說話必須是謹慎的才可，並且他所說的不能有什麼破綻。

「並未提到？」淳于謀看向文秉智問道，就好像他已經認定文秉智所說的是不真實的內容。

「啟稟丞相大人，陛下確實沒有提到。」文秉智知道他所說是真實的一面，但這在丞相淳于謀聽來可能就是屬於不太真實的一面。

淳于謀看到文秉智說的很真切，而淳于謀也看不出別的什麼來，「文大人不用一直站在門口說話，可以走近些。」

「是，丞相大人。」文秉智在躬身行禮后就往前走去，而在距離淳于謀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文秉智就停了下來，這也是出於文秉智自己的考慮，其實文秉智是將這一點都計算好了的。

「本丞相想知道陛下到底都說了些什麼？」淳于謀提出了他想好的這個問題。

「啟稟丞相大人，陛下沒有另外的旨意。」

「嗯？文大人你這是何意啊？難道是陛下不讓你對他人提起此事的？」

「……」

「文大人怎麼不說話了？」淳于謀雖然是如此提問的，但他已經得出了答案。

「還請丞相能夠大人體諒。」文秉智說道。

「可以，既然文大人都如此說了，本丞相也大概能想到是什麼原因了。」淳于謀知道他根本難以問出什麼來，主要是淳于謀覺得這很有可能是出於當今陛下的旨意，也就是當今的皇帝陛下不讓文秉智對任何人提起此事，所以哪怕是在他這位當朝丞相的面前，文秉智也不會說出什麼的。

淳于謀不會反對這樣的做法，他認為文秉智的做法是正確的，倘若文秉智敢違背當今陛下的旨意做事，那麼文秉智在以後同樣敢違背他這位丞相的指令做事，而對於這樣的官吏而言，丞相淳于謀又豈會重用？並且這也不符合淳于謀的用人準則。

文秉智再次躬身行禮說道：「感謝丞相大人的體諒。」

「只是陛下的意思到底是什麼？文大人總可以大概的說一下……」

「丞相大人，這廷尉府斷案必須做到公正。」

「這一點本丞相當然是知道的，可文大人你也應該知道……那太尉姜瑀早已在廷尉府內安排了他府內之人，只是就這一點而言又何談什麼公正？不知文大人以為如何？」

「啟稟丞相大人，太尉大人已經答應撤出安排在廷尉府內的人了，否則就如丞相大人剛才所說又何談什麼公正？」

「原來如此，太尉姜瑀願意撤出他安排在廷尉府的人，那麼本丞相自然也不能安排另外的人去往廷尉府任職……只是如此的話，你文大人真的可以做到掌管好整個廷尉府？文大人，本丞相不是懷疑你的斷案之能，而是對於這公正而言，不知文大人你自己是否真的能夠做到？」

「倘若丞相大人發現我以後的做法有什麼不妥的，那麼丞相大人自然可以向朝廷彈劾於我，而我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抱怨，畢竟是我自己做事出現了不妥。」

淳于謀覺得在聽完文秉智所說的這些之後，他還真的難以提出什麼反駁，畢竟文秉智所說的在理。

淳于謀認為他必須確定文秉智所說的這些是真實的一面才可，否則他可不會輕易的就做出妥協。

「文大人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太尉姜瑀改變了他的做法？」

「就這一點還請丞相大人別責怪於我。」

「還談不到什麼責怪，說出你原本想說的就行。」

「其實剛才在來到丞相府之前，我去了一趟太尉府……而太尉大人也同意撤出安排在廷尉府的人了。」

「你去了太尉府？」

「是，丞相大人，我只是去說出此事而已，太尉大人也改變了他的想法。」

「既然陛下都知道此事了，難道那個太尉姜瑀還敢提出說不可？」淳于謀在說到這裡時就表現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文秉智明白淳于謀已經判斷出了當今的陛下知道了此事，但實際上當今的陛下還不知道此事的，所以文秉智想到的一點就是在於他之後必須去一趟皇宮，然後對當今的陛下說出此事，否則的話丞相淳于謀是一定會在以後看出破綻的，而文秉智是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另外文秉智也看的明白，倘若不是讓淳于謀判斷出皇帝陛下也知道此事的話，那麼淳于謀在知道太尉姜瑀打算撤出他安排的人之後，淳于謀也不一定就會改變他自己的做法。

正是因為如此，文秉智才不會直接去否定什麼，這一點是在文秉智的預料之外，但這預料之外的事情卻反而是幫到了文秉智，否則文秉智也不能保證僅憑他說出太尉姜瑀的做法之後，就是一定能夠讓淳于謀改變什麼的，讓太尉姜瑀牽制丞相淳于謀只是一種設想，現在看來這種設想的作用是不夠的，還必須讓淳于謀認為當今的陛下也知道了此事，如此才可以讓淳于謀真的做出妥協。

文秉智知道他這次所面對的人是當朝的丞相，而想在丞相淳于謀的面前改變什麼是很不容易的，只是他這一次在一種事先沒有預料到的巧合之中達成了這一點，只是這其中的破綻就是在於當今的陛下並不知道此事的，所以文秉智想到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破綻存在。

文秉智當然也想到說不定等他離開丞相府之後，丞相淳于謀就會立刻親自去到皇宮內向皇帝陛下證實此事。當然了，在皇帝陛下的面前，淳于謀還不敢直接問些什麼，淳于謀應該會委婉的提到此事，並且以此來證明他自己的推斷。文秉智想到這一點之後，他就認為自己必須阻止淳于謀去到皇宮內，至少是在淳于謀之前去到皇宮內，否則他的處境可就會變得非常不利了。

不過這一點也只是出於文秉智自己的猜測，說不定丞相淳于謀並不打算真的去皇宮內證實什麼，可誰又能說的清楚？文秉智自己也不可能保證這一情形並不會發生，所以文秉智想到他接下來的做法就是必須阻止淳于謀去到皇宮，並且他還應該立刻想到一個可行的阻止辦法才可，而不管此時丞相淳于謀真實的想法又到底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