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謀（2）

淳于謀在之後還是覺得當今的陛下不會參與此事，並且此事也只會與太尉姜瑀有關才對，淳于謀自然認為這會是出於姜瑀自己的籌謀了。

淳于謀看向姜瑀回復道：「就現在而言，這其中也並沒有什麼破綻……」

也只是在聽淳于謀說出這句話后，姜瑀就立刻說著他的看法道：「這其中本來就沒有什麼破綻，是丞相大人你非認為這與本太尉的謀划有關，既然如此，還請丞相大人能夠當著眾位國政大臣以及陛下的面做出道歉。當然了，這是對於本太尉的一種道歉。」

淳于謀壓低聲音對姜瑀問道：「太尉大人有必要做到這一步？」

「難道說在以後丞相大人也可以隨意的懷疑他人了？」姜瑀沒有改變語調，「假設之後能夠證明與你丞相大人無關的話，也就可以當作沒有此事了？丞相大人，哪有如此簡單的事情？」

「看來太尉大人是想與本丞相作對了？或許也沒有這個必要。」

姜瑀往旁邊跨了一步，他直接對御座上的皇帝陛下說道：「臣啟陛下，臣以為丞相剛才的做法是屬於構陷，還請陛下能夠對丞相做出責罰。」

「太尉大人怎敢在陛下的面前如此說話？」淳于謀看向一旁的姜瑀嚴厲質問道，就好像是姜瑀做錯了事情一樣。

淳于謀說完后就走到了姜瑀的面前，「就算本丞相沒有看出什麼，難道就可以證明這份奏報是真實存在的了？」

姜瑀又往旁邊跨了一步，他並沒有理會淳于謀，「啟稟陛下，還請陛下明鑒。」

其實對於淳于謀這樣的做法來說，皇帝認為是很不合理的，淳于謀無非就是用他丞相的身份打壓太尉姜瑀而已，姜瑀現如今也是屬於朝廷的三公之一，但淳于謀都可以在國政殿內如此行事，皇帝不免想到平時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丞相淳于謀又是會如何做事的，而皇帝甚至都能想到那樣的場景了。

「丞相。」皇帝說道。

「臣在。」淳于謀趕緊躬身行禮說著。

「將奏報拿過來。」皇帝直接對淳于謀吩咐道。

「是。」淳于謀正打算往前面走去，他就看見皇帝身邊的一名內侍向他走了過來。

淳于謀站在原地，等內侍走到他的面前後，淳于謀就主動的將奏報遞到了內侍的面前。

隨後那份來自邊關的奏報就出現在了皇帝的手中。

淳于謀以及姜瑀都在等著皇帝陛下看那份奏報，而他們自然也是在等著皇帝陛下做出決定。

姜瑀知道皇帝陛下會公正的處置此事。

淳于謀則是認為可能之後的結果是對他不太有利的。對於淳于謀自己而言，他知道剛才的事情是他沒能處置好，可他又不可能直接對姜瑀做出道歉，畢竟這其中牽扯到的是當朝丞相的顏面。

倘若是皇帝陛下做出了這樣的吩咐，那麼淳于謀就認為他可以對姜瑀做出道歉了，雖說這同樣是道歉，但在淳于謀自己看來，這卻是屬於兩種不同的道歉了。

其實在淳于謀打算質問姜瑀之前，淳于謀是能夠提前預測到這一步的，只是淳于謀覺得並不一定會看到這一情形的發生，可實際的情形就是如此，淳于謀不免會感到有些無奈。

但從另一方面來看，淳于謀想到這樣的結果也是可以接受的。

此時的皇帝已經看完了奏報，而皇帝也直接把奏報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只是皇帝卻又沒有對此說些什麼。

這樣的情形則是讓淳于謀有些沒能看明白了。淳于謀也趕緊揣摩著皇帝的想法。

只是姜瑀並沒有多想什麼，他並不會去揣摩皇帝陛下的想法。

另外的國政大臣們對此則是有各自不同的看法，只不過他們可不想對此事說出自己的看法。

皇帝的視線看向了國政殿里站著的眾位國政大臣，「澹臺宬，朕想知道你如何看待此事？」

皇帝看向澹臺宬問道。

澹臺宬首先行了一禮，也就是這片刻的時間，澹臺宬就已經想好該如何應對了，之後澹臺宬就朗聲說道：「啟稟陛下，在臣看來應當以實證為證。」

「你可以說的具體些。」其實皇帝已經聽明白了澹臺宬對此的看法，只是皇帝覺得應該讓澹臺宬多說一些為好。

澹臺宬接著說道：「臣以為就邊關的奏報而言，並沒有什麼不妥。倘若真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也是有可能被看出來的。」

「你是否打算看一下這份奏報？」皇帝問道。

「啟稟陛下，臣不看也可。」

「為何？」

「這只是一份普通的奏報，與之前臣所看過的並不會有什麼不同。」

「你都沒看過，難道就可以直接得出結論了？」皇帝笑著說道。

「啟稟陛下，臣雖然沒有看過，但是丞相大人以及太尉大人都已經看過奏報了，倘若是有什麼不妥的話，兩位大人又豈會看不出來？既然丞相大人與太尉大人的判斷是一致的，那麼臣同樣堅持這樣的看法，所以臣不看奏報也可。」澹臺宬解釋道。

不過澹臺宬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道：「還望陛下明鑒。」

「澹臺宬，看來你很會說話啊。看上去此事與你無關，但實際上又確實與你無關。」皇帝認為澹臺宬能夠聽的明白。

只是澹臺宬會覺得皇帝陛下的說法有些奇怪，「陛下，臣只是在說事實而已，臣以為還是應當以實證為主。倘若臣剛才所說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陛下指正，並且也請陛下做出責罰。」

「你也只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已，還不至於談到什麼責罰的事情，再說朕也不認為你所說是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皇帝做出了結論，「丞相，還有太尉，不知你們以為如何？」

當聽到皇帝陛下提出問題后，太尉姜瑀就首先表態道：「啟稟陛下，臣以為剛才澹臺大人所說是屬於中正的說法，而臣自然表示贊同。」

丞相淳于謀卻沒有主動就此做出什麼回答。

皇帝只是看向丞相淳于謀再次問道：「丞相，說出你的看法。」

「陛下，臣對此沒有什麼想說的。」淳于謀面無表情的說道。

「淳于謀，你竟然敢如此和陛下說話？」姜瑀冷峻的看向淳于謀說道。

淳于謀並沒有選擇理會姜瑀到底是說了些什麼，他只是對皇帝躬身行禮說道：「陛下，就澹臺大人剛才所說，臣並不打算提出什麼反駁，所以臣也沒有什麼想說的，臣指的是這層意思，而不是像太尉大人所理解的那樣。」

「嗯，朕明白丞相你的意思。既然你也認可了這樣的說法，就說明丞相你認為自己剛才的做法並不妥當了？」皇帝是逐步的在處理此事，並且讓這一切看起來是合理的處置，而不是直接就下令讓淳于謀對姜瑀做出道歉之類的。

淳于謀說道：「是，臣剛才的做法是不妥的，還請陛下責罰於臣。」

淳于謀認為這其中不可能還有什麼別的說法了。

「在朕看來倒也是與責罰無關的，只是就這件事情本身而言就看太尉的想法是什麼了。」皇帝說道。

太尉姜瑀則是接過皇帝的話說道：「陛下，就如臣剛才所說，丞相大人必須向臣做出道歉才可。」

「丞相，你對此的看法是什麼？」皇帝看向淳于謀問道。

「臣……臣自當做出道歉。」淳于謀想了想還是如此說道，看上去淳于謀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反對的意思。

姜瑀在心裡揣摩著：難道淳于謀還真打算如此做事了？這還會是淳于謀？他能放下當朝丞相的顏面以及尊嚴？但我怎麼覺得或許這其中還隱藏著什麼才對？

姜瑀隨後就聽皇帝說道：「既然如此，朕當然覺得可行。」

姜瑀知道皇帝這句話是對淳于謀說的。雖然這句話聽上去挺簡單的，但姜瑀明白能夠出現這樣的情形也是出於皇帝陛下的籌謀，而事情本身可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簡單。

淳于謀接下來的舉止就是去到了姜瑀的面前，這是淳于謀第三次站於姜瑀的面前，只是這次淳于謀的做法與前兩次的不同了，他首先是行了一禮的，然後他就說道：「太尉大人，是本丞相判斷有誤，雖說事實如此，但也是在於太尉大人沒提前將奏報拿與本丞相看過，所以本丞相有所懷疑也是屬於合理的範疇。本丞相是絕對不會讓陛下被他人所誆騙的，還望太尉大人能夠體諒。」

姜瑀在聽完淳于謀如此說后，他就覺得淳于謀似乎也並未真正的做出道歉啊，可聽上去淳于謀也還是做出了道歉的。姜瑀只是覺得他的這種看法還挺奇怪的，也正因為如此，姜瑀反而是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而淳于謀的話語也讓皇帝覺得有些奇怪，皇帝在聽完后反而是覺得姜瑀有錯在先了，但姜瑀卻沒能做到主動的道歉，反而又是體現出淳于謀有著不一樣的格局，並且淳于謀還打算原諒姜瑀的一些過錯。

不僅是皇帝了，就包括很多國政大臣在聽后都覺得怎麼是姜瑀有錯了？可做出道歉的人卻是丞相淳于謀。雖說他們是會如此想的，但他們知道這並不是此事真實的一面，畢竟有錯的依然是丞相淳于謀，也只是淳于謀。

姜瑀順勢說著：「既然丞相大人已經做出了道歉，那本太尉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還請丞相大人以後別隨意的懷疑他人，你丞相大人是百官之首沒錯，可你丞相大人做事不也是應當符合常理的？而不是說只憑你丞相大人的身份就能直接改變什麼了。」

姜瑀認為他把話說的也是很明白了，不管怎麼看淳于謀都肯定是可以聽明白的，但姜瑀認為淳于謀並不會真的去改變什麼。倘若以後遇到了相似的情形，淳于謀依然會如此行事，只不過到時候的淳于謀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能夠輕易的去道歉了。

其實姜瑀也看的很明白，如若今天不是在國政殿內，如若不是皇帝坐於御座之上，又有哪位國政大臣能夠輕易的讓丞相淳于謀做出道歉？在姜瑀自己看來，恐怕這也只是在特定的情形之下才會發生的事情了。

皇帝可不想過多的關注這件事情，畢竟接下來還有一些別的事情讓眾位國政大臣討論的。不過皇帝所意識到的一點就是在於，丞相淳于謀可絕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好對付，只是說皇帝現在並不會針對淳于謀使用什麼權謀的手段，因為就淳于謀現如今的做法來說也還並沒有真正的威脅到皇權本身。

倘若在以後年輕的皇帝看出他手中的皇權受到了任何的威脅，那麼年輕的皇帝也肯定是不會對此選擇隱忍的，畢竟現如今朝堂的局勢已然變得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