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枷鎖與晨光

「守夜人大人！」

關東煮店門口，當明神六夜走到這裡的時候，土御門元明已經提早到了，一見到他過來，土御門元明馬上恭敬的彎下了腰。

「不用這樣，我們進去說吧。」

伸手阻止了土御門元明彎腰行禮的動作，明神六夜帶頭走進了這家關東煮店面。

現在時間已經快凌晨一點了，就算是加班的社畜也不會加班到現在才回家。

所以這家關東煮的客人並不多，只有一兩個半夜出來覓食的人。

在櫃檯前點了一些看上去比較好吃的煮料后，明神六夜和土御門元明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不用對我這麼恭敬，我很不喜歡這樣的對待，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對了，我還沒問你，為什麼要稱呼我為守夜人？那是什麼？你們又是怎麼確認的。」

坐下后趁著關東煮還沒送過來的時候，明神六夜直截了當的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土御門元明那麼乾脆直接，明神六夜也就不客氣的直接問了，本身這麼晚出來就是為了解決自己的疑惑，同時得到夜行者組織情報上的協助。

要不要加入夜行者公會暫時還不確定，但這不妨礙明神六夜了解自己想知道的。如果事關組織秘密，明神六夜相信對方也不可能告訴自己，所以就算最後明神六夜不加入，他們也不會虧。

「守夜人，是獨立於我們夜行者公會的存在。守夜人主要指代那些獨立完成了怪異收容的人。

人類在收容怪異之後，本身在一定程度上會獲得怪異的特性。例如能夠控制並使用怪異的能力。

為了更具體的確定守夜人的資格，我們公會的科研人員調整了一下探測怪異鬼域的裝置。

因為人類在收容怪異之後，怪異產生的鬼域會自動縮小轉變，最後包裹在那個人類身上。

所以，只要調整一下檢測裝置的頻率，就可以確定具體的哪個人類身上是不是有這樣的鬼域存在，進而確定新任守夜人的身份。」

伸出左手指了指手腕上造型像普通機械錶一樣的探測裝置，土御門元明詳細的解釋道。

間隔了好幾天才聯繫上，土御門元明也早就模擬了無數遍這位新晉守夜人的問題，在心裡打好了腹稿。

不止是守夜人這個名稱的意義和探測裝置的效果，土御門元明還主動的向明神六夜解釋了許多關於他們夜行者公會的情況，以及守夜人對這個世界的重要性。

「原來如此，那麼，除了守夜人之外，人類就沒有別的辦法對付怪異了么。」

通過土御門元明的詳細說明，明神六夜對這個世界的守夜人已經有了非常清楚的了解，也對對方之前為什麼會這麼恭敬有了答案。

但守夜人的數量如此稀少，面對怪異卻危險重重，這樣的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平衡，總不能指望怪異出現之後，人類中總能誕生守夜人吧。

相比起怪異出現的次數，守夜人的誕生數量實在是差的太多了，更別說同樣具備風險的二次收容了，這可是會造成守夜人死亡，收容怪異復出的。

在這樣的不平衡下，人類居然沒有滅亡，根本就不可能。要知道，怪異可不是最近才出現了，人類的歷史中，怪異一直伴隨著人類存在。

「您說的沒錯，除了守夜人之外，確實還有另一種辦法，那就是被稱之為枷鎖的人。

和守夜人收容怪異，控制怪異不同。枷鎖是為了限制怪異而存在的。

例如我們櫻花省的枷鎖，他們都是經歷過專門的鍛煉，測試過精神方面的強韌，通過吞服人魚之肉獲得不死永生的能力，以不死的力量成為怪異的誘食。

通過一次又一次被怪異擊殺、復活、再擊殺、再復活的方式把怪異限制在某個特定的區域。

無數次的死亡對精神有很大的摧殘，所以枷鎖都有時限，過了一定時間就需要更換。」

土御門元明語氣沉重的述說著名為枷鎖的存在，更換后的枷鎖怎麼樣了他沒有說，但顯然不是什麼好的結果。

精神被摧毀，就算肉體能夠永生也不過是個無意識的空殼而已。

怪不得人類能在怪異的威脅下存活到現在，不是這個世界多麼和平，安全。只是有人在未知的地方負重前行而已……

真是一個殘酷的事實啊，但更殘酷的是……

夜行者守則第四條：必須對收容怪異的守夜人保持絕對的尊敬。

第五條：在不與第四條衝突的情況下，必須對枷鎖保持尊敬。

哪怕枷鎖的人生是由殘酷所組成的，他們也依然要為守夜人讓步。因為對人類來說，能夠收容怪異的守夜人，比批量生產的枷鎖更加重要。

而唯一能讓人在這殘酷中感受一絲溫暖的，大概就只有夜行者守則第六條：在不與第四第五條衝突的情況下，盡量保證超凡者自己的生存。

如果說枷鎖是築起抵抗怪異的城牆，那麼超凡者就是修補城牆的青壯士卒，普通人類則是被保護的老幼平民。

而守夜人是那唯一能夠消滅怪異的光，希望的光啊。

理解了這個世界的超凡結構，明神六夜的心一下子沉甸了起來，

這個世界不是超凡者高人一等，可以任意妄為的和平世界。

這個世界，是所有知情的超凡者組成血肉城牆，為普通的人類，為自己的種族牢牢守住最後一片和平凈土的世界。

也許，他可以再去收容一隻怪異，不是為了自我犧牲的枷鎖們，不是為了半夜徘徊在街道的超凡者們，只是單純，為了這個世界能夠稍微再安全一點，再安全一點點。

畢竟，和他自身的意願也不違背。他這次出來，本身就是來獲得怪異的情報的。

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為了在這個危險的世界更長久的生存下去。在危險中度過半夜0點……

哎呀，看樣子，在怪異被全部消滅之前，他是別想在0點之前安心睡覺了。

走出這家關東煮的店門，東邊已經亮起了第一縷晨光，那就彷彿人類最初的希望一樣……

耀眼，奪目……

無論多麼黑暗，都抵不住這一縷黎明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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