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千載良機
「四太子說的對！南宋皇帝膽小如鼠，哪敢冒犯我大金天威！」
謀士笑道：「而且經過屬下打聽，岳家軍數日之前，糧餉已經告急，現在軍糧估計已經耗盡，所以岳飛才會如此急切，兵分三路撤軍。」
金兀朮大笑道：「岳飛一路連戰，沒想到最後要餓著肚子回去，真是有意思！」
「四太子，有句話，屬下不知該不該講……」
「講！」
謀士靠近兩步，低聲說道：
「自從四太子率領我金國大軍南下以來，在順昌、潁昌、柘皋鎮等地接連受挫，直至退守汴京……這事已經傳到上京城中，對四太子頗為不利啊！」
金兀朮臉色一黑，「你什麼意思？」
「四太子息怒……」
謀士縮了縮脖子，訕笑道：「屬下並無冒犯之意，只是這次折損數萬人馬，又丟掉好幾座郡城，大王恐會怪罪，還請四太子早做準備……」
金兀朮哼了一聲，「這有什麼好準備的，等岳飛一退，那些丟掉的郡城，還不一樣是我囊中之物！」
「四太子說的是。」
謀士笑了笑，說道：「但就算這樣，最多也就是將功折罪而已。」
「可如果四太子不僅收復失地，還擒殺了岳飛，那就不僅無過，反而有功了！」
「嗯？」
金兀朮皺了皺眉。
岳飛對於金國來說，一直都是心腹大患。
而自己此次接連戰敗，一路被趕到黃河邊上，也是拜岳飛所賜。
自己金國第一猛將的名頭，現在在上京城中，只怕都變成一個笑話了……
只有擒殺岳飛，才能洗刷自己敗軍之恥！
一想到自己五千拐子馬、三萬大軍都死在岳家軍手上。
作為金國騎兵精銳的鐵浮屠，更是徹底覆滅。
金兀朮感覺自己心都在滴血。
現在岳家軍軍糧已斷，兵力分散，的確是報仇雪恨的大好時機！
「四太子！」
見金兀朮有些動搖，謀士立刻繼續勸道：
「岳飛分兵之後，中軍只剩三萬步卒，而我們還有十萬騎兵，可以說勝券在握！」
「加上我們背靠汴京，哪怕有變數，也能回城固守，立於不敗之地。」
「此乃千載良機，四太子萬萬不能放過啊！」
金兀朮一想也是。
就算岳飛使詐，自己畢竟有十萬騎兵，想走誰也攔不住，不行回城固守便是。
而岳家軍一沒軍糧，二有班師旨意，到時候只能看著城牆乾瞪眼。
但如果自己放過這次機會，敗軍之恥只怕就再無洗刷的機會了。
想到這兒，金兀朮不再猶豫，一拳砸在桌子上，猛然起身。
「好！傳令下去，全軍出城追擊，誓取岳飛人頭！」
……
朱仙鎮外，無數百姓跪在道旁，涕淚縱橫。
而隨著大地震動，密集的馬蹄聲隱約傳來，人群頓時變得糟亂起來。
這種動靜，當地百姓再清楚不過了。
這是金兵來了！
而岳家軍中不少兵卒也察覺到不對。
回頭一望，便看見地平線上煙塵四起，一條黑線正在快速逼進。
從動靜粗略估計，至少也在十萬左右，而且皆是騎兵！
作為普通士兵，他們根本不知道岳飛的布置。
此時整個中軍，只剩三萬步卒。
要是被這些騎兵追上，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但是岳家軍沒有絲毫慌亂，更沒有潰逃。
每一個人只是握緊了手中武器，遙望金兵趕來的方向，靜候命令。
「金兀朮真的追來了？」
岳飛勒馬回望，眼中精光大盛。
「財神爺果然神機妙算！傳令下去，遣散百姓，后軍變前軍，準備迎敵！」
「是！」
「是！」
隨著周圍百姓四散而逃，岳家軍的陣容很快改變。
長刀如雪，槍戟如林，遙指後方。
岳飛行至陣前，橫刀立馬。
「我大宋能否崛起，就看今日一戰了！」
「將士們，隨吾殺敵！」
「殺敵！」
「殺敵！」
「殺敵！」
朱仙鎮外，瞬間被震天的喊殺聲填滿。
強大的軍威，讓急速追來的金軍將領暗暗皺眉。
其實這麼多場仗下來，金軍將領對岳飛都快產生心理陰影了。
此時見岳家軍聲勢震天，心中忍不住一陣打鼓。
這等氣勢，看上去不像是缺餉少糧的啊……
但等他們行至數百米之外，看清岳家軍陣勢之時。
這些金軍將領心中的擔憂瞬間煙消雲散，甚至忍不住大笑起來。
「看來四太子真沒說錯，岳飛真的只有三萬步卒！」
「就這麼點人，居然還留在這裡等死，哈哈哈哈！」
「你們說岳飛是不是被氣傻了，不逃就算了，居然還擺出迎敵的陣勢！莫非他以為三萬步卒，能抗衡十萬騎兵？」
「哈哈……這麼點人，只需一個衝鋒，應該就能全滅了吧！」
金軍陣中，所有將領都是一臉戲謔，大聲嘲笑。
長久以來積壓在心中的憋屈與陰影，在這一刻似乎全部釋放了出來。
舒爽至極！
而金兀朮在岳家軍陣前，親眼看到岳飛時，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數月以來，自己損兵折將，被岳飛攆得喘不過氣。
如今形勢終於翻轉，輪到自己揚眉吐氣了！
騎兵對上步兵，佔據先天優勢。
再加上對方只有區區三萬之數，岳飛根本沒有半點勝算，完全是待宰羔羊。
此時的金兀朮，似乎已經看到一顆頭顱，懸在汴京城牆上來回晃蕩。
「殺！」
金兀朮興奮到幾乎發狂，哪裡還按捺得住。
只見他「噌！」的一聲抽出腰間長刀，拍馬便朝岳飛衝殺而去。
「殺！」
「殺！」
「殺！」
金國騎兵隨之發出震天怒吼，如同潮水一般傾瀉而來。
十萬鐵騎衝鋒，那絕對是地動山搖，沙塵漫天。
黑壓壓的騎兵如同巨浪一般急速襲來，每一個金兵的臉上都滿是猙獰，殺氣震天。
「犯我河山，屠我百姓，今日就讓你們這些金賊知道，我大宋不可欺！」
面對聲勢浩大，急速殺來的金國騎兵。
岳飛沒有絲毫畏懼，長劍一指。
「兒郎們，給我殺！」
「殺！」
隨著岳飛一聲令下，三萬步卒也怒吼著朝前衝去。
長槍在前，拒馬迎敵。
手持馬扎刀、大斧的兵士穿插而出，上砍騎兵，下砍馬腿。
這是岳飛針對金人騎兵獨創的戰法。
金兀朮也是在這上面吃了無數大虧，直至現在也沒有應對良策。
不過這種戰法說起來簡單，執行起來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由於馬的慣性，就算砍斷馬腿之後，步卒也極容易被戰馬壓在身下，又或者是被馬群碾壓而過。
完全就是搏命的打法！
除了軍紀嚴明的岳家軍，宋朝再也拿不出這種臨戰不危，甚至捨身取義的軍隊了。
但就算岳家軍再悍不畏死，兵種及人數差距畢竟擺在那兒。
在金國騎兵浪潮般的衝擊下，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