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夠不夠狠？

聽完楊啟一席話，趙瑗的臉上滿是糾結。

按內心來說，誰不想當皇帝？

九五至尊，天下握於己手，這種機會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更何況趙瑗從小就有振興大宋之心，奈何自己只是趙構養子，所以之前並沒有多少奢望。

但是財神爺都說了，自己二十年後，本來就要繼承大統的。

只是那時的大宋，已經是一個爛攤子。

就算自己有再大的抱負，也實現不了了。

但是現在呢？

自己平白多出了二十年時間，更重要的是還有神靈相助，何愁壯志難酬？

而且如果不是宋欽宗被擄走，哪裡輪得到趙構當皇帝！

自己身為太祖七世孫，正應該撥亂反正，讓大宋社稷回歸正統！

想到這些，趙瑗終於下定了決心。

「先生，那我該怎麼做？」

趙瑗滿臉誠懇，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誠心請教。

楊啟抬了抬手，將他攙扶起來。

「趙構現在已經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有老岳支持，你又是太祖正統，即位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說到這兒，楊啟頓了頓，認真的說道：「關鍵是你即位之後，一定要夠心狠，徹底去掉大宋的弊端，這樣才有改變國運的機會。」

「還請先生指點，趙瑗絕對照辦！」趙瑗咬了咬牙。

「誰敢阻擋我大宋振興，我絕不容他！」

「呵呵……你先別把話說的那麼滿，你跟老岳不同，從小養尊處優，長這麼大估計連雞都沒殺過吧？」

楊啟抽了口雪茄，淡淡一笑：「你之前也說過了，你還未行冠禮，即位之後，對朝堂能有多少掌控力？」

「現在宋朝的朝政，全部掌握在文官集團手裡，如果秦檜等人齊齊反對，你又有什麼辦法應對？」

「這……」

趙瑗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道：「如果我繼承大統，第一步就是分化文官的權利，到時我會封岳將軍為太師，想來應該足以與秦檜分庭抗禮，逐步削弱他們的勢力！」

「幼稚！」

楊啟不屑一笑，「宋朝自立國以來，就是重文輕武！從朝堂到地方，文官派系根深蒂固，你以為憑藉一個太師虛名，就能動搖他們？」

「然後再說軍方，你應該也清楚，除了岳家軍，宋朝那些軍隊還有多少戰鬥力？」

「平時疏於操練，將官奢靡腐敗，十餉九空！」

「造冊十餘萬的衛所，實際上就只有一兩萬人！」

「還有各地官員魚肉百姓，造成流民無數，疫病橫行！」

「富商為了錢財通敵賣國，窮人為了吃穿起義造反。」

「現在的大宋，雖然還不算爛入骨髓，但也已經是滿身濃瘡，惡疾纏身！」

「在你眼裡，這些事情靠一個太師，或者削弱秦檜等人的勢力就能解決嗎！」

說到這兒，楊啟低嘆一聲，微微搖頭。

「本以為你能與你祖輩有所不同，結果想的還是官場制衡那套把戲，讓我有些失望啊……」

趙瑗一張臉漲得通紅。

楊啟這一連串質問，讓他啞口無言，根本回答不出來。

而一旁的岳飛，此時也是冷汗津津。

作為一個武將，他以前根本就沒想這麼多。

只是一心驅逐外敵，想保住大宋江山而已。

但是現在聽楊啟一講，大宋的問題遠遠不止異族，自身的麻煩更是棘手。

「先生……小子愚鈍！還請先生開恩指點，只要能救我大宋於水火，趙瑗必定為先生建造大廟，讓先生享萬世香火！」

楊啟嘴角一抽，差點沒忍住一腳踢過去。

老子活的好好的，你建哪門子廟燒哪門子香？

這特么不是咒我嗎！

低哼一聲，楊啟沒好氣的說道：「辦法也有，就怕你做不到！」

「亂世當用重典，頑疾需用猛葯！」

「你要想救大宋，就必須有剜骨刮毒的決心，哪裡爛了就切掉哪裡！」

「秦檜私通外敵，結黨營私，實為大宋最大之毒瘤，你說該不該殺？」

聽見這話，不僅是趙瑗，就連岳飛也是面色一變。

秦檜可是朝廷丞相，一品大員，根基深厚，豈能說殺就殺？

而且宋仁宗曾經訂下了規矩，言官不可殺。

如果斬了秦檜，不僅會朝堂動蕩，還會有違祖訓啊……

但趙瑗略微一猶豫，就狠狠一咬牙。

「先生說的對！我大宋想改變國運，就不能再用以前那套了！秦檜禍亂朝政，還意圖陷害岳將軍，罪該萬死，當殺！」

「好！」

楊啟欣慰一笑。

「官員貪腐成風，禍害百姓，武將慾壑難填，虧空餉銀，該不該殺？」

趙瑗臉上升騰起恨意，惡狠狠的說道：「這些蛆蟲惡蠅，壞我大宋根基，該殺！」

「文官怯戰怕死，不惜以大宋國土與異族求和。」

「將官兵士懶惰成性，衛所形同虛設，任由山賊魚肉鄉里，甚至狼狽為奸。」

「富商通敵賣國，朝三暮四。」

「該不該殺？」

趙瑗一口牙咬得咯咯作響，額角的青筋直跳。

「殺！都該殺！只有將這些毒瘤除盡，才能還我大宋朗朗乾坤！」

「很好！」

楊啟將燃盡的雪茄杵在了煙灰缸里。

「不要怕亂，只要抓住把柄，就直接抄家滅族！」

「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不怕死的，但我相信大宋那些朝臣官員絕對是怕死的，否則也不會放任金國橫行這麼多年了！」

「只要你夠狠，殺的夠多，那宋朝就還有希望！」

聽完這些話，岳飛的表情精彩到了極點。

他一直覺得自己縱橫沙場，已經夠殺伐果斷了。

沒想到楊啟居然比他還狠，幾句話下來，宋朝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頭落地。

「先生……」

岳飛想了想，說道：「這樣會不會太狠了？真殺這麼多人的話，趙瑗肯定會被文人史書說成是暴君。」

「暴君又怎麼了？」

楊啟嗤笑一聲，「古往今來，哪個成大事者不是踏著屍體走過來的？」

「史書是勝利者書寫的，只要你能成事，把自己寫成玉皇大帝都行！」

「反正辦法我說了，殺不殺你們自己看著辦。」

「要是愛惜自己的名聲，那就趁早回去當你的建國公，好好孝敬你那便宜老子，別在這兒浪費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