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即將開幕的大戲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約莫有二、三十人的隊伍出現在了一條方圓幾十里都沒什麼人煙的荒僻小路上。
這些人全穿著一般鄉下很少見到的華麗騎裝,頭上戴著大大的寬檐帽,腰間掛著刀、劍一類的武器,身後還有著一條隨風飄揚的披風。
雖則因趕路的緣故,他們的披風及衣服上已經滿布灰沙,臉和脖子處也具是汗水夾雜著塵土的塊塊臟污。
可若是不仔細看,只乍看一下的話,還是很有一些兵強馬壯的威風的。
其中領頭的一人突然勒住韁繩,讓馬停了下來,然後,又將帽子脫下,就露出了那張藏在帽子底下的、屬於財務官萊文的熟悉容顏。
他將寬檐帽充做了扇子,拿在手中,在臉頰一側用力地扇了扇風后,才一臉不耐地問:「咱們距離那個該死的小酒館還有多遠?」
「應該還有那麼一天半天的路吧。」旁邊一個人回答。
「啊,去他媽的一天半天。」興許是陽光太炙熱,又或者連續日夜趕路,趕得太疲憊了,財務官萊文再難保持一貫的斯文氣度,不停地抱怨起來:「這群該死的、最會鑽耗子洞的狗雜種!居然躲在這麼偏僻的鬼地方!這下好了,國王陛下的大婚,我八成是趕不上了。」
旁邊的人陪了一個笑,沒有多說什麼。
財務官萊文本也沒想得到什麼回答,只眯著眼望了望前方彷彿看不到盡頭的長路,再次從心裡惡狠狠地詛咒了一遍那些太會躲藏的反動分子。
然後,他一邊帶著隊伍驅馬向前、繼續枯燥地趕路,一邊打發時間地在心裡想了一下自己的情報來源人:「唔,傑米那孩子還挺好用的,這麼放出去,有點兒可惜。」
同一時間的監獄里,傑米正在對馬科姆交代一樁事:「仔細聽我說,朋友!你應該知道獄里那個出名的大盜庫克羅普斯……對,對,就是那個住在單人間、瞎了一隻眼睛的盜賊。等到國王大婚的那天,你就去找他……親愛的,別問問題,先聽我說完。你去找他,然後,跟在他的身邊,別離開,一直跟著。接下來,他會帶你離開……」
馬科姆一臉困惑地皺起眉頭:「我不明白,傑米,我為什麼要跟在一個盜賊身邊?」
「因為他能帶你出去。」
傑米小聲在他耳邊說。
「出去,去哪?」
「從監獄里出去,然後你自由了,哪都能去。」
「等等,你的意思是……」
馬科姆緊張地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后,才重新小聲說:「是要越獄嗎?可這很危險的。傑米,別小瞧了獄警,他們並不是什麼木頭人,不會只站著不管,眼睜睜看我們出去的。」
「可不出去同樣危險。好了,馬科姆,你先別管獄警什麼的……重要的是,有人已經認出你了。」傑米壓低聲音回答。
「認出我?」
馬科姆稍有警惕地問。
「對,認出你是個反動分子,認出你參與了去年的那次反抗政府活動。」
傑米乾脆直接地告訴他:「有人想從你口中套取情報,抓捕那些目前還潛逃在外的人。」
馬科姆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一時間驚詫無比,腦子亂成一團,又有無數個疑惑紛紛湧上心頭……
他還想再尋根究底一點兒,問一些『你怎麼知道這些的』,『到底是誰認出了我』,『又是誰想要來找我套取情報』,『你和那個盜賊什麼關係』,『那個盜賊為什麼同意帶著我一起越獄』等等一堆的問題!
可當他注意到傑米望著自己那雖關切卻暗含焦慮不安的目光,想起自己在重病時,對方那些盡心儘力地照顧后,卻突然不想再追問了。
但還有一個問題!
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是必須要問的。
於是,馬科姆認真地問了出來:「如果我跟著那個盜賊走,你呢?你去哪?你怎麼辦呢?」
傑米的臉上快速地掠過一絲感動。
然後,他努力平靜地回答:「我要去放一把火。」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的王城。
國王理查德的母親——這個國家的太后,為了參加自己國王兒子的婚禮,終於從外面的一處療養勝地,坐著馬車,匆匆忙忙地趕了回來。
這位太后的風評一貫不好。
只因她在某方面的風流程度,不下於她的國王兒子。
以至於……
在多年前,民間私底下甚至曾一度有流言聲稱:理查德國王的生父未見準是當年的先王陛下。
這可怕的流言差點兒讓兩母子痛失王位。
幸運的是,理查德國王的長相同先王陛下極像,除了年齡帶來的些微變化,幾乎就是用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般,只這一點兒就輕而易舉地粉碎了流言。
但由此便可推斷出——這位太后平日里的生活作風已經混亂到不能更混亂了。
及至先王去世,理查德登基,太后成了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後,就更加變本加厲地尋歡作樂。
後來,礙於朝中大臣們的不滿,以及那些沒完沒了的、擾人的諫言,她乾脆打著外出療養身體的名頭,離開王城,尋了個沒人管的風景聖地,再次過起了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所以,太后本心是很不願意回來的。
這次歸來,可以說,完全是理查德國王三催四請的結果。
因此,當國王陛下出宮門迎接,伸出雙臂擁抱,又與她貼面相偎后,就壓低聲音調侃了一句:「真高興您沒忘記還有個兒子,能這麼及時地趕回來。」
太后同樣熱情地擁了抱兒子。
然後,她小聲回答:「我是愛你的,兒子。只是實在討厭王城這邊的規矩。對了,聽說你給我挑的兒媳婦是個很重規矩的人?」
「那不是我挑的,是大臣們挑的。」
理查德國王一邊辯解著,一邊鬆開了手臂。
於是,兩母子不再說悄悄話,一起裝出其樂融融的和睦樣子,手挽手地走進了王宮。
未來的王后艾麗莎也得到了太后回宮的消息,並在當晚就得到了對方的召見。
她心中惴惴然地去了,本以為會見到一位極慈祥又尊貴的老夫人,卻不成想見到得居然是一個保養極好,幾乎看不出年齡,又十分嫵媚又美艷的女人,不覺吃了一驚。
因婚禮已成定數,輕易不會再出什麼變故,所以,這次見面沒什麼目的,只是認認人,互相打個招呼,屬於很平常的一次見面。
於是,婆媳兩人只是互相打量了一番,再生疏、客氣地略聊了幾句場面話后,就散了。
事後,艾麗莎對太后毫無惡感,甚至打心眼裡羨慕、嚮往對方的美麗。
這姑娘天生不會將人想得太壞,當身邊的女官瑪姬隱晦地提醒她,關於太后的壞名聲時,她還義正言辭地將女官訓斥了一番:「同為女人,實在不該隨便傳播這樣的謠言。太后那般美麗,許是有很多傾慕她的人,可這本是那些人的錯誤,好比花兒太美,無意引來了討厭的狂蜂浪蝶,花兒本身又有什麼錯呢?」
然而,這樣無私又真誠的維護,並沒有換來同等的善意。
「她看起來太死板、無趣了。」
太后對未來的兒媳做出了同兒子一般的冷漠評判:「她的年齡還那麼小,卻已經穿起了那麼老氣沉沉的深色衣服……若是我和她站一起,不知道的人看了,大概會以為喪夫的不是我,而是她了!」
「喪夫」理查德國王不禁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可太后渾不在意,像是沒聽見一般,繼續念叨個不停:「還有她的臉,你看到了嗎?她的臉竟然一點兒粉都不擦!這還是一個女人嗎?我覺得,你身邊那個什麼朱迪安都比她會當女人!」
「母親,請不要拿一名朝臣取笑。」
「朱迪安居然還算你的朝臣嗎?我以為他是你的……」
「母親!」
「好吧,我不說了,只說你的這個王后吧!兒子呀,只有這時候我是真心佩服你的。想不到這麼久不見,你作為一國之君的涵養已經被磨練的如此強大了。若是換作我,同這樣寡淡的人相處,我是一分鐘都忍不下去的。」
理查德國王的臉一下子陰鬱到可怕了。
他本就對這個王后不怎麼欣賞,只是想著,全當買了個傢具,擱家裡閑置著也無所謂。
可事到臨頭,他突然發現,她哪怕是個傢具,也不是那種讓人看了有面子、又能拿出去炫耀的好傢具,心裡就很不自在了,且越發覺得,這場婚姻大概是個錯誤。
於是,等到了婚禮正式舉辦的那一天。
有想借著國王新婚,邀功、請賞、求陞官的,如財務官萊文;
有借著婚禮,搞出個特赦令斂財的,如朱迪安;
有試圖選出一個賢良王后,從此日日規勸國王走正道的,如個別朝中的大臣們;
有嫌棄兒媳無趣,又嫌棄王城規矩多,迫不及待想離開的,如太后;
有想要反悔逃婚的,如國王陛下本人;
有嫉妒王后的,如國王那些數不清的情人們;
還有想趁此佳節,快樂越獄的,如傑米他們……
這麼一來!
舉國上下,除了王后艾麗莎本人,還對這婚姻抱有著那麼一點點兒不切實際的期待外,竟無一個人是盼著這婚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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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後頭數了數評論,發現最近的評論就像我的頭髮一樣,正日漸減少,不由悲從中來,說不上哪個更讓我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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