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手腕中長頭髮
心戀咖啡館。
我到時，他已經到了，戴著鴨舌帽，低著頭坐在最角落裡，一動不動。
我坐到他面前，他才抬頭。
他臉色蒼白如雪，顯的黑眼圈特別的明顯，大熱天的還如我一般，穿著長衣長褲。
我手臂上的繡花鞋胎記，隨著我的長大越來越清淅，我就再也沒穿過短袖。
哪怕外面要穿短袖，我裡面也會穿件打底長衣，遮擋我手臂上的繡花鞋胎記。
我不知道他怎麼要穿成這樣，他可是最怕熱的人。
他扯了個難看的笑容：「九貓，你來了？」
「嗯，什麼事不能在電話里說，還非得見面？」我坐在他對面，盡量離他遠一點。
他是我爸爸，吳月江。
我克親，和我最親的便是他。
所以，自小到大，我和他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他的情況我卻是知曉的，我的情況他也知道。
只不過為了他好，我們一般不見面。
他笑的很尷尬，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直接說道：「我打電話給你師父，你師父讓我找你，說你可以解決。」
一提到我師父，我整個人嚴肅起來：「你遇到了髒東西？」
不該啊，他身上沒有黑氣，周邊也沒有陰魂跟著。
他把左袖往上擼，手腕部位有團黑影……不對，是團頭髮！
一團會動的頭髮！
我驚愕不已：「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
他聲音有點發顫：「前天的事。我手腕上突然就多了這個頭髮，我把它割掉它又會重新長出來，還會像八爪魚一樣動。」
頭髮自他手腕里鑽出來，像八爪魚一樣晃來晃動，看著驚恐而又詭異。
他壓低聲音：「它還會長大。不管我用刀割火燒，都沒用，過不了多久，它就會自我手腕里鑽出來。就好像，它是我身體的一部份。」
「九貓，你師父說你有辦法……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問我，這個東西有沒有害我？還是這個髒東西，純粹的被他給遇上。
「對我沒影響！」我說謊，「我先給你喝杯符水看看。」
我點了一杯白開水，自包里翻出黃符，兩指夾住一甩，符紙自燃，然後塞進白開水裡，送到他面前：「喝吧。」
他眼裡有著欣喜：「你師父說你長大了，可以獨擋一面，沒有想到……挺好！九貓，對不起，都是爸爸沒用，我真的對不起你。」
「我明白的，你不用這樣。」明明是父子，卻不能見面聊天，哪裡有感情而言，「喝吧。」
他紅著眼喝了符水，看著他手腕上的頭髮慢慢縮回去。
正驚喜間，頭髮又慢慢長了回來，還搖擺著，像是在挑釁我。
他驚恐不已的望著我，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實在不行，就算了，我去找你師祖！」
「不用。」
我又點了一杯白開水，把紫符翻出來，兩指夾住，朝突中一甩，紫符自燃，塞進白開水裡。
掌心扣在杯子口，待到符紙燒完，我斂氣凝神，食指中指並列成劍指，對著杯子里的水畫符。
我畫的是水符，很消耗精氣神，效果卻很好，上次明煜炫就用了水符。
畫完水符，我把杯子遞到他面前：「試試！」
他沒有猶豫的端杯喝了，喝過後，他手腕上的黑髮急速縮回去，一道肉眼可見的紫光自肩膀游來，衝到手腕處。
一條黑髮自入口處，被紫光擠了出來，掉落在桌子上。
我把黑髮撿起裝進瓶子里，對期待的他說道：「可以了，搞定了。」
他萬分高興，查看著手腕，驚喜道：「九貓，你真是太厲害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妹妹和弟弟，還有你后媽？」
我淡然的搖頭：「不用。」
他們也是我的親人，和他們走的太近，對他們不好。
他有點失望，小聲道：「他們很想見見你，你妹妹一直問我，為什麼大哥不去找她，是不是不喜歡她？」
「九貓，他們不知道你的情況，小時候我能攔住，可是現在他們長大了，我怕攔不住。」
「若是他們真找到了你，你別對他們太嚴厲，好不好？」
我沒有應聲，淡然的望著他。
他顯的很局促，也很慌亂：「那，若是他們找到你，你打電話給我，我把他們抓回去。」
我淡淡道：「你若是不說我的存在不就沒事。行，我知道了。」
他這才露出笑臉：「咱們父子可以吃頓飯，你再走嗎？」
我搖頭，他臉上的笑僵在那裡，整個人顯的小心翼翼的：「那我走了。」
他戴上口罩和墨鏡走人，走到門那邊回頭望我，再回頭時，就撞上了玻璃門。
看吧，才和我坐在一起十分左右，他就撞頭了。
若是再吃頓飯，他怕是得頭破血流。
我自嘲一笑，正要走人，一個渾身悲傷的女人坐到我面前，扯了個溫和的笑容：「你是道士？」
我打量著她，她身上並無黑氣，也沒有陰魂在身邊：「什麼事？」
女人說她叫王小如，總感覺她過世的女兒回家來了，剛才見我甩符自燃，便想邀請我去她家看看。
我隨著王小如來到她家，一進門就看到供桌上的黑白相片，是葉蓮兒。
這是葉蓮兒的家。
王小如對我說道：「自從我大女兒沒了以後，我就總覺得她的房間里有響動，我進去看，又看不到什麼。」
站在葉蓮兒的房門口，我便感覺到了她的存在。
門一打開，葉蓮兒縮在床上，滿身怨氣洶湧。
王小如望著房間，淚流滿面：「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感覺我女兒還在這裡。大師，你替我看看，若是她在這裡，你幫我問問她，可還有什麼心愿未了，我這個做媽的替她完成！」
我看了眼飄起來的葉蓮兒，對王小如說道：「你先出去，我看看。」
王小如走後，我把門關了，打量著房間：「你滿身怨氣跑到這裡來，知不知道會影響家人的健康？」
葉蓮兒凶神惡煞的盯著我：「多管閑事。」
「她們說，你是一個很乖，很溫柔，很善良的學霸，都想不通你為什麼會跳樓？」我淡淡道，「葉蓮兒，我知道你為什麼會跳樓。是因為那個伏正浩？」
葉蓮兒的氣場瞬間變了，齜牙咧嘴朝我撲來：「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原來，期犯葉蓮兒的果真是伏正浩。
我手一揚，銅錢劍在手，指著她厲聲道：「我不管你的委屈是什麼，我都想要告訴你一聲，你現在是陰魂，如果你要禍害人類，那我就會收了你！」
葉蓮兒張牙舞爪，怨氣加深：「多管閑事，多管閑事！」
「是，不多管閑事，你家人就會被你害死！」我指向她，「你再對人間有留戀也沒用，回去吧！」
葉蓮兒瘋狂大笑：「我偏不！」
她自窗戶口飄走了，她身上的怨氣比剛才更重了。
我打開門，緊張的直搓著手的王小如急奔上來：「怎麼樣？我女兒在不在？她有什麼心愿未了？我要怎麼幫助她？」
「她只是回家來看看。」我說道，「時間到了，她就會走。」
王小如哭的不能自己：「我就知道她回來了！」
「把門窗都打開吧。」我看向窗戶，低聲道，「可以讓她在家裡多待幾天。」
「好好好，我聽大師的。」王小如把葉蓮兒房間的門窗全部打開。
我收了她一千塊，朝隔壁大學奔去，見人就問：「同學，知不知道伏正浩在哪？」
沒人看到他在哪，卻都異口同聲說他一定是和女朋友出去約會了。
讓同學打他電話居然提示關機。
這個伏正浩……葉蓮兒絕以不會放過他的。
伏正浩是該死沒錯，但善良的葉蓮兒，不該在死後還要搭上自己的魂魄去復仇，她該好好的去到下面，等待投生轉世，來世再做個好姑娘。
我放出何傳，把葉蓮兒的相片給他看：「把她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