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今生債下世還
聽著這砰響和凄厲的尖叫聲，我心頭閃過一抹不好。
我猛然回頭時，便看到一群人朝一個方向奔去。
凄厲的慘叫聲自樓上陽台傳來，陽台的樓數，正是小糰子家的層數。
「誰家小孩掉下來了！」
一聲厲喊，我身體一個哆嗦，急忙朝人群奔去。
小糰子靜靜的躺在地上，血不停的自他她嘴裡流出來，眼睛睜的大大的，可她臉上的表情卻是帶著歡喜。
她見著我，動了動手指頭，嘴微張：媽媽！
我的心抽的疼，這孩子是個苦命的。
我正要給她貼符，透明的小影子，自小糰子里身體鑽出來，懵懵的望向四周。
糰子媽此時也奔下樓來，淚流滿面的撲向小糰子，嘴裡直喊她的孩子，孩子。
突然，一道慘叫響起，梅香面容猙獰，全身黑氣圍繞，越繞越大，把這裡所有人都卷進黑氣里去。
「你們都該死！」梅香聲音凄厲，痛苦非凡。
她好不容易放下對小糰子的執念，小糰子卻在她眼前，死了，她如何能接受得了這個結果。
黑霧龍捲風遮天蔽日，卷著我們一直往裡壓縮再壓縮，壓的胸口喘不過氣來。
梅香此時完全瘋了，她怒吼著尖叫著：「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她要殺了糰子媽！
我對明煜炫說道：「不能讓她殺了糰子媽，護！」
我和明煜炫頂著黑霧龍捲風，我護著糰子媽，他護著群眾，同梅香抵抗。
梅香死的時候沒有怨氣，沒有想到小糰子出事了，她身上的怨氣會一下子變的這麼濃重，她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小糰子。
「梅香！」我大喊，「不要傷害無辜生命，否則，你是要下油鍋的。」
「我怕下油鍋？」梅香凄厲尖叫，她的聲音帶著重重破音，「她害死了小糰子，我就要她償命？」
我怒道：「你殺了她又能彌補什麼？反而還會把這些罪孽加在小糰子身上，你不要犯錯，想想小糰子，她還這麼小，她需要你照顧。」
然而，她根本就不聽，她釋放的黑氣，一層又一層，層層包裹著群眾們。
這種黑煙就仿若火的濃煙一般，令群眾們無法呼吸，早已昏迷過去。
如果再不快點解除這黑煙，這些群眾們可就得全部為小糰子陪葬。
梅香的面容猙獰融化，她的骨頭冒著黑煙，一節一節的，好似要把骨頭煉化。
「梅香，別一錯再錯！」我大吼，「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千年雷擊桃木劍在手，再次警告於她：「收手！」
梅香完全癲狂不聽勸，那我就不客氣。
突然，金光剎現，金鋼傘飄浮在半空中旋轉，金色卍字旋轉飛下，擊在黑煙上，化為虛無。
明煜炫面容幽冷：「好說不聽，非要找死，冥頑不寧！」
卍字光閃現，哪怕沒有照到梅香身上，也令她痛苦慘叫，凄厲慘叫。
「媽媽！」一道奶萌的聲音響起，我們都聽到了。
小糰子穿過黑煙朝梅香奔來，小手小腳歡實的奔騰著，奶萌奶萌的喊著：「媽媽！」
梅香也朝小糰子奔去：「小糰子！」
兩人擁抱在一起，梅香痛苦嘶聲，小糰子給她擦著沒有眼淚的臉，暖聲的哄著：「媽媽不哭。媽媽帶小糰子走好不好？小糰子不想和媽媽分開！」
梅香身上的黑煙慢慢消散，緊緊的抱著小糰子：「好！」
「我最喜歡媽媽！」小糰子緊摟著梅香的脖子。
當她說完這句話時，一道透明的身形，自梅香身體里飄出，是她生前的面貌。
一個英氣，陽光活潑的女孩，這就是梅香本體，比她化作年輕媽媽時好看多了。
梅香抱著小糰子，母女倆咯咯的笑著，別擔多開心。
小糰子望著我，甜甜笑道：「大哥哥，我要和媽媽離開這裡，你不要再追著我和媽媽了，好不好？」
我哽咽：「好。」
我想救她，可是最後還是沒能救她回來。
梅香抱著小糰子，露著最溫暖的笑容，消失在陽光下。
「她們消失了！」我怔愣的輕喃著，「她們就這樣消失了！」
明煜炫淡淡道：「時間到了，就會消失！」
梅香的壽命盡了，就會去往地府。
同樣的，小糰子的壽命盡了，也會去往地府。
「這是閻王爺看不過去，故意給她們賞的一筆，還是她們的路本來如此？」我的聲音輕如風，淡淡的。
明煜炫沒有回答我。
黑煙完全消散，地上昏迷著十幾個群眾，糰子媽也在其中。
我和明煜炫借來水，燒符下去，再噴洒在他們身上，他們悠悠醒來。
都說剛才好像被大火濃煙包圍，怎麼也出不來，也不和道怎麼回來。
我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知道。
糰子媽醒后，跪坐小糰子面前痛哭自責不已。
我抬頭望向她們家陽台，淡淡道：「防盜窗怎麼打開了？」
防盜窗上有一個小門，那是為了讓人逃生用的，沒有火災時好好的鎖著，有火災時自那個小門逃脫。
如今天這種情況，防盜小窗怎麼會被打開！
淚流滿面的糰子媽，痛苦的盯著我：「還不是因為你，糰子說想看看大哥哥，讓我把防盜窗打開，然後她就掉下去了！」
我的心如被刀攪著一般痛，是嗎，是我導至這後面的戲劇化嗎？
心口突然一陣陣刺痛，好似有隻手揪著往下拽，痛到我慘喘不過氣來。
我哆嗦著手朝背包摸去，明煜炫奔來，急道：「葯在哪裡？」
他已最快的速度自包里拿出藥丸塞進我嘴裡，我這才感覺好了些，身體虛弱，雙腿發軟。
明煜炫扶著我，冷眼盯著心虛的糰子媽：「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想送你去見閻王！」
我抓著他的手，虛弱急道：「別衝動，她懷孕了！」
「就是因為她懷孕了我才不動她。」明煜炫聲若九寒，「不然，她還能這樣好好的和我們說話。」
我輕咳幾聲，望向有恃無恐的糰子媽：「不管真相是什麼，我都想說一句，困果循環。小糰子如果是來報恩的，她的恩報了，那你的債呢？」
她一臉冷漠的望著我，臉上的淚痕早已不在：「什麼？」
「前世債今生還！」我淡淡道，「命中一切都有定數！你今日欠小糰子的，今生償還不了，下輩子會接著還。」
她滿臉不屑：「無稽之談！」
我望著她的肚子，輕笑：「對，都是無稽之談。」
她感受到我的目光，立即護住才剛有的肚子，氣極敗壞：「你們拐走了我的女兒，我還沒找你們算帳，你們還在這裡妖言禍眾，我一定要報警抓你們！」
我不屑冷笑，明煜炫雙眸冰冷，冷聲道：「正好，讓巡捕們來查查，小糰子到底是怎到掉下陽台的？」
她一臉正氣的說查就查，她一點也不怕，她那個樣子是真的不怕，還理直氣壯，我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底氣。
更不知道她這個媽是怎麼當的，居然在這個時候還想和我們爭論這些，不該痛哭不已嗎？
可能，早在四個月前，她就有了這種想法吧？
救護車來了，妖妖靈車也來了！
糰子媽開始全程對我們的無視，只對著小糰子哭喊，丟下我們上了救護車，離去。
我心撥涼撥涼的，悲傷不已：「小糰子的死……」
「你說的，前世債今生還！」明煜炫聲音冰冷，「今生債下世還。所有的一切，閻王爺都看在眼裡，他會安排好！」
真相已經不重要了，哪怕我和明煜炫能做到復仇，也不會去做，因為她懷孕了，身為道者的我們，有一個底線，不可動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