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魂溫養
外面陽光正好，安可人家中卻漆黑一片。
突然，一道亮光起，是明煜炫點燃了符紙。
他依然是面帶微笑，雲淡風輕：「頭三，怨氣又這麼重，你承諾了她什麼沒做到？」
我悶聲道：「我說替她報了仇……哪想到，那個長發煞又出現了，我都不知道它來自哪裡？」
明煜炫笑而不語，點著符火朝里走去，我緊跟著他朝里走去。
安可人家中是公寓房，按理說也就是百十來平方，可是我和明煜炫走了幾分鐘，還在不停的往前走。
我停下腳步，祭出銅錢劍，甩出符紙：「破了吧？」
「嗯！」明煜炫點頭同意。
我甩出符紙，銅錢劍揮灑出去，刺中符紙，房間里大亮。
一張慘白的臉陡然出現在我面前，臉上還掛著兩行血淚，死死的盯著我。
安可人！
「九貓，你幫幫我！」安可人朝我伸手求救。
我下意識抓她的手，身上的法器發出光芒，把安可人彈飛出去。
下一秒，安可人如壁虎一般爬上牆，獰猙著臉朝我嘶吼：「吳九貓，你不守信用，你陷害我，我要殺了你！」
「安可人，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才好幫你！」我朝她大喊。
安可人卻直接朝我撲來，尖利的指甲劃破我的衣服，再次四腳著地爬，朝我飛撲而來。
她因為我變成這樣，我不忍傷她，只能處處避開她，想辦法收服她。
我身體弱，避了一次又一次，體力不支，大口大口的喘氣。
眼看著就要被安可人刺中時，一隻手把我拉住，一張藍符射向安可人。
安可人被釘在牆上動彈不得，獰猙著臉，張牙舞爪沖我嘶吼。
我看著藍符驚愕的望向明煜炫：「藍符！」
明煜炫笑的溫潤如風：「正是。」
我呵呵，會藍符了不起嗎。
可是心中卻很是佩服他，他看著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卻已經會執藍符了，可憐我還在黃符邊緣掙扎。
道家中有五符，黃藍紫銀金，黃符最低等，金符最厲害。
對，明煜炫很厲害，不得不服。
我輕咳一聲走到安可人面前，愧疚道：「是我失言了，對不起，你現在在外面很不安全，我把你收起來，養養你的魂，去掉你身上的怨氣，免得連累你的家人！」
安可人已經沒有神智可言，她只扭曲著臉沖我嘶吼。
我把她收進養魂瓶中，待過幾日，再和她好好聊聊，再送她去下面。
用清凈符把安可人家中殘留的怨氣收走，我也和明煜炫分道揚鑣，他卻追著我喊：「嘿，短命鬼！」
我真想一拳打死他去，給了他一個白眼，快步走人，此時的我又餓又累，只想吃飽睡個大覺。
衝進旁邊的麵館里，點了一大碗面，趁著上面空檔，打電話給爺爺，問他我們吳家有沒有欠了別人什麼東西沒還的事。
爺爺很堅決的說沒有，我又往上問了兩代，爺爺說讓我去地底下問老祖。
哎，家人難侍候。
面上來，挑了一口往嘴裡塞，卻被嗆了個半死，趕緊喝水，才發現明煜炫居然坐到我對面，正笑望著我：「那碗放了辣椒的面是我的，你的在這裡。」
我白了他一眼，把碗推還給他，吃沒辣椒的一碗面。
「我可以替你招魂問你家老祖！」明煜炫突然出聲。
這人討厭的很，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他比我厲害，我拒絕。
正要把面夾進嘴裡，一隻手橫插過來，捂住我的嘴。
又是明煜炫這個混蛋！
我怒火升起，筷子用力拍在桌上，想把他的臭手拿掉，他卻噓了一聲：「你聽。」
我一怔，豎耳傾聽，聽到小小如蚊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嘿嘿，都是大好的味道，真香啊！」
尋聲望去，一個肥油油的老太婆，身形慢慢顯現，端著一個瓦罐自廚房裡出來。
每走到一個男客人身邊，就拿勺子在客人身上刮三下，再塞到瓦罐里去。
這是油老太，是由廚房油膩物幻化出來的臟物，專門刮男人身上陽氣為食。
我收回目光，扒拉掉明煜炫的手，吃面，明煜炫也低頭吃面。
油老太走到我們身邊，拿著勺子朝我刮來，我側身避開，假裝打了個噴嚏。
油老太一怔，又把勺子朝我刮來，我伸了個懶腰，她又沒刮到。
油老太很不高興的咒罵：「短命鬼，刮你浪費我時間。」
卧槽，被一隻臟物欺負，真是欺人太甚。
砰的一聲，明煜炫手中麵條打翻在油老太身上，他朝老闆高喊：「老闆，不好意思，我打翻了麵條，收拾一下再給我來一碗吧！」
老闆應了。
油老太盯著明煜炫眯眯笑：「陽氣十足，旺的不得了，一頓可供我一個月。」
她顧不得身上麵條的髒亂，嘿笑著朝明煜炫伸勺子。
這時，老闆端來麵條，明煜炫笑著對老闆說道：「剛才那碗麵條我動都沒動，這桌子一滑就把我麵條打翻了，你能不能只算我一碗麵條的錢？」
老闆咬牙：「行。」
明煜炫笑著指向我對老闆說道：「我朋友是賣符紙的，你花一塊錢買個符紙保財源滾滾吧？」
老闆微怔，最後居然應了：「行。」
明煜炫搶過我背包，摸出一張黃符塞到老闆手裡，再抓著我的手，接過老闆的一塊錢。
望著掌心一塊錢，我殺人的心都有了。
我那符紙別說一塊錢，就是一百塊也難買到，他居然就這樣子擅自做主給賣了。
但，明煜炫做的也是對的，我那符紙威力強大，老闆把符紙貼到廚房裡，驚恐的油老太慘叫著化為烏有。
明煜炫輕笑道：「我若是告訴老闆符紙賣一百塊錢，老闆定不會真心買符紙。不真心買符紙，你哪怕幫他滅了油老太，陰德也積不到你身上來。」
他拍拍我肩膀：「所以說啊，一塊錢也是真心錢，反正你短命，要那麼多錢也花不完，不如做善事！」
你大爺！
我氣的差點咽氣，冷冷的盯著他，實在是不想斗，乖乖把面吃完，付錢走人。
我腳步急快，生怕他跟上來，幸好他沒有跟上來。
我騎著小黃車把有水的地方都查了，並沒有發現長發煞蹤影，黃昏時分回了學校。
坐在林蔭小道上，望向來報道的新生們，心生歡喜又惆悵，不知十八歲的劫過不過得了。
手機響了，是奶奶打來的，她問我是不是在查吳家欠債的事，她告訴我說，若是想知道欠債的事，就去這個城市的東邊，找她的妹妹我的姨奶奶，她會告訴我真相。
我帶著疑問，騎著電動車往城市東邊而去，停在一棟二層樓外面。
纏繞枝鐵門已銹跡斑斑，裡面荒草叢生，我驚愕的嘴角抽抽，這個地方還有人住，頭砍下來。
正這樣想著，一個陰魂自房裡飄出來，朝我飄來，笑的可靄可親：「小夥子啊，你找誰啊？這裡都沒人了，只剩下我一個老太婆了。」
我甩了一下頭髮，淡淡道：「你有什麼心愿未了嗎？我替你完成送你下去。」
陰魂一怔，打量著我，嘿嘿的笑了：「小夥子，說話要委婉點，這樣子可不討人喜歡！」
「我送你們下去，要什麼喜歡！」我喜歡直來直往，「要不要我送你走？」
陰魂輕搖頭：「不了，我等她回來，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院門自動打開，我踏進雜草叢生的院子，再進入房子里。
房子大廳里擺著一張全家福相片，有一人很像我奶奶，我湊過去，細細打量相片上的人物。
嗯，是我奶奶年輕時，旁邊站著的就是這個老太太。
我直接切入正題：「我奶奶叫陳金桔，你是陳銀桔吧？」
她點頭：「是啊，多少年沒聽到這個名字了，你是不是想問你吳家欠債的事？」
我看著朝我靠近的姨奶奶，淡淡一笑：「是啊。」
然，下一秒，我手中符紙對著她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