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姐,男女有別你住手
第5章小姐,男女有別你住手
顧晚晚打蛇隨上棍,得寸進尺地要求:「裴統領能不能麻煩你們再幫我把東邊的土翻一翻?」
裴岫有些無語。
他到底是來搜查刺客的,還是來幫她幹活的?
早知道,就不該多那一句嘴。
他冷淡回絕:「我們還有搜查任務。」
「行吧。」
顧晚晚惋惜地嘆了一口氣,盯著自己眼前絡繹不絕的禁軍士兵。
廣德宮就那麼大一點地方,除了屋角她堆起來的一堆滿是雜草的土,其他地方根本都藏不了人。
裴岫顯然也覺得兩個弱女子干不出來窩藏刺客的事兒,很快帶著他的手下離開了。
廣德宮沉重的大門再次落了鎖,顧晚晚盯著牆頭和大門看了半晌,忽然嘆了口氣。
她挽起袖子,開始一鏟子一鏟子,鏟那個半人高的土堆。
幾鏟子下去,露出一個木板搭成的小空間出來。
裡面是濃厚的血腥味,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嘴裡插著根空心的草根,昏迷不醒。
「小姐,你幹嘛要瞞著裴統領……」
青雅在旁邊打下手,心驚膽戰:「萬一他真是刺客呢?」
「是刺客也沒法,我剛才也真怕他殺了我。」
顧晚晚氣喘吁吁,將男人拖到了宮室里。
她捨不得讓男人睡她的門板床,索性直接把他往地上一丟。
「裴統領剛才查過廣德宮了,這一時半會兒還是安全的。」
顧晚晚盯著男人臉上的半幅銀面具,又摸了摸男人血跡斑斑的胸腹,哪怕昏迷中,男人嘴裡還是無意識地發出痛哼聲。
「他受的傷挺重的,那萬一死了怎麼辦啊小姐……」
青雅害怕的要命。
顧晚晚也挺無奈。
好歹對方給她打了口井。
至於木頭侍衛明明是皇帝的手下,為什麼搖身一變成了受了重傷的刺客……
她不過是起夜而已,恰巧看見木頭侍衛踉踉蹌蹌從牆頭翻下來。
剛想去看看什麼情況,木頭侍衛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直接在她頸邊橫了把刀。
「把我藏起來。」
丟下這五個字,木頭侍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顧晚晚,目光幽冷,彷彿下一秒就能用刀刺穿她的脖頸。
「我怎麼藏你啊大哥!廣德宮就這麼大,一眼就能看清有沒有藏人……」
顧晚晚簡直快崩潰了。
她真的很怕死,主要是怕痛。
木頭侍衛也很崩潰。
他咬緊牙關,另一隻手捂住胸腹上的傷口,不讓血流出來,一邊冷聲威脅:「我不管,或者我們現在就一起死在這裡。」
顧晚晚魂飛魄散之餘,恰好餘光瞄到了屋角下的一堆土。
於是……
木頭侍衛是用最後一點力氣,親手給自己埋起來的。
為了避免呼吸不暢,顧晚晚往他嘴裡塞了一根兒空心的草根。
這傢伙也著實命大。
青雅覺得自家小姐的心理素質也實在是好。
裴統領帶人來的時候,她害怕心虛的要命,自家小姐還能面不改色地跟裴統領聊天,甚至恬不知恥地要求裴統領給院子翻土。
顧晚晚不會醫術,對這種外傷更是沒轍。
她只得心疼地撕了一件還算是乾淨的小衣,一圈一圈纏住了木頭侍衛腰上的傷口。
這是處貫通傷,看上去猙獰可怕。但在回到廣德宮之前,木頭侍衛應該自己已經用了些葯,傷口處有包紮過的痕迹。
她伸手在木頭侍衛身上摸來摸去,看的青雅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小姐,你怎麼能亂摸他!那可是個男人……」
顧晚晚嘿嘿一笑,不以為意地揚了揚手中的東西。
「不搜身,怎麼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她借著微弱光芒,看清了令牌上寫著的字。
正面寫著「隱衛」,背面寫著「姜厲」。顯然,這個木頭侍衛名叫姜厲,是狗皇帝手下的隱衛。
「青雅,幫我搓兩條麻繩來。」
顧晚晚吩咐:「就從院子里扯點比較長的草,拿去放井裡泡一泡水,再搓成一根繩。」
泡過水的草柔韌性非常好,搓成麻繩的話,但凡不是西門吹雪那種戰鬥力,顧晚晚都相信他掙脫不了。
用麻繩將姜厲的手腳都捆住,顧晚晚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人是不能待在宮室里的,她怕裴岫在搜查無果之後,會回過頭來再來一次回馬槍。
給姜厲又餵了點水,顧晚晚和青雅又動手,將姜厲鬆鬆地埋進了那個小土堆裡頭。
果不其然,她還沒鬆快一會兒,門再次被扣響。
「顧小姐,裴某還得再查驗一次。」
裴岫又帶著他的一幫手下進了廣德宮。
顧晚晚打了個哈欠,面上滿是痛苦之色:「裴統領,你看看,你真的認真看看,你覺得廣德宮像是能藏下人的樣子嗎?」
她一攤手,示意裴岫去看漏風的天花板和脫落的門板。
裴岫盯著她看了看,發覺顧晚晚的眼下一片青黑,像是嚴重睡眠不足的樣子。
他的語氣鬆動了一些。
「這是陛下的命令,必須再從頭搜查一遍。事關聖駕遇刺,還請顧小姐體諒。」
顧晚晚身份尷尬,不能稱「娘娘」;有曾和顧大公子的交情在,也不好直稱「顧氏」,他只好稱她為顧小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皇帝好好地怎麼會遇刺?」
顧晚晚還不忘打探消息。
裴岫猶豫了一下,想到顧晚晚的身份,還是沒有瞞著她,言簡意賅地說了說情況。
「是番邦進貢的舞女,宴上獻舞時,突然暴起,用頭上的簪子向皇上刺去。恰巧當時麗昭儀給陛下布菜,為陛下擋住了這一刺。」
麗昭儀?
也是熟人了。
顧晚晚「哦」了一聲,滿面蕭索。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前腳剛廢了結髮妻子,後腳就興緻勃勃地看番邦進貢的美人跳舞。
狗皇帝不愧是狗皇帝,木頭侍衛咋沒一簪子刺死他呢?
等等,簪子?
顧晚晚腦子忽然清醒了一瞬。
木頭侍衛再怎麼樣,也不大可能打扮成舞女,用簪子行刺吧?
既然這樣,那裴岫搜查行刺皇帝的刺客,跟她收留自己重傷的侍衛有什麼關係?
「報,統領大人,沒有發現異常。」
裴岫的手下瞎忙活了一通,又趕來報告。
「行,走吧。」
裴岫也沒指望能從廣德宮裡抓住刺客。
他四周看了看,向外走去,忽皺了皺鼻子。
「怎麼有股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