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異變

他正在想著，忽見那身影一晃，心中突然生出警兆，慌忙移開身子，果然見那道人手裡的飛劍，豁然分開，一道白芒刷了過來，若是剛才稍有猶豫，躲閃不及，此刻他便身異處了。．

那劍芒見他閃了開來，也不追擊，只是一閃，便又回到道人手裡，道人繼續舞劍，好似剛才一切，都不曾生一樣。

賈易沖那道人看了一眼，那人也不去理睬他，只是一味舞劍，賈易搖搖頭，心想這道人應該是被什麼人禁制在此的，怕就是專門用來對付那些想要盜取經書的人，自己還沒有能力破去這個禁制，對那經書也無興趣，范不著冒著生命危險留在這裡。正準備退出房間。

他才走了兩步，忽然耳後生風，他連忙一彎身子，依然有些躲閃不及，「噗」的一聲，左鬢一縷頭，被白芒划中，散落下來。這劍罡凌厲，賈易頓時只覺得整個左臉，都是一片火辣。

但他回身看時，只見那道人依然不為所動，繼續舞著長劍，足踏青蓮，上下翻飛。賈易心中也有幾分怒氣，若第一次是自己貪財，擅自挪動動那蒲團，死了也活該。可現在自己明明都要退出門外了，但那道人依然不依不饒，不想放過自己，還要從背後突襲，更是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尋遍屋內，卻沒有看到任何趁手兵器，他的修為，更是奈何不了那道人，心中雖然異常惱火，也只能強自按下，不了了之。他拔腿要走，那道人似知道他下一步動作，在他背後又是一劍。然後「哧」的一聲，又是一道白芒，射過賈易另外一邊臉頰。

賈易早被驚得滿頭是汗，好不容易躲過了這第三次突襲，眼看門口在即，忽見那蓮花一轉，在抬眼望去，那道人已經不在青蓮之上，只留下空蕩蕩的一朵青蓮。賈易卻不敢怠慢，將身子橫斜，三步並作兩步，居然一下便跳出房間，回到院中。

一出房門，見那道人不曾追來，他膽子也壯了起來，也不管那道人能不能聽懂，對著屋裡，用市井混混的口氣，大聲道：「有種你就不要用飛劍，咱們一對一單挑。」

過了半天，全不見裡面有什麼動靜，賈易就算是自己有種，也生怕那道人不守信用，使用飛劍，不敢進去。就這樣乾瞪眼，看著那屋子，過了許久。忽然裡面傳來一聲大笑，「你不是那人，這經書便送與你了。」

賈易聽到這每頭話，被氣得半死，卻又無可奈何，他勉強斜著眼睛，朝屋裡觀看，但見那青蓮和道人都沒有了，只留下一座黑黝黝的蒲團。

這時賈易正滿心怒火，無處泄，見那道人消失，便找來根木棍，才躡手躡腳的進了屋子。不料那蒲團見他進來，竟自己動彈起來，他只要上前一步，那蒲團便抬高一寸，看得賈易目瞪口呆。

等他走到蒲團跟前，卻見那蒲團往上一飛，兩卷道書便從中飛來，落在他的手裡，這時那蒲團在空中一頓，又飛了回來，輕輕落在原地，分毫不差。他把兩卷道書握在手裡，這道書應該是放在這裡，被禁制的時間太久的緣故，隱隱有絲絲涼氣傳來。不過也不知它們被禁制了多長時間，在兩卷道書上面，有一張黃表紙，居然沒有化為灰燼，已經說明這禁制的厲害。見那黃表紙上，密密麻麻寫著許多蠅頭小字，仔細的一字一句的看了下去。

「余少孤，四歲遇師，引渡學道，一夕感應，三月引氣，一年練精，后三年，玄關一渡，年十六，而成鼎，后判陰陽、化一炁、旋照、歸元十年間一氣呵成，服元丹三年而丹成。四年成道基，九年渡九劫，幻化元神，不過不惑之年，其後三十年元神大成。卻不巧崑崙爭起，神、仙、妖、佛死傷無算。數十載方休，余亦傷於誅仙陣，師上清歿萬仙陣，改師玄清，后老祖即歿，得真傳上洞玄清真經，再一千七百年，留碧山，自持法術，鋒芒太露，惹來赤眉一戰，被人算計，才知懷璧其罪，隨費百年之功，開五行陰脈一道，壓真經於其下。設禁制，無需抵抗，是我弟子，可獲經書兩卷。妄加抵抗，非我弟子，一劍斬之。」

最後落款卻是碧山千金絕筆！

看完這段文字，賈易滿臉震驚，他雖然不知道這千金是何人，可看這口氣，一定是碧山的前輩。

七十年內練成元神，這是何等資質。公輸不智曾經跟他講過，碧山立教至今，最快練就元神，便是現在碧山掌教乾元真人周至泊，用了不到一百五十年，便被稱為世間第一流的人物，若和這位前輩比起，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從崑崙分裂，至今萬年的時間中，縱然是道門十三派，也從未聽聞有低於百年，而成就元神的。

每人**所限，稍不注意，便會因為體內罡氣淤塞，引真元反噬，神魂具滅。無論如何刻苦修鍊，依然要耗費百年苦工，日日打磨，才能消除隱患，想要成就長生元神，其是那麼容易的事。

則想到自己，早就元神無望，感嘆一番，翻開手裡的兩卷經書，上面一卷是《上洞無上禁法》，翻開一看，只見扉頁上赫然是八個蠅頭小楷：「欲衍真經，必引煞氣。」

從寒冰兒那裡知道，道門修鍊，一向引九天罡氣，對於地肺煞氣，是半點也不敢沾惹，不然壞了肉身，長生便成了鏡中花，水中月。可這八字則是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賈易從來都不覺得，門內傳下來的那些修鍊法決會是錯誤的，畢竟這道門一脈的修鍊法術，是那些老祖們枉費萬年心血，千錘百鍊而成。

若是可以引動煞氣，他們又豈會沒有想到。又想到寒冰兒說過，一位同門前輩，被心魔反噬，心中才平靜下來，想來這千金前輩，便是那人了。既然此法不通，他也絕不會去嘗試。

不過翻看完這卷經書，才知這經書上並不是記載一套無上道術，而是四套無上道法禁術，這套禁法，則是和《上洞玄清真經》配合使用的。第一套叫大五行遁法，要過了練氣三層玄關，才可修鍊。至於第二套造化神咒，則要丹成層次才可以修鍊，兩外兩道禁法，都需要元神大成，才能研修。雖然這禁法對自己最為有用，但修為太低，暫時卻是一套也用不上，只能先將經書收起。

下面一卷則是一部丹經，叫《千金丹方》。應該是這前輩自己自己之物，隨便翻了一下，居然全部是各種丹藥煉製之法，足有數千種之多，賈易一向對丹藥之術興趣不大，便也隨手收了起來。

左右無事，便獨自回房清修，雖然資質有限，賈易卻也不會荒廢時光，但那九天罡氣，似乎忽然有了靈氣，居然被他懷裡的道書上的寒氣牽引，一絲絲的慢慢浸入他的體內。無論如何，能感覺到這一絲一毫，賈易便心滿意足了，直到日落時分，罡氣才慢了下來，不再刻意浸入他的體內。

第二日清晨，賈易照例早起，到玄關鎖靈陣修鍊，這次不用錢不貪帶路，他獨自一人剛走出院子。

白影一閃，他猛吃一驚，轉過頭來，只見一位少女笑靨生春，衣襟在風中輕輕飄動。是雲如霧，雙手揉了揉眼睛。才看清來人是寒雪兒，見他出來，便興奮地跟他說道：「姐姐已經過了玄關一竅。」寒冰兒和寒雪兒在數年前，就已完練氣成精，體內凝聚了足夠的元精。但被擋在玄關這一層，昨夜寒冰兒從賈易這裡離去后，忽然感悟，破了這一層，鎖靈陣自然便不再去了。

這些年來她們姐妹都是一起修鍊，不過寒雪兒一向好動，閑來無事，總是不能專心修鍊。寒冰兒總會，每每都要從旁規勸，次數多了，她也略感厭煩。今後寒雪兒無人管束，自然自在許多，心裡也自興奮。

對於能不能見到寒冰兒，賈易並不在意，兩人到了玄關鎖靈陣。裴鈺三人還是早一步先到，獨自上了彩虹上坐下，便不再去想其他，集中精神，感應天地。

就一般而論，普通人學習道術，雖然會不像千金子，都能夠一夕感應那麼變態，可總能感應到一絲絲氣感，第一層引氣修練，只要三日功夫，當可引氣入體內，一月時間當會小有成就，一年便能運氣三十六周天，達到大成之境。

不料賈易資質之差，居然感覺不到一絲氣感。

「究竟哪裡不對呢？」賈易心中暗想，昨日他明明已有了氣感，為何現在又感覺不到罡氣，思來想去，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卻如何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本想問人，卻又見大家都在修鍊，不知如何開口。便心中長嘆一聲，坐到中午，獨自回到別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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