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宋老五心裡苦，他不是沒想過做個能保溫的，水溫恆溫四十五度，隨時都有溫熱的水喝，不用從暖壺裡面倒出來等涼，也不用現燒熱的哪兒都不舒坦。

可這不是技術達不到嗎？再一個就是銀子了，錢不到位，什麼都做不出來。現下這個燒水壺，只三百個，還是他掏幹了家產做出來的。

真的，無論什麼時候，搞事業這種事情，總是需要大筆的資金的，沒有本錢就一切都白說。

他現在倒是想將風險給嫁接出去了，然而農村人，不關心別的，就關心費電不費電。最要命的是，這關心的，還試大多數人都關心的，就是城裡人也為這個發愁啊。

宋老五無聲嘆口氣，都要為自家二叔鼓掌了。

「不怎麼費電，但是多少是用一點兒的。另外，因為這個不鏽鋼的材質，保溫的話暫時是做不到的。不過，燒好一壺水，只好半天時間都能喝，溫度正好，光是喝水的話，一天兩壺足夠了。」

「再說了，我這東西，不指望在村子里賺錢，咱們農村嘛，誰家灶台上沒個小水缸？」就是那種瓦崗，砌灶台的時候埋一個在角落裡，然後平時做飯燒火的時候，直接就能將這裡的水給燒熱了。不管是喝水還是洗漱，到時候取用非常方便。

而且，因為是在灶台里埋著的，所以保溫功能也非常好——大多數的人家現在都用得起煤炭了，那煤炭是不能熄滅的，做飯的時候捅開，不做飯的時候封上，但無論什麼時候，裡面都是燒著的。

也就是說，一整天下來，都有熱水吃用。

「這東西得弄到大城市去賣，最好了是南方城市，南方喜歡喝茶的人比較多。」地域問題，北方男人多喜歡喝酒，因為天冷，喝點兒能暖和起來。南方多喜歡一杯茶從早上喝到晚上。

「這個隨手擺在旁邊，用的時候按一下開關就可以了，還不用守在爐子旁邊等火燒開，你說這東西賣出去賣不出去？」宋老五說到，南方天熱，也沒幾個人耐煩守在灶台旁邊等水燒開。但是沏茶吧，用暖壺裡的水，就總覺得是差了幾分味道了。

這世上總會有那有錢人不在意幾個電費錢的，只要這筆錢回本了，打開了路子，這生意就能繼續做下去。

「你真願意拿給村子里？」宋鐵柱猶豫了半天問道，宋老五點頭：「是，我是咱們村的孩兒，我從小到大都是在向陽村的，我有什麼事兒，難不成會不願意想著村子里嗎？」

他有點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再者，不怕二叔笑話，我也是實在手裡沒錢了，這要去南邊做生意，我這路費哪兒來的？再說，讓我一個人去，我也怕啊。」

這路上可不一定安全，尤其是帶著貨物的。

「你在家等著，我去給你問問。」宋二叔說道，伸手拎了個水壺：「這個我先拿走了。」

宋老五點點頭，親自送了宋鐵柱出門。

宋老四趕緊跟上：「二叔，我送你，你是不是要去找村長他們？我和你一起吧？」

「那行，走著吧。」宋鐵柱點頭，笑呵呵的帶著宋老四齣門去了。

宋婆子看他們這邊事情忙完，就招招手叫了老五：「有事兒和你們商量，你也長大了，這事兒你也聽聽。」

「老大，我今兒就要你一句話，你是不是非得要娶李薇？」宋婆子等人都到齊了——宋老四不算數，反正他幹啥啥不成，在宋婆子心裡，也不愛和這個兒子商量大事兒，他也不是個能拿主意的。

「媽，李薇肚子里都有我孩子了。」宋老大說道，他抱著腦袋坐在小板凳上，五大三粗的漢子，委屈的像是個孩子，眼淚都掉下來了：「媽，你看看這村子里，有多少人到我這年紀還沒結婚的？」

除了有毛病的，到他這個年紀的人，都是當爹了的。

有些著急的，快的，孩子都有兩個了。

「所以，你就是非得要娶李薇是不是？」宋婆子問道，宋老大沉默了一下，點頭：「我不娶她我能娶誰呢？這事兒鬧的，我要是不娶李薇，我這輩子就不一定能娶的上媳婦兒了。」

今兒這一出，不光是對李薇的名聲不好，就是他宋老大，也落不著什麼好。

護不住自己女人，凡事兒只能聽親媽的，還得養活家裡弟弟，連個宅子都沒有都抵押出去了，誰會嫁給他呢？

「好，你要是非得娶李薇，那咱們就分家。」宋婆子說道，伸手點了點宋老大：「我養活你這麼大歲數，我也盡到一個當媽的責任了，從小到大，我不缺你吃穿，你小時候，我也供你讀書，是你自己讀不下去了這才回來的，所以，我這當媽的，算不算虧待你了？」

宋老大沉默，真說起來，宋婆子偏心是偏心，可是，也並不是光剝削他這個長子了。以前弟弟們小的時候，不花錢的時候，家裡的錢財也都是供著他和老二了。

沒道理那會兒他能讀書，老二能讀書，結果到了小的就不能讀書了。

可一邊愧疚，老大心裡又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這能一樣嗎？他小時候讀書，那是親爹幹活兒賺錢，親爹養活兒子這有什麼問題嗎？老五現在，沒親爹了啊，老頭子不在了啊。

這世上，只有爹養活兒子的，哪兒有哥哥養活弟弟的？

他說不出口，別人也不開口，宋婆子又說道：「看，你自己也說不出來我哪兒虧待你了，既然如此，咱們這分家，你只帶著口糧走，行不行？」

宋老大驚了一下，真要分家？

「你出了這門，你要不要娶李薇就都是你自己的事兒了，你要是還有良心，以後你一年四季，只送了養老錢回來就成了，你要是沒良心，我就當白養活你一場。現在你大了，自己能做活兒賺錢吃飯了，我也不算是將你丟了是不是？」

宋婆子問道：「咱們家有宅基地，不過只有一塊兒宅基地，現在那還是個空地，回頭呢，銀行要是將這房子給收走了，我就帶著你弟弟他們去那宅基地上蓋茅草屋住。要是沒收走……」

她後半句沒說出來，宋老五就接話了：「媽，咱們之前說好的，我要是賺錢了，就賠給大哥二哥一套房子，若是銀行沒收走這房子，到時候這房子就給大哥算了。」

至於二哥的話，他沉吟了一下，正打算說什麼，老二說道：「現在你沒錢呢，就先不用給我，記著就行了。媽，既然要分家，你乾脆將我也分出去得了。」

宋婆子皺眉，宋老二趕緊說道：「我不是說氣話呢，你也知道我有對象了，我對象呢，家裡就一個姑娘，他們是捨不得閨女到咱們家吃苦的。」

那肯定是吃苦，一家子老小，除了宋婆子一個人是女的，剩下的都是男的。

那誰家的閨女進門了，不得伺候這一家子吃喝穿衣？宋婆子自己在學校幹活兒呢，那有了兒媳婦兒了，還會一天三頓回家做飯？這不都得是未來兒媳婦兒的活計了嗎？

「我就想著，我要不然搬到他們家住去算了。」宋老二說道，宋婆子一張臉就黑下了：「你要入贅？」

「媽你看你說的，多難聽，我不是入贅，我就是住他們家。」宋老二笑嘻嘻的：「我還是咱們老宋家的兒子，以後我有了孩子也是咱們老宋家的。咱們家現在這情況不是很困難嗎？吃不飽穿不暖的，房子也不一定能保得住是不是？」

這些天家裡鬧騰的，他宋老二不是個心裡沒成算的，他也找對象商量過了。

老大要成親呢，阻攔不得。老五要賺錢呢，他這個做哥哥的不好不支持，兩邊都不好得罪，那索性抽身出來算了。

老宅本來分下來也沒他多大地方，都給老五做人情了，老五賺錢了也不能忘記他這當二哥的。

他現在屋子也騰出來了，老大要結婚也能暫時住的開了，那老大這邊也不能說他沒兄弟情誼。

住到岳父家裡呢，雖說面上不太好看吧，但是人活在世，總不能只顧著那一張臉面是不是？岳父家裡多寬敞啊，三間屋子呢，人也少，家裡這一個閨女，將來他們夫妻伺候到了老，這房子不就是他們夫妻倆的了嗎？

白得一套房子呢，又不用去買宅基地了，也不用買磚瓦蓋房子了，還不用掏錢做傢具了，多好的事兒啊。

再者，隔壁村呢，又不遠，抬腳就到的地方，他想看看老娘什麼的，也方便，老娘想看看他也方便是不是？

宋婆子可不知道這老二心裡的許多道道，她就覺得，眼前一黑，像是遭受到了報應——她之前還罵李薇生個兒子生墳地里呢，一轉頭，她親兒子就像是曾經被扔到墳地里過一樣，沒心沒肺了。

「三弟，你也勸勸咱媽，我現在這主意就是最好最划算的了，要不然我們都結婚住咱們家，這地方哪兒夠？再說分家，咱們家現在有多少糧食夠分？我要是自己走了，這糧食不也能省下來了嗎？」

老二看宋婆子臉色不對，趕緊就捅一下老三，老三是最會說話的，肯定能勸的宋婆子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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