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伺候本王更衣。」
"是。"沈清微微愣住了兩秒,又立即回答道,然後跟著謝燃的步伐走著。
穿過書房一小會,走過藤草相纏的走廊,就到了他的寢殿位置。
外面恭敬地站著兩個小廝,聽見遠處的腳步聲傳來,先是低低瞧了一眼,然後就低垂著頭了。
沈清跟著謝燃進了他的寢殿,寢殿裡面的顏色大多簡潔,風格也是簡單凌厲,但用品卻是雅緻珍貴。走至房屋中間時,一副很大的紫檀木牙雕的梅花寒凌屏風嚴嚴實實地遮擋這後面的床架。
「諾,去裡面拿一套外袍吧。」謝燃指著牆角處的紫檀邊衣櫃說道。
「是。」沈清走至那處,然後輕輕打開,在裡面篩選衣袍,最終選了一件絳紫色的窄袖衣袍。
她選這件衣袍,就是看中了它的窄袖,袖子狹窄,不容易礙事,萬一她待會再弄髒王爺的衣袍,那就不好了。這件衣袍剛好能夠避免。
見她拿過衣袍,腳下步步生蓮地走來。
謝燃瞥了眼衣袍的顏色,然後眉毛一挑,嘴邊噙著幾分淡淡笑意,漆黑的眸子也溫和了些。
沈清的身高在女子中只能算是中等,但站在謝燃面前,卻有些嬌小,只能臉到他胸口處的位置。
她先將紫衣放在衣架上,然後前去脫掉王爺現在身上這件染了墨汁的衣物。
去摸謝燃腰帶的時候,她因為不是很熟練,所以遲遲解不開,一雙軟若無骨的玉手,在他的腰部胡亂搗鼓著。
謝燃感受到那嬌小柔軟的手,在他的腰間蹭著,呼吸都重了幾息。
小片刻后,急得滿臉嬌紅的她終於弄清楚了其中的門道,手中輕輕一扣,腰帶終於打開了。
沈清將腰帶放下后,開始將外衣脫下。
她轉身走到謝燃的身後,輕輕捻住衣服的兩腳,然後踮起腳尖,向下脫著衣袍。
謝燃立刻感受沈清淺淺的,有些溫暖的氣息噴洒在他頸部下方,像是一根根輕柔羽毛拂過般。
脫下衣服的沈清,水眸氤氳著淡淡喜色,一番動作,折騰著瓜子臉紅暈了一片。
然後她接著拿過紫衣,從他身後更衣。
這穿衣服自然沒有脫衣服的時候,那般省力了。
見王爺的雙手穿過衣袖,沈清托著衣服,向上,想要將衣領搭上他的肩部。
但是她一是因為不夠熟練,二是因為布料細滑,連連嘗試了兩次也不夠,急得香汗沁滿額頭。
瞧著衣服久久都穿不好,她有些著急,就顧不得什麼了,輕輕一跳,將衣裳的肩部緊緊按著謝燃的肩部處。
謝燃感受到了肩部處猛地被壓住,力道不重,然後感受到那雙玉手與他的頸部一指之遙。
見衣裳搭好,沈清感覺拿過腰帶,想要弄好。
她的雙手穿過謝燃的腰部,將他的腰環在她的兩臂之間,遠遠瞧著,就像是她輕輕摟住了他的腰般。
她身前的謝燃近距離地觀察著她,似乎都能夠聞到她髮絲的清香味,令人著迷。
穿戴好后,沈清又蹲在他的身前,將裡面梳理的沒有半點褶皺。
然後滿意地垂著頭,退至到旁邊。
「這身衣裳不錯,顏色也不錯。」低頭看著這身衣裳,謝燃的心情也愉悅了不少。
這身絳紫色衣袍正是他第一次瞧見馬車上的她時,他穿的那套。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地暗淡了下來,只是依稀可見,外面的螢火蟲也三三兩兩地旋轉著飛舞著。
沈清偷偷瞧了眼外面的夜色,有些著急,擔心再待下去,筠音閣若是落鎖了,那就麻煩了。
她的神情舉止自然也落入到了謝燃的眼中。
"隨本王出去轉轉吧。"他抬腳向門外走著。
「是。」沈清先是臉上一喜,但水眸裡面又有了幾分擔憂。
出了院子,她瞧著王爺向著花園的位置走動了,心裡的擔憂少了幾分。
夏日裡的涼風陣陣,在這悶熱的天氣吹來,使煩躁的心靜了了幾分。
進了花園裡,正是鬱鬱蔥蔥的一片,百花爭艷,奼紫嫣紅。
瞧著這花團錦簇,嬌艷多姿的景色,沈清卻沒有興趣觀看,只是時不時地抬頭望著天色,估算著時間。
謝燃這時候又走到了他先前遇見她的地方,那顆金葉掛滿樹身的樹下,然後抬頭看著這顆樹榦粗壯,葉子繁茂的大樹。
沈清的神色卻是越來越著急,想著她該不該開口,但又覺得不妥,只好一顆心像是在熱鍋上的螞蟻。
這時謝燃又抬腳走了,步伐悠慢,雙手背於身後。
這次瞧著他卻是朝著筠音閣的方向走著,沈清的心情微微舒坦了幾分。
兩人一路上沉默無言,只是時不時的微風拂來,將兩人的衣角輕輕觸碰,又迅速分離。
慢慢的,謝燃竟是走到了筠音閣的附近,沈清有些驚訝,心裡有股念頭蠢蠢欲動。
「回去吧。」
「是。」沈清行禮后告退。
但她身後的角落,卻是站著素雲,正滿眼陰毒地盯著她,見王爺正站在她身前,素雲眼裡的嫉妒都幾乎要溢滿了。
沈清和王爺都各自離開后,站在角落裡的素雲,將花籃裡面的鮮花,一股腦地全部怒摔在地上,踏著繡鞋,將那些花全部用腳碾爛,瞧著這滿地的爛花泥,她的心裡才舒暢了幾分。
回了房間的沈清,卻是暗暗地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覺得王爺對她的態度有些不太對勁,莫非是對她有意?
想到了這個猜測,沈清又沉思了會,過了一小會,又搖搖頭,覺得有些不太可能。以這辰王如此霸道的性子,想來是不太可能這麼緩緩不著急的。
其實在這天下午,沈清是有一瞬間對謝燃動過念頭的,想過當他的貼身婢女,但很快就被她否決了。
而素雲這時候就側身站在院子裡面,瞧著沈清房間里的燭火搖曳不停,氣得牙都要壓碎了。
她心裡卻是著急的很,想著應該怎麼處理呢,她可不能順著沈清再繼續發展下去了,不然到時候她那裡還有機會呢。
這會兒,她忽然想要拔腿就去找掌事姑姑,又猛地停下,忽然搓搓手,告訴自己不能慌張。
掌事姑姑一向貪權愛錢的,若是知道了沈清與王爺有一腿,那裡還敢幫她,必然會馬上捨棄了她,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聲張。
她又不能夠傻乎乎地自己出面去收拾瀋清,那絕對不是個好惹的,易青的事情她還歷歷在目。
忽然,素雲這個時候想起了楊副總管,也應該去探探他的傷勢好了沒有。她本來很是厭惡他,所以這幾日也沒去看望,眼下卻是不得不去,哪怕是被他占些便宜。
但是這件事,也絕對不能讓他知道,還要快快地慫恿他,趕緊將沈清解決了。
等素雲打算好后,抬眸望去,見沈清的屋子已經熄滅了燭火,心裡不禁冷笑道,你的好日子也過不了幾日了。
然後再轉眼離去,眼眸里竟是狠意。
第二日下了課的晚上,沈清還是早早就去蹲守衛河了,卻是遲遲沒有見到身影,她只是以為他有事錯過了。
結果第二日又是如此,接連三日都是如此。
她心慌了,不敢再散漫了。連著早上,中午,晚上都去那兒蹲守。卻還是半點身影都沒有瞧見。
這一日她下了課,沒有去蹲守,而是早早地去了廚房。
一進去,就瞧見雙木正在忙碌著,心裡鬆了氣,昨日她也找雙木,卻是沒有看見人,心裡著急得很。
「姐姐今日怎麼來得這麼早?」雙木憨笑地問道。以往時辰,沈清總是害怕擁擠人多,每每都等到了人稍微冷清點才回來的。
沈清自然不會告訴他,是擔心等會他不在這兒,所以才急急趕來的,只是笑著打趣道:「自然是餓了,著急來餵飽肚子。」
聽了她輕柔的話,雙木的耳朵微微泛紅了。
沈清瞧了一眼后就沒再打趣了,只是覺得雙木這小弟弟怎麼在這每日人來人往的廚房裡,卻還是這害羞的性格呢。
等到雙木手上的活稍稍鬆了點后,他拿起沈清的食盒為她裝菜。
「今日我來的時候,怎麼覺得咱們府里的侍衛少了些呢?」沈清假裝無意地說道,她還特意挑雙木現在稍微閑暇的時候說這句話,因為她擔心若是雙木剛才沒有聽見,這種話,她也不好再說一遍。
「沒有啊,每日的飯菜還是照舊的。」雙木抬起迷惑的眼睛望著她。
沈清卻是有些暗暗著急,這般看來雙木也不知道衛河去了哪兒。
這時候雙木,裝菜的手微微停頓了一會,又忽然恍然大悟說道:「我知道了,是因為衛河大人不在,所以他們悄悄偷懶了。」
說道偷懶的時候,雙木小心地左右瞧了瞧,然後對著她小心說道。
「不在?衛河大人不是統領侍衛嗎?」沈清假意迷惑地接話。
「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給衛大人送飯的小廝,這幾日都沒有過來。」雙木也搖頭說道。
沈清卻有些氣餒,這衛河竟是出去了,而且還不知道歸期,這可如何是好?
「姐姐!」雙木輕輕喚了一聲,瞧見她正在那兒走神,遲遲沒有接過食盒。
沈清抱歉地一笑,接過提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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