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山中的黑衣人
喝斥完孫氏,楊大旺率先在桌前坐下,楊立春放鬆下來,得意的看了眼孫氏也跟著坐下。
飯要吃,可那桌上的菜刀還得先拾掇下來。
楊大旺使勁兒去拔菜刀,沒想到何綃力氣比他想象的要大,菜刀刻的太深,拔了好半天都沒拔出來。
楊大旺乾脆上雙手使出全部力氣,沒想到快要成功的時候,那桌子一條腿「啪」的一聲斷掉,桌面上的所有食物全部倒扣在了土裡。
看著一院狼藉,楊大旺忍不住怒吼:「何綃!!」
……
何綃正腳步輕快的往村西頭走。
作為星際指揮官兼聯盟最年輕的少將,何綃向來不喜歡委屈自己。
古地球又如何?環境陌生又如何?
沒重生前,她也是15歲時就被家人扔去荒蕪星曆練。
荒蕪星條件比這惡劣百倍,各種天災和猛獸輪流出沒,沒藉助任何外力的她能活下去,這種只貧窮落後卻還有人煙氣的小村子,她自然也能活下去。
只是……
何綃瞥了眼身旁的小蘿蔔頭。
只是之前她都是一個人,沒什麼拖累自然也沒什麼負擔。
但現在,她有了一個弟弟。
何綃心裡還挺微妙的。
一旁的何舟,還不知道自己親姐姐已經換了芯子,此刻正滿心憤怒和茫然。
以前爹爹在世的時候,村裡誰人會這麼欺辱他們姐弟?
哪個人不是為了少一點束脩,對他們客客氣氣,甚至卑躬屈膝?
楊大旺曾經還和爹爹稱兄道弟,甚至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就是他的親兒子,結果爹爹剛一去世,他就翻了臉。
他不僅翻了臉,連娘也不知為何,跟著站在了他那邊……
何舟越想越氣越想越難過,走著走著,眼淚就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下來。
何綃察覺到動靜,側頭看了他一眼:「委屈?」
何舟立馬憋回眼淚搖頭:「沒有,不委屈。反正我們和楊家沒有什麼關係,我也不想再住在他家。」
何綃勾了一下唇,語氣中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那你哭什麼?」
何舟「哽」住,半晌后聲音低下來:「姐姐,我想爹了……」
如果爹爹在,他和姐姐不會總有干不完的活,不會總被罵還餓肚子,姐姐也不會被人騙去賣掉,還差點投河自盡,娘……應該也不會跟了楊大旺這個莽夫吧?
何綃猜到何舟心裡在想什麼,沉默幾秒后,她輕嘆了口氣。
何舟聞聲抬頭,看向何綃問道:「姐姐你不想爹爹嗎?」
何綃言不由衷道:「想啊!」
雖然何秀才在她腦子裡只是一個平面的紙片人,也勾不起她任何的思念和回憶。但在古地球這種地方,沒了爹娘的孩子,應該會過的很苦吧?
對比她和這個小破孩就知道了。
所以,她還是挺想的。
不過何綃一向不喜歡怨天尤人,她換了話題問何舟:「餓不餓?」
何舟摸摸肚子點頭:「餓。」
何綃把粗糧餅拿出來:「先墊墊肚子,姐去給你找吃的。」
「去哪兒找?」
「跟我走就是。」
何綃牽著何舟走到了村西。
夕陽餘暉散盡,整個村子都黑下來,偏僻荒涼的村西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兒怪叫,何舟嚇得手輕顫。
何綃帶他到了何家祖屋外面,看著破敗的老房子說道:「你去裡面等我,我進山裡給你找些果子。」
「不要,我要跟著姐姐。」
何舟緊抓著何綃的手不放,何綃猶豫片刻后拒絕:「山中危險,晚上的危險程度更是翻倍,你不能跟我進去。」
何舟扁嘴,眼睛也紅起來:「那姐姐你也不要去,我害怕……」
何綃無法,只得先帶著何舟進了何家祖屋。
何家祖屋是何秀才祖父那一輩蓋起來的,院子雖然大,但因為久無人煙,早就荒敗的不成樣子。
推門進去后,甚至還能感覺到一股陰森森的冷風。
何綃拉著何舟的手大步往裡走,何舟想起村裡那些詭異的傳說,嚇得小臉慘白。
兩人穿過荒草及膝的院子,最後進了正堂。
正堂內沒有任何傢具,光禿禿的應了「家徒四壁」那句話。
何綃讓何舟在牆角坐下,然後生了一堆火。有了火光照亮,何舟在黑暗中的恐懼和冷意盡數被驅散。
他擔心何綃要離開,緊靠著何綃不動,直到夜太深實在熬不住,才歪著頭睡了過去。
看著小蘿蔔頭瘦削的臉蛋,又摸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何綃輕嘆口氣。
她把何舟輕輕放下,讓他靠近火堆,然後又脫下外衣給何舟蓋上。
做完這些,她拿樹枝在火堆旁寫下幾個字:「別怕,我很快回來。」
字寫完,樹枝被扔進火堆,何綃輕掩上正堂大門,腳步飛快的出了院子。
何家祖屋在村子最西邊,和山林接壤,何綃進山後沒去眾人常去的地方,而是直往山林深處走去。
山林深處獵物眾多,前兩天她在山裡挖了陷阱,也不知道有沒有小傢伙上鉤?
隨著越走越深,林中樹木越發繁密,整座山似乎都黑下來,最後一點兒月光也消失不見。
枯葉「嘎吱」聲不斷響起,何綃估算了一下自己走的距離,腳步漸漸慢下來。
就在這附近了。
分辨完方位,她往西南方尋找,沒走兩步,忽然聽到身後一道微聲傳來。
是利箭劃破虛空的聲音。
何綃就地蹲下一滾,躲過了那道箭。
利箭沒入樹榦,何綃趴在樹后,緊盯著剛才利箭飛來的方向。
有打鬥聲。
何綃看不清具體的情況,只能隱約瞧見三個黑漆漆的身影。
都是成年男人,手中執有冷兵器,身手都處於中上。
何綃搞不清狀況,也不敢貿然行動,只好靜觀其變。
古地球人似乎有些奇怪的異能,這三人經常能不借外物立於空中,甚至還能拿樹葉當暗器。
看著自己周圍被薅禿的樹枝,何綃:「……」
再這樣下去,她就要暴露了。
風聲肅肅,烏鴉的怪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在樹后蹲了一刻鐘的何綃,感覺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浸了涼意。
三人中的其中一人已經倒了,還剩兩人正在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