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這是何意
鄭容夕睨著她半晌沒有言語,她緩緩起身走到銅鏡前,透過鏡子冷冷的睨著鏡子里的慕凌君。
慕凌君不知鄭容夕這是何意,給她一些無關痛癢的賞賜,現在這又是把她喚來作何?
她清楚鄭容夕絕對不是讓自己侍候她,可是,她不知道鄭容夕還找她作何?
綠泱過去為鄭容夕梳理髮髻,她一直跪在地上,整座殿內,她這一刻好像被所有人忽視,彷彿在她們眼裡不曾有她的出現。
慕凌君緊緊握緊雙手,壓抑住心中的仇恨,她現在只是一個有罪在身的宮女,她只能忍著。
「娘娘,你看這個髮髻怎麼樣?」綠泱看著鏡中的鄭容夕。
「嗯,不錯。」溫柔的聲音瀰漫在整個寢殿,鄭容夕起身走到美人榻上,優雅的坐在上面,垂眸睨著慕凌君,殷紅的唇角牽起一抹冷笑。
「你真的只是一個婢女?」懷疑的語氣隨之而來。
慕凌君面色一僵,心中冷笑,「回娘娘,奴婢的確是一個婢女。」
她知道鄭容夕懷疑,一個婢女怎麼會醫術,其實連她自己也忍不住懷疑,她真的只是一個婢女嗎?
鄭容夕對她的回答明顯不悅,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抬眸,「告訴本宮,你接近本宮有何目的?」
慕凌君望著鄭容夕瞬間冰冷的眼眸,不卑不亢道,「回娘娘,奴婢並沒有有意接近皇後娘娘,只是奴婢感激娘娘沒有懲罰奴婢。」
鄭容夕冷冷的睨著她,唇畔緊抿,看不出她到底信還是不信。
「不要試圖挑戰本宮的底線,慕凌君,你隱藏的很好。」她倏然鬆開慕凌君的下顎,冷聲道,「滾出去!」
慕凌君猛然攥緊雙手,恨意翻湧而來,她真的恨不得立即殺了鄭容夕,可是她不能。
「奴婢告退。」她最終隱忍下來,起身退步到殿外這才轉身離去。
「娘娘,為何不直接殺了她?」綠泱疑惑的詢問鄭容夕。
「本宮要的是一舉殲滅。」鄭容夕冷冷出聲,精緻的面容泛著一絲森冷的殺意。
慕凌君回到掖庭,做完張嬤嬤交代的事情已是入夜。
清冷的月光灑在掖庭冰冷的地磚上,前院比後院乾淨許多,她想起還要去看夏塵她們的傷勢。
走進破舊的柴房,慕凌君驀然感覺兩道仇恨的目光凝著她。
她關上柴房的門,淡淡的睨著夏塵和庄芹兩人狼狽的趴在草席上,看著她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
慕凌君淡淡一笑,雙臂環抱,慵懶的斜靠在身後的木樁上,垂眸睨著她們,「這麼有精神,看來還是傷的不重。」
夏塵被她的話氣得面色發紫,「你……啊!」驟然用力大吼導致傷口又流出一些血,疼的夏塵的臉色青白交錯。
庄芹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只是怒瞪得著,並未吭聲。
慕凌君「嘖嘖」的搖了搖頭,緩緩從腰間拿出一瓶葯,頗為可惜的嘆道,「看你們如此精神,我也就不必浪費我這上好的療傷葯了。」
她淡淡一笑,收起瓷瓶,看著她們兩人瞬間變了臉色,又一笑,「既然不需要我,那我就想走了,不用相送。」
說罷她便轉身朝柴房外走去,夏塵知道她是真的要走,不顧身上的疼痛大吼道,「站住。」
慕凌君微微一怔,轉身挑眉,淡淡睨著她,「何事?」
夏塵被她的態度氣得好半晌喘不過氣來,咬了咬牙道,「把葯留下。」
「哦?」慕凌君好笑的看著她,又從腰間拿起瓷瓶,在她們眼前晃了晃,「我為何要聽你的,在掖庭死一兩個宮女稀疏平常,我不是善人,也不是救死扶傷的大夫。」
她雙臂環抱,嘲諷的睨著夏塵和庄芹。
庄芹見夏塵還想說什麼,急忙道,「年……嘶……年姐姐,求你救救我們。」
她說完這句話,痛的面色越發蒼白,眼眸充滿希冀的望著她。
慕凌君勾起一抹譏笑,「你有什麼資格求我?」
庄芹被她的話氣得一噎,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是啊,她有什麼資格求她?
以前她手夏塵的命令,時不時的欺負陷害她,現在她又怎會幫她們。
夏塵咬著牙,一聲不吭,望著慕凌君的眼眸都充了血絲。
慕凌君心中冷笑,她才看出來原來這個夏塵也是個硬骨頭,只是她有的是辦法治她,將她的硬骨頭治成軟骨頭。
手中的瓷瓶一拋,瓷瓶準確無誤的落在庄芹的受傷,看著庄芹震驚的神色和夏塵不屑的神色,她淡淡一笑,「這瓶葯只有一個人的份量,若是將這葯分開,沒有任何效果,所以,看看你們誰有本事。」
慕凌君嘲諷的望著她們來人變了臉色,轉身離去,走到門外時,又轉頭淡笑的望著裡面,「對了,我明日再來,看看你們兩誰先死。」
登時庄芹和夏塵臉色驟白,望著那緊閉的柴房門,同時低頭望著那個瓷瓶。
庄芹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瓷瓶,不敢去看夏塵的臉色,如今她們兩人心裡都清楚,她們的命都掌握在這個瓷瓶手上,能不能活著就看她們的本事了。
「庄芹,把藥瓶給我。」夏塵看著庄芹緊握著瓷瓶,心中有些不安。
庄芹緊緊握著瓷瓶,骨節泛白,生怕夏塵搶去似的,半晌,她抬眸迎視夏塵的目光,「不給,我是被你連累的,你應該給我付出報酬,這瓶葯我絕不會讓給你。」
「你,反了你。」夏塵氣得瞪著她,想要伸手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瓷瓶,可是一動手臂,就牽連了身上的傷口的,疼的冒了一頭汗,不敢再亂動。
庄芹看出她的意圖,不顧身上的傷口猛然向後挪了一下,畢竟她身上的傷比起夏塵要稍微好一些。
慕凌君靜靜的立在門外,聽到裡面夏塵的怒罵聲,面色冷然,這就是現實,這就是殘酷,當一個人面臨生死,是最自私的時候。
她要的不僅是治好她們身上的傷,要的是擊潰她們的心,即使她們的傷好了,也會互相仇視,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打擊她們的身體不如擊潰她們的心靈。
要麼不狠,要麼就狠到底。
她遲早要鄭容夕也嘗到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