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該死的「緣份」!
「喂,我說,緩緩,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對我露出這種……嗯,老母親一般的微笑……」她擠眉弄眼,「你這麼看我,我總感覺你是我娘哎!」
蘇長歡啞然失笑。
她如今雖然外表年輕,可這內心,卻已是年近三十的婦人。
再看這尹初月,雖說她是她的嫂嫂,在她眼裡卻是個小娃兒。
她前世便喜歡這個玩伴,轉世再來,怎麼看她,怎麼覺得可愛。
「緩緩,你怎麼會這麼多東西的?」尹初月的思緒,永遠不會在同一件事上停留太久,很快便會轉移開去,「你以前都不會哎!我們看的書都是一樣的啊!你別跟我說是從書看來的!」
「嗯,這回不是看書……」蘇長歡笑回,「這回是因為,打通了任督二脈!」
「喂,你個死丫頭,你又來笑我!」尹初月伸手揪她的耳朵,蘇長歡擰頭閃開,兩人一前一後,打打鬧鬧的,很快便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一柱香后,兩人到達城中的葯堂,蘇長歡按照記憶中的方子抓了葯。
那葯堂夥計抬頭掠了他一眼,笑道:「公子又來了?這回方子又變了啊!」
蘇長歡皺眉,「我是頭回來啊!」
「嗯?」那夥計聽到這話抬頭,認真的看了她一眼,笑著擺手:「抱歉公子,小的認錯人了!剛才只見這方子,倒沒仔細瞧您!不過,你跟那位公子,倒是一樣的俊俏好看呢!」
「哪位公子?」蘇長歡心中一動,追問道:「還有人跟我拿一樣的葯?」
「倒也不能說一樣……」夥計搖頭,「就是比較類似,都拿了大致相同的幾種葯,不過呢,他應是在試著製藥,每次藥量都不相同……」
蘇長歡愣怔了一下,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不過,她倒是對這事生出了好奇心,便追問道:「那你可知道,那公子住在何處?」
「這個……」店夥計猶豫著,蘇長歡忙道:「其實我也是拿不準藥量,但急著救人,我看他拿葯跟我差不多,應是治同一種病症的,我若能和他商討一回,肯定對對方都有好處的!你知道的,這治病救人,是越早越好!」
說話間,將幾塊碎銀子塞過去。
店夥計琢磨著就算說出來,應該也不會惹出什麼事,便將那銀子收了,告訴了她地址。
卻原來,不光那公子會來拿葯,有時他不來,還會請夥計幫忙送到一個地方。
「就在城南的青竹巷裡!從東往西數,第五個門便是了!」
「青竹巷?」尹初月驚叫,「緩緩,那不就是你想去的地方嗎?」
蘇長歡笑:「看來,我同那位神醫,還真是有緣呢!」
她此番出門,除了要買葯治自己的臉外,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去青竹巷尋訪自己前世在後來遇到的那位神醫。
那位神醫姓林名清言,她與林清言雖然年紀相差二十歲,但卻十分聊得來,因此結為了忘年交。
林清言年輕時也是個苦命人,所嫁非人,不知費了多少磨折,才從那地獄一般的婚姻中逃離出來,跟蘇長歡也算是同病相憐,是以,也是一見如故。
那時,她住在一座尼姑閹里,平日里靠給人看病謀生,因醫術高明,有不少人慕名而來,因此,她的生活,過得也算富足愜意,閑暇時在山裡養花種草,倒也怡然自得。
彼時的蘇長歡,也已找到了自己的謀生之路,在城中經營了幾間店鋪,做些脂脂水粉和成衣首飾的生意,雖然情場失意,但商場卻甚是得意,不知不覺中,倒也攢下了不少身家。
因為她所住的莊子,就在林清言所住的山腳下,所以兩人經常來往。
偶有一次,蘇長歡發現她身上竟是傷痕纍纍,方知她年輕時過得有多苦,也因此知道,她以前就住在青竹巷。
如今她重生歸來,算著那個時候,林清言應該正在青竹巷裡受苦,便想著過來瞧瞧她,看能不能幫上點忙,助她早日脫困。
再者,母親的病症,也想勞煩她幫忙瞧瞧,看看可有治癒的可能。
她倒是沒想到,竟然會在買葯時,便得了這神醫的消息。
當下兩人便急急趕了去,半個時辰后,趕到了青水巷,站到了那扇紅漆斑駁的小門前。
想到故人將要相見,蘇長歡不知怎麼的,竟生出近鄉情怯之感。
她站在那裡,猶豫了好一會兒,正要抬手敲門,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來,一抹灰影輕捷的閃了出來,與她撞了個正著。
蘇長歡看到那人的臉,腦子裡「嗡」地一聲,渾身又開始發硬發冷。
那人看到她,愣怔了一下,一時倒也沒認出是她,只是略帶猶疑的盯著她瞧。
身後的尹初月卻不是個能藏得住事的人,當即歡喜大叫:「墨公子,好巧啊!」
墨子歸被她這熱絡的語氣叫得又是一怔,目光在她臉上逡巡。
「嘻嘻!」尹初月摸著自己的小鬍子,拿肩膀來撞蘇長歡,朝她擠眉弄眼,「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有緣千里來相會啊!」
蘇長歡卻一點也不想和墨子歸相會。
她巴不得這一輩子,都不要跟這個男人有任何交集!
可惜,天公不作美……
她重生不過數日,竟然莫名其妙的撞見了他兩回!
前世都沒這麼好的「緣份」啊!
墨子歸被尹初月叫得驚愕異常,目光下意識的又落在了蘇長歡臉上,片刻后,那驚愕化作濃濃的歡喜……
「緩緩?」他歡快叫,「你是緩緩?」
他對著她展顏歡笑,笑容清俊逼人,整張臉上,彷彿都散發著迫人的光芒。
蘇長歡面無表情回:「墨公子,我們還未熟到你可以叫我閨名的程度吧?」
「啊……」墨子歸面色一紅,拱手揖禮:「姑娘說得是,是在下唐突了!」
「你也不是唐突第一次了!」蘇長歡冷哼,「只是道歉,卻始終不改,就有點過份了!」
墨子歸被她這一句,懟得面紅耳赤,站在那裡獃獃的看著她,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