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喻音要回「她」娘家探親,但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娘家住在何處,所以在她去之前套了余冬文的話。
「魚尾紋,你記得你有多久沒去過我娘家了嗎?」
「大概有…十一個多月了吧!」其實再加上今天就一年了,余冬文有些說不出口,他對她冷落到連她的家人也忽
略了。
十一個多月?這麼久,更好,那她就更容易引起他的愧疚,然後她就可以…嘻嘻…喻音眼裡藏著奸笑。
「這麼久都沒去過我家了,我想,連我家住在哪你都不記得了吧?」
「我當然記得。」笑話,雖然他很少去她娘家,但他怎麼也不可能忘了岳父岳母的家啊!她也太瞧不起他了。
「哼哼,我不信。」喻音嗤鼻,眼裡明顯露出「你在說謊」的意味。
「我說我記得就是記得。」余冬文隱忍著怒火又不忍對她發作。誰叫他對她撒過謊,但他也只不過對她說了一次謊,她就拿這種態度對他,就好像他以前經常撒謊騙她似的那麼不可信。
「是嗎?既然你記得,那你把我家的地址說出來啊,聽好,你把我家住在哪個鎮哪個鄉哪個區哪棟樓還有哪個戶都要給我說得清清楚楚的。」說清楚一點,她就可以坐計程車去了,一下到送到家門口,不會再迷路。
余冬文不情願的說了一遍,把喻音娘家的地址說的一清二楚。喻音暗中記下。
「現在你可以相信我沒對你撒謊了嗎?」
「嗯,可以相信你一點點了。」喻音狀似認真考慮了一下道。
才一點點?余冬文徹底挫敗,不過沒關係,一點點可以再加一點點,慢慢往上加,總有一天她會完全相信他的。甚至有一天他對她說他仍愛她,她也將會毫不猶豫的相信他。
喻音又變得熟絡了,周媽媽笑咪咪的將水果端到喻音面前。她早就盼著女兒回家看看她,現在總算盼到了。
「喻音,吃水果。」周媽媽自喻音進屋嘴就沒合攏過,喻音可是有快五個月沒回過娘家了。她開始還直抱怨喻音都忘了娘家人呢?不過後來她聽喻心說,喻音找了一份工作,這可是喻音的第一份工當然必須努力點,所以也沒怎麼催過喻音回娘家了,就是經常打打電話,關心關心她。
「媽媽,你也吃。」喻音拿過一個剝好皮的桔子遞給周媽媽,周媽媽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喻音變得比以前細心。她的女兒終於長大了。
「最近工作怎麼樣,順利嗎?」周媽媽邊吃桔子,邊塞一塊到周嘴裡問著。
「嗯!」喻音嘴裡含著東西,只能「嗯」一聲。
「爸爸呢?」
「你爸爸在工地上班,我剛剛打過電給他了,他聽到我說你回來了呀!就跟工地上的領班說下午要請假。」周媽媽嘻笑著說周爸爸的行徑。
「媽媽,我以後一定會常回來看你們的。」喻音內疚,她從沒主動打過電話或回「她」的娘家看看,這還是第一次。
「好好好,但你要記得工作忙就先忙工作。」周媽媽笑著拍拍喻音的手,女兒說要常回來看她,她可高興了。
「喻音回來了?」門外,周爸爸人未到聲先到,可以看出周爸爸和周媽媽一樣已是多麼高興女兒能回來。
「爸爸,我來拿,你先坐下。」喻音走過去,接過周爸爸手裡的塑料袋放桌上。
「喻音,你這孩子這麼久都不回來,你媽媽可想死你了。」周爸爸笑呵呵地坐下。
「你這老頭子,不也一樣還說我。」周媽媽瞪了周爸爸一眼。
「呵呵呵!」周爸爸呵呵大笑。
喻音心口滑過一道暖流,這就是父母,一對充滿慈祥的父母,她,也曾有過。
「喻音,爸爸想問你件事,但不知…」
「今天女兒才回來,你就問東問西的。」周媽媽打斷周爸爸的話。這女兒才剛回來,老頭子就想要問些不中聽的話。
「媽媽,沒關係的。」喻音朝周媽媽微笑,繼而轉問「爸爸,你想問什麼?」
「你和冬文現在相處的還好嗎?」周爸爸直問。
「嗯!」喻音點頭,小臉羞紅。
「你們又同房了?」周媽媽不確定的問,別以為喻音不告訴她,她就不會知道女兒和女婿分房好久了。
喻音小臉通紅的說不出話,天啊,周媽媽問得可真直接,她怎麼好意思在長輩面前談這種私房事。尤其對於她這個既沒談過戀愛更沒結過婚的人來說。
同房!
同房的意思可以是兩人同睡一床但不發生親密關係,也可以是兩人同睡一床會發生親密關係。
喻音和余冬文確實同房了,但他們不同睡一房,喻音仍堅持和余冬文分房睡,余冬文不是她丈夫,她不習慣和別人的丈夫同睡一張床,所以他們上半夜可以同床,下半夜必須分房。雖然余冬文不願意,但拗不過喻音的堅持他只有勉為其難的答應,當初是他堅持要分房的,現在喻音要分房,他又有什麼理直氣壯的理由不答應。分房就分房,反正他們兩人的關係永遠也不會再變。
自去過娘家探親后,只要喻音有休假,她不是要去探親,就是要和她的好朋友付家琪在一起,她的假期不會有餘冬文的份。
就算余冬文和她一起回娘家,喻音也不會讓他跟著她同時進門,進他娘家也是,他們倆總是一個先進來,等五分鐘后另一個才會踏進門檻。有時候是余冬文先進去,有時候是喻音先。
余冬文搞不明白喻音為什麼如此堅持這些行為,他向喻音尋問過好幾次,但喻音不是不回答就是苦澀的對他笑一笑。
喻音苦澀的對他笑,沒錯,就是苦澀的笑。
其它時候她對他笑的好甜,又經常對撒嬌,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奇瑞他們還說喻音臉上的微笑不止是甜,也是很幸福的微笑,他也這麼認為,她現在真的很幸福。可是如此幸福的她還會露出如此「苦澀」的笑。由於她,現在他和她的家人相處得越來越好了,她的母親不再視他為拒往來客人,也由於她,她和他的家人相處得比他更為甚密。到底是什麼讓她覺得苦澀?這個問題在余冬文心裡積累了差不多有三個月了。
余冬文看著喻音逗著家琪的小女兒,小女娃伊伊呀呀的說著大人聽不懂的話,但喻音卻好像能聽懂似的,煞有其事的和小女娃聊天聊得起勁,兩人還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清脆而響亮。喻音有時還會趁小女娃不注意時,偷親她嫩嫩的小臉蛋,或捏捏她的小手臂,然後再賊賊的對他笑幾聲表示「偷盜」成功。
余冬文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全身都已經香汗淋漓了,還沒玩夠嗎?她不累,小女娃都要累了。走過去抱起小女娃交給孩子的媽媽說他們要回去了。喻音不依,伸手要從家琪手裡抱回小女娃,小女娃也很配合她,伸出雙手叫「姨,抱抱」,最後兩人還依依不捨的左親親右親親,才終於道別。
開車回家的路途中余冬文問喻音:「你很喜歡小孩?」
「嗯!小孩又可愛身子也軟軟的好像綿花糖哦。」喻音興奮的指手劃腳,還沉浸在剛剛和小女娃玩樂的歡快中。
「我們也可以生一個。」余冬文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喻音沒回答只是沉默的看向窗外。
「我們也可以生一個。」余冬文重複那句話。
余冬文把車停在路邊,側過頭看她的反應。
喻音悠悠轉頭開了口,但不是回答他。「魚尾紋,先回家吧,我有話要對你說。」
喻音摸著肚子輕輕嘆氣,有些話是時候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