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喻音!」余冬文驚恐的快步跑上前,抱住就要和大地來個大擁抱的喻音。不,不是喻音,是喻音身上的「球。」
「啊,救命啊,有鬼啊!」喻音害怕的終於呼救了,一手抱住肚子,一手蒙住眼睛不敢看那隻抱住她的「鬼。」
「喻音!你有沒有事?」余冬文擔憂的望著嚇得直呼「救命」的喻音,一手在喻音身上查探她有沒有摔著。
「救命啊,有…鬼,救…命。」喻音牙齒打顫的更加厲害,為什麼她這麼倒霉啊,不但碰到鬼,這隻「鬼」,還是只「色鬼。」
「喻音,是我,睜開眼睛。」余冬扳開她的手,讓她看清他的面目。擔憂的神情被笑臉取代,想不到喻音也是膽小的。
打開一隻眼,在微弱的光線下,喻音看到一口白牙。
「救…」又要呼出口的「救命」被余冬文含在嘴裡。
喻音掙扎了幾下,就沒再有反應。
感覺到懷裡的身軀在掙扎了幾下后,就沒再動彈,不舍的離開喻音的唇,再輕輕搖了搖她的身子,她還是沒動。
「喻音,喻音…」余冬文慌了,不停的叫著喻音。
可是喻音聽不到,由於她已經被嚇得暈了過去。
醫院裡,余冬文坐在病床邊,手握著喻音比以前還要瘦的小手,擔擾的等待醫生的檢查結果出來。
病房的門被一個穿著白袍的男子推開。
「醫生,我妻子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動了胎氣,才會…」
醫生搖搖頭,說道:「孕婦是由於驚嚇過度以致昏倒的。」
驚嚇過度?余冬文望了望躺著的喻音,眼裡的自責比上次喻音生病時增加數倍。罪魁禍首是他,是他害喻音受到驚嚇。
「她現在已經沒事了,也沒動到胎氣,你放心吧,她等下就會醒了。」
「那我現在可以帶她出院嗎?」
「咦?」醫生疑惑的望著他,眼裡好像在說「你就不能等到她醒了再出院嗎?」
「她不喜歡醫院的藥水味,所以我想趁她醒來之前,讓她出院。」余冬文解釋,他怕懷孕的喻音醒來后聞到藥水味會孕吐。熟不知,喻音早就過了孕吐期。
「哦,那你就帶她出院吧,不過,你以後要小心,別再讓孕婦受到驚嚇,下次可不保證不會動到胎氣。」
「我知道了。」
醫生吩咐完,就離開了病房。
「喻音,我現在要抱你出院了。」余冬文對著未醒的喻音說,輕柔的將她抱起。
喻音雙眼緊閉著,假寐中的她,聽到余冬文說完那句要抱她的出院的話,就感覺自己身體變得搖搖晃晃的。現在她正被余冬文抱著,她知道,但她不敢睜開眼,一睜開要面對的事就多了,就讓她暫時逃避現況吧。
她並不會傻傻的認為余冬文會出現在這,純粹只是湊巧,天下哪有那麼多湊巧的事。
眼睛睜開一條小縫細,偷偷觀看一下余冬文現在的表情。
「睜開眼吧,我早就知道你醒了。」
啊!喻音雙眸倏得睜大,驚恐的注視著余冬文。像做錯事的孩子,等待父母的懲罰。
余冬文正盯著她的臉似笑非笑,好像第一次成功抓到老鼠的貓,他早就發現她醒了,從他抱起她那一刻開始,她的身體就不自覺的顫了一下,他還發現她嘟了嘟嘴,皺了皺眉,眼皮跳啊跳的就是沒睜開。他想她這些細微的動作,恐怕連喻音自己都沒發現吧。於是他直盯著她瞧,直到喻音再也忍不住偷偷睜眼望他。
「魚尾…不,余冬文,你放我下來。」喻音回過神,掙扎著要脫離余冬文的胸膛。這個魚尾紋,什麼變聰明了?居然能夠發現她早就醒了。
「我抱你去搭車。」余冬文臉色暗然,喻音叫他余冬文而不是「魚尾紋」,那表示她還是很生他的氣。
「我不要,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來。」
「別動,擔心動到胎氣。」余冬文警告。
「你先放我下來,我就不動。」喻音無視他的警告,繼續掙扎。
余冬文拗不過,只得放下她,他從來就無法忽視她的要求。
「說吧,三更半夜的,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喻音仰著頭問他,回去的路上她被一隻色鬼嚇得昏了過去,而余冬文正好出現在她被送過來的醫院,現在回想起來,才感覺到哪裡不對勁。
「我是來找你的,喻音,跟我回去,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們…」余冬文說得急切。
「停!余冬文,你說你來找我?那…在巷子里鬼鬼祟祟跟著我的『那個』是不是你?」喻音故意忽略重點問。一想到那呼吸聲,她就覺得好害怕。
「是…是我。」余冬文結巴著,自責的低下頭。
「魚尾紋,你為什麼要跟著我,你想把我嚇死是不是?」喻音怒瞪著余冬文,眼裡積上一層水霧。那時她嚇得差點就摔倒,如果她真的摔倒了,孩子可能也會保不住。
「對不起,喻音,我不是故意的。」余冬文自責的道著歉,不過卻在心裡竊喜著喻音終於又叫他「魚尾紋」了。
喻音仍是怒瞪著他。
余冬文接著說:「我只是想跟著你,看看你住哪裡,我怕你一見到我,就躲著我,不讓我知道你的住處。」所以他才會從路上碰巧遇見喻音開始,就跟在她後面。說碰巧也並不真的是,由於他已經在這附近徘徊好幾天了。
在他得知喻音失蹤的那天開始,他就開始找她,問岳父他們喻音可能去的地方,岳母一聽說是他簽了「離婚協議書」才鬧得喻音失蹤,就拿著掃帚把他趕出家門,叫他以後再也別去他們家了。問喻音的朋友,熟的和不熟的他全問遍了就是找不到她。
他找了喻音五個月,五個月中,岳母他們一直瞞著他不讓他知道喻音的下落,他們不能原諒他,在喻音和陳瓔之間他做不下決定,更不能原諒他,是他讓喻音傷心的離家出走。周媽媽現在討厭他到連一眼也不想看到他。他自己也不能原諒他自己,在空閑下來時他就會喝酒,喝酒喝到麻痹。
直到最近喻心才告訴他,喻音已經離開家鄉,去了另一個城市。但喻心沒把具體位置告訴她。原因是她也不知道,知道喻音具體下落的就只有周媽媽一個人,她怕其他人會心軟的告訴他喻音的去向。一聽喻心告知他喻音在哪裡,他就急著趕來了。也不管會不會找到她,他就是急切的想知道她現在所住的地方。
「由於這樣你就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害我被嚇得…」喻音說不下去,既由於生氣,也由於羞愧。膽小的被嚇得昏了過去,這讓其他人知道了她還不被笑死。
「對不起!」想到喻音被嚇得差點摔倒,甚至後來暈了過去,余冬文臉上出現一片慘白,他為自己的行為後悔。
「算了。」喻音轉過頭,不再看他,她不忍心看到他被她嚇得慘白的臉。
余冬文真的陷的太深了,喻音眼眸深處浮現余冬文不解的眼神。這是她的錯,當初她不該在打算等懷上余冬文的孩子就和他離婚後,還和他接觸太多。讓他愛上她這個假冒的「周喻音。」
雖然一開始會打算和余冬文離婚是由於余冬文不愛「她」,余冬文不愛那樣的「她。」既然他有所愛,她也不想勉強他,所以她想成全他和陳瓔,趁「她」還沒回來之前,所以她才會有這個打算。但後來,性質慢慢地變了。余冬文愛上她了,是她而不是「她。」這個發現讓她慢慢地變得害怕,她不是瞎子,她從他的眼神中,他對她的包容和愛護,她就已經知道了。「她」不是他的所愛,而是她。所以她一定要離開他。她不知道她還能當多久的周喻音,更不知道她自己將何時會陷入他的柔情里,無法自拔。
她不想去愛余冬文,更不想借著周喻音的身子去愛這個男人,他是「她」的丈夫,她不想趁人之危,不想當個不為人知的第三者。如果她愛了他,那她和背叛「她」又有什麼區別。這是她心中解不開的結,她也不願解開。她生活的初衷本就不應該包括他。她不可以愛上余冬文。
愛,會使人變得貪心。世間就有千千萬萬個例子在說明著。
「喻音,跟我回去好嗎?」余冬文走繞到她眼,語氣裡帶著企求。
「魚尾紋,陳瓔呢?」陳瓔是余冬文拋不下的責任,也許她能再拿陳瓔來逼迫他,她寧願他因恨她而讓她離去,也不願他因愛她而心痛她的離去,對余冬文,她有愈來愈多的不忍。
「瓔瓔她已經和奇瑞結婚了。」
「什麼?怎麼會?」喻音不相信的凝望著余冬文,陳瓔那麼愛余冬文,怎麼會突然和奇瑞結婚。
「她懷了奇瑞的孩子,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余冬文望著她的眼回答,表示他沒說謊。
余冬文是真的不清楚,他只知道喻音走後兩個多月,瓔瓔突然說她懷孕,懷了差不多一個月的身孕。那不是他的,他知道,由於他們倆個已經好久都沒有過親密了。他有問過瓔瓔孩子是誰的,但瓔瓔一直不肯告訴他。他也不好再問。會出現這種情況,瓔瓔是最痛苦。她肯定是在不知道的情況被逼迫的,所以才會隱瞞他。
後來還是孩子的父親奇瑞自己來他面前承認,說他是酒後亂性,他當時憤怒的就要將湊奇瑞一頓,可是奇瑞說了一句話,讓他盛怒中的他被震懾住「我愛瓔瓔,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在震驚的同時他也吁了一口氣,奇瑞至少是愛瓔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