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紅葉長老

第九章紅葉長老

卧室位於聖盔山第六層南面，透過圓形的石窗，前方就是狼人山主峰，巍峨的神廟大殿雖然比皇宮小了許多，但是圖騰柱射的光芒卻完全籠罩了聖盔山。.--

坐在古樸笨拙的石椅，萊科靜靜地等待著。

萊科相信，德魯伊大長老帕拉多一定會造訪他的卧室。這是一種直覺，同時也是建立在嚴密的推理之的結論。自從承認自己就是萊科·休斯的那一刻起，萊科就現帕拉多看自己的眼神完全變了，帕拉多的目光中有一種強烈的渴望，但是又刻意隱瞞。在宴會，帕拉多有好幾次看著萊科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卻因為周圍人太多不好開口。

帕拉多肯定來，但是他為什麼來呢？

今天生的事情，的確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高傲的德魯伊竟然主動和下三族的獸人聯盟，四百多歲的帕拉多竟然親自來到狼人山，為了達成結盟的目的，他們不惜殺死一個德魯伊長老，把獸人的國寶《大馴獸術之》送還。所有這一切，都是德魯伊不可能做出來的，但卻真實的生了。

直覺告訴萊科，德魯伊和獸人結盟，絕對不像帕拉多所說的那樣是出於誼。高傲的德魯伊連精靈都瞧不起，怎麼可能自降身份和獸人做朋？這裡面肯定有陰謀，或許德魯伊遇到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面臨滅族的危險，才不得不這樣做。

究竟是什麼事情，能夠讓德魯伊變成這樣？

萊科想不出來，他也懶得去想，因為萊科相信帕拉多肯定會告訴他。

夜已深沉，聖盔山卻沒有安靜下來。聖盔山的居民多達四千人，雖然大多數已經進入夢鄉，但是獸人特有的鼾聲卻如同滔滔洪水一般此起彼伏，一點也不比白天安靜。

四月的夜晚涼風習習，天空中萬里無雲，月亮爬山頭，和狼人山方向圖騰柱出的光芒交相輝映，使整個狼人山周圍的山巒和房屋如同披了一層銀質的外衣，顯得耀眼而又蒼白。

一隻出外覓食的貓頭鷹在天空中盤旋，碩大的羽翼無聲的舞動，兩隻泛著藍光的大眼睛警惕的四處搜尋。

也許是現萊科房間附近有老鼠，也許是想要找一個歇腳的地方，貓頭鷹竟然在萊科的窗檯降落，毛茸茸的大腦袋左右晃動著。

坐在黑暗中的萊科抬起手，想要趕走這個不之客。

恰在此時，萊科心中突然一動，精神之眼立刻鎖定身後的門板。萊科感覺到，門外站著一個人，正在嘗試著用手推動門板。

萊科等人是貴賓，阿巴斯大帝特意在他們下榻的房間外安排了幾十個獸人武士，無論誰要想靠近萊科等人的卧室，必須避開獸人武士。不過萊科並不擔心，堂堂德魯伊大長老，如果連幾個獸人武士都搞不定，他也就沒資格讓萊科等待了。

造訪者的出現，稍稍出乎萊科的意料，他竟然靠近到如此近的距離才被現，如果不是他嘗試著推動房門，萊科還以為對方沒有來呢。

萊科沒有回頭，而是面對窗檯的貓頭鷹，平靜的說道：「歡迎光臨，門沒有閂，進來。」

「咕咕！」貓頭鷹沒想到黑暗的房間裡面突然傳出聲音，被嚇了一跳，向後倒退了幾步，隨時準備振翅飛走。

門外傳來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響，似乎造訪者猝不及防，虛抬的一隻腳不自主的落下。旋即，一聲長長的噓聲傳來，顯然是造訪者為了隱藏自己而屏住呼吸已久，現在知道被現，終於可以放心大膽的呼吸了。

伴隨著輕微的吱嘎聲，身後的房門緩緩打開，造訪者如同一陣風一般飄入房間。

「真不愧是大魔法師！在高級躡蹤術之下，還從來沒有人在五米之外現過我。」來訪者咯咯一笑，出的竟然是女聲。

萊科本來以為，造訪者肯定是枯木長老，因此採取背對他的方式，本意是給枯木長老施加心理壓力。可是枯木長老沒來，來訪者卻是一個女的，令萊科大為驚訝。

萊科打了一個響指，一個耀眼的魔法光球在房間內轉了一圈，將卧室中的四根蠟燭全部點亮。

雖然沒有回頭，但是萊科已經知道身後的是誰了。躡蹤術是德魯伊的一項特殊技能，他們利用躡蹤術潛行的時候甚至連最靈敏的鑽地鼠都不能覺察，因此來人肯定是一個德魯伊。而來到聖盔山的七個德魯伊長老之中，只有一個女人，她就是枯木長老的女兒——紅葉。

萊科隨手拿起身邊的一枚水果，丟給窗檯的貓頭鷹，淡淡一笑道：「紅葉姑娘，如果你能在躡蹤術之外，再施展靜流術，控制身體周圍的空氣波動，你還能向前靠近兩米，我才能現你。」

帕拉多四百多歲，紅葉雖然不是他的長女，但今年至少也有兩百歲了。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口口聲聲稱呼一個兩百多少的長老為姑娘，萊科的話很無禮。

精靈，矮人和德魯伊之所以被稱為三族，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的壽命比別的種族長。雖然相對於精靈和矮人來說，德魯伊的壽命最短，但平均也有一百五十多歲，兩百多歲的人也比比皆是。而德魯伊中的長老，則無一不是兩百歲以的長者。

當然，相對於漫長的壽命優勢，三族最致命的缺點就是繁衍的度奇慢。一對獸人夫婦，兩百年的時光可以讓他們繁衍十幾代，後代增加到幾百甚至千人。而一對德魯伊夫婦，在同樣的時間裡卻只能繁衍三代，人數頂多增加三四倍。

正是因為這種原因，三族的人雖然個個實力不凡，卻因為人口基數太少，總體實力太小，只能偏居一隅。

否則的話，紅月大6絕對不是人類的天下。

紅葉長老站在原地不動：「雖然我很佩服你對我們德魯伊種族技能的了解，但是你還是錯了。躡蹤術和靜流術使用的是兩種不同的力量，不能同時使用，否則會生干擾，反倒不利於潛行。」

「那是因為你不懂得靜流術的妙用！」萊科哈哈大笑，突然站了起來。

伴隨著萊科身體的移動，一股狂暴的氣流驟然生成，如同一頭瘋的猛獸一般在卧室內四處竄動。房間內的物體，包括桌子的果盤和床的卧具都被狂暴的氣流吹起。

窗檯的貓頭鷹受到驚嚇，連忙丟掉吃了一半的水果，驚恐的鳴叫起來。

然而氣流雖然狂暴，但是卧室內的四根拉住卻巋然不動，火苗筆直的向升騰，一點都不受影響。

「這……怎麼可能？」紅葉臉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竟然用風系魔法模仿德魯伊的靜流術！」

萊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萊科知道德魯伊肯定有什麼找他幫忙，在氣勢越是能打擊他們，就越能取得主動權。

「世界只有想不到，沒有辦不到。」萊科收起笑容，嚴肅的看著紅葉：「深夜造訪，紅葉姑娘不會是寂寞難耐想找人聊聊天？有什麼事情儘管說，不必拐彎抹角。」

紅葉雙頰一紅。她雖然兩百多歲了，但至今還未婚配，身材也保養的很好，從表面看，和一個二十多歲的人類女孩毫無二致，在德魯伊當中，她是當之無愧的大美女。因為紅葉是帕拉多的女兒，又是阿米達拉的長老，因此從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包圍在諂媚的奉承之中，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

紅葉想要表達自己的憤怒，但是在萊科冰冷的目光注視下，她的心房突然震顫了一下，她的憤怒就如同防波堤中的湖水一般，只是盪起一道小小的漣漪，就自動消弭於無形了。

紅葉的表情恢復常態：「萊科先生果然快人快語，那我就直說，我們這次來，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和獸人帝國結盟，而是邀請你造訪阿米達拉。」

「我和你們素不相識，為什麼要去阿米達拉？」無論是現在還是過去，萊科都不曾去過阿米達拉，也很少和德魯伊接觸。

「萊科先生，你還記得枯木大長老曾經提到過的木倫長老？」紅葉誠懇的說道：「他現了一座古墓，找到了獸人的《大馴獸術之》。半年前當他離開阿米達拉之後，另外三個德魯伊長老再一次對那座古墓進行了探索，結果無一生還！」

「不會是讓我幫助德魯伊探索古墓？」萊科淡淡一笑道：「我對打擾死者安息的事情毫無興趣。」

「不是我們讓你去，而是另外一個人。」紅葉拿出一顆記憶水晶球，莊重的放在桌子：「在古墓深處，我們現了一個被魔法結界束縛的人，而這個人，卻在不斷的重複一個人的名字！」

一絲能量注入到記憶水晶球中，淡淡的光影還沒有成型之前，一個蒼老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快去叫萊科·休斯，這裡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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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尼院長！」萊科渾身一顫，震驚的程度甚於看到一頭古巨龍。

淡淡的光影在記憶水晶球周圍凝集，一副詭異的畫面瞬間呈現。那是一條幽暗的隧道，長度似乎幾百米，又似乎通向無窮深處。就在隧道之中，隨處可見複雜的魔法符號和璀璨的魔法材料，很顯然，這條隧道中存在著一座威力強大的魔法陣。

在長長的隧道中間，隨處可見綠油油的光點在漫無目的的遊盪，似乎是某種能量體，更像是某種生命體，它們以隧道為家，沒日沒夜的遊盪，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更不知道到何時結束。

而在隧道的盡頭，在幽暗的光芒照射下，一個直徑三米多的球體赫然出現。球體呈半透明狀，似乎是品水晶石，又似乎是一塊冰。就在球體中央，一個身穿白色魔法師長袍的老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站立著，他的雙臂高高揚起，雙腿卻向後方挺直，如同在水中游泳一般。可是，他的身體已經不能活動了，他就如同一個被封印在琥珀中的昆蟲一般，身體被定格了。

萊科一眼就看出來，這個被定格的老人就是帕米爾魔法學院的院長——曾經給他無私的幫助，後來在一次大爆炸中神秘失蹤的魯尼·赫伯。

「快去叫萊科·休斯，這裡要爆炸了！」雖然魯尼沒有開口，但是這個聲音卻每隔一分鐘呼喊一次。

「這是怎麼回事，這座古墓在哪裡？」萊科抬起頭，目光如電。

紅葉咯咯一笑，在萊科對面坐了下來：「萊科先生，我就是來告訴你這一切的。」

原來，德魯伊所說的古墓其實就是一個山洞，位於阿米達拉的核心地帶，就在德魯伊長老木倫的住宅附近。三年前的夏天山洪暴，沖毀了一片懸崖，露出一條深不見底的隧道，木倫在第一時間現了他，於是他將隧道出口做了偽裝，自己一個人進去探索。

除了《大馴獸術之》之外，沒有人知道木倫在隧道中還找到了什麼別的東西，但是木倫離開隧道之後本領大增，並自信的認為可以控制獸人百族，因此才生了木倫冒充福克斯，險些竊取神恩薩滿地位的事情生。

木倫離開阿米達拉之後不久，隧道的秘密被德魯伊長老會覺，於是大長老修比達命令三個長老進去一探究竟。結果，三個長老進去之後整整五天，卻只有一個長老帶著記憶水晶球出來。而且，這個唯一生還的長老在敘述完洞內的情況之後，也氣絕身亡了。

根據生還長老的敘述，這個隧道向地下延伸五百多米，裡面是一座古時期遺傳下來的魔法陣——死亡領域——能夠將方圓百公里範圍內的所有生靈變成不死生物的級魔法陣。更可怕的是，本來處於休眠狀態的魔法陣因為不斷遭到外界的干擾，已經進入啟動階段，最遲還有七個月的時間，魔法陣就能從地下汲取足夠的能量，屆時整個阿米達拉地區將會變成不死生物的世界。

因為棲息地受到毀滅的威脅，驕傲的德魯伊這才不得不向自己的鄰居獸人帝國求援，雙方達成同盟，以便在魔法陣作的時候，阿米達拉的三萬居民可以轉移到狼人山附近來避難。

不過威脅雖大，但同時也存在著希望，那就是德魯伊在隧道中看到了被冰封的魯尼院長，同時聽到了魯尼不斷重複的那句話。因此，在第一時間，整個德魯伊部落就行動起來，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全力尋找魯尼口中說的那個萊科·休斯。

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內，德魯伊部落從紅月大6各個角落抓來了幾十個叫萊科·休斯的人，結果無一例外，在進入隧道不到一百米距離就死了。當然，德魯伊也曾經把目標放在如今在撒馬爾罕炙手可熱的那個軍事統帥身，只可惜那個冒充萊科·休斯的里爾王子對德魯伊的要求嗤之以鼻，並且斬殺了德魯伊派去綁架他的刺客。

一直到五天前，消失半年的木倫突然返回阿米達拉，告訴他們真正的萊科·休斯很可能就是獸人帝國的神恩薩滿。當木倫畫出萊科的頭像，立刻就被曾經冒充訓獸團成員的兩個長老給認了出來，聯想到這個萊科曾經和魯尼相識的情況，德魯伊認定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於是立刻決定全體長老一起出動，前來邀請萊科。

木倫長老本以為自己為德魯伊立了大功，卻沒想到帕拉多為了懲戒他所犯下的錯誤，同時為了表示對萊科的誠意，竟然砍下了他的腦袋。

聽完紅葉的敘述，萊科盯著記憶水晶球默默無語，一直到水晶球的能量耗盡，魯尼院長的影像消失才嚴肅的說道：「紅葉，你們沒有說實話，這不是死亡領域，而是封神囚籠。」

被拆穿謊言，紅葉不但不尷尬，反倒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看來我們的確找對人了，你的確是那個傳說中的魔法天才。不錯，封印魯尼的魔法陣的確是封神囚籠，但是在封神囚籠之後，卻的的確確存在著死亡領域。」

紅葉重新向水晶球注入一絲能量，然後指著魯尼院長身後的黑影說道：「死亡領域就在這裡，我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水晶球無法記錄它的影像，但是我知道封神囚籠的存在並不是為了囚禁魯尼，而是為了阻止我們靠近死亡領域。」

「難道是組合魔法陣？」萊科再一次審視水晶球附近的影像。

製造組合魔法陣並不難，萊科至少能夠製造三百種。然而封神囚籠是光明系魔法陣，死亡領域卻是黑暗系魔法陣，兩種性質截然相反的魔法陣怎麼可能組合在一起呢？

從影像可以看出來，除了死亡領域和封神囚籠之外，整條隧道都布滿了防禦性質的魔法陣，如果想要強行突破，除非是聖魔導師級別的人才能辦到。

難道說光明真的要保護黑暗？這也太違反常理了？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死亡領域建造在先，後來被別人現了，因為無法破壞死亡領域的緣故，只能在死亡領域之外建造了一座光明魔法陣，目的是阻止別人靠近死亡領域，避免給人類造成浩劫。

紅葉望著萊科，目光中充滿期待：「萊科先生，只要你能去看一看，你將贏得整個阿米達拉的誼！」

萊科不會懷疑紅葉的真誠，但是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要想得到這份誼，前提是破壞魔法陣，並且活著從隧道中走出來，否則的話自己變成一個死人，再多的誼也無福享受了。

不過，即便有再大的危險，只要魯尼院長在那裡，萊科就沒有不去的道理。

萊科突然話鋒一轉，笑著說道：「紅葉，如果我不答應，你們是不是打算把我綁架了去？」

紅葉一愣：「怎麼可能呢，我們德魯伊向來光明正大。」

「哦，是嗎？」萊科笑著回頭，走到窗檯，一邊伸手撫摸那隻貓頭鷹的腦袋，一邊說道：「既然我們已經成為合作夥伴，我們是不是吃點東西，喝杯酒以示慶賀呢？」

紅葉不明所以，思索了片刻說道：「雖然是深夜，但是如果萊科先生有興緻，我一定奉陪。請萊科先生稍等，我出去吩咐侍衛送些酒菜來。」

「不必了，這裡有現成的下酒菜。」萊科搖搖頭，突然右臂用力，抓住貓頭鷹的脖頸提了起來：「好大一隻貓頭鷹，扒光羽毛用火系魔法一烤，絕對鮮美無比。」

萊科抓的很有講究，不但虎口扼住了貓頭鷹的脖頸，兩根手指還斜向下扣住貓頭鷹胸部的兩根骨頭，幾十條魔法光束如同繩索一般纏繞住貓頭鷹的身體，令它動彈不得。

「不要！」紅葉突然勃然變色，想要撲過來搶奪貓頭鷹，但是又害怕萊科突然用力，掐死貓頭鷹。紅葉急得面紅耳赤，結結巴巴的說道：「貓頭鷹的肉是酸的，不好吃。再說我們德魯伊是動物的朋，怎能在我們面前殺死一個可愛的小動物呢？萊科先生，你還是放過他？」

萊科面帶微笑，拎著貓頭鷹晃來晃去：「你不愛吃，可是我愛吃，說不定巴圖魯更愛吃。」

「哈哈哈！」突然，貓頭鷹出人類的大笑聲，身體陡然膨脹起來，不到一秒鐘，竟然變成德魯伊大長老帕拉多。帕拉多掙脫萊科的手臂，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被掐的青紫的脖子：「萊科先生，你是怎麼看出我的終極變形術的？」

「真不愧是德魯伊中的天才，被扣住變形骨鎖骨還能進行變形！」萊科也是哈哈大笑，拍拍雙手說道：「枯木長老，你看到過吃水果的貓頭鷹嗎？」

帕拉多神情一愕，旋即懊惱的拍了一下腦門：「失誤了，失誤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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